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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893 人们在泰戈尔诗中,还发现了爱国的浪漫主义的另一面,那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在环境上的祈求,反映出当时在外国统治之下的印度的落后,及其所遭受的压迫。在上述引文创作的两天前,泰戈尔写的一封信中,很悲伤地很绝望地描写,他观察的孟加拉沿河的贫穷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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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895 每个家庭,都有人患风湿病,有人双腿肿胀,有人感冒发烧,或者有疟疾缠身的小孩在不停地哭泣,但是没有人可以救救他们。一个人怎么可以忍耐,这样没有欢乐,没有健康,没有爱的贫穷生活,哪怕是一分钟?现实却是,我们只得承认,从每个角度看我们都失败了。不管是自然的侵蚀,还是我们的统治者对我们的剥削,或者是我们的印度教经典对我们的压迫——不管什么,我们没有力气抗拒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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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897 不管是责备孟加拉人自己的惰性和失败主义,还是用殖民时期以前的黄金时代,和孟加拉现时的脆弱、疾病的状况做对比,另有人也写到孟加拉的悲惨情况。在1912年的卫生会议上,托蒂勒 • 高希(Totilal Ghosh),一个加尔各答的新闻编辑声称,60年前,孟加拉的农村是完全健康和没有疾病的地方,发烧都很少见,人们根本不知道霍乱,天花也被抑制住了。在那个时候国家的精英生活在农村,村庄里到处都是“健康、快乐和充满活力的人”,他们从来不会被“饥饿,或者致命的瘟疫”这样的问题所困扰。但是,这样田园般的生活已经过去了,高希继续说道。他追溯到19世纪60年代的“黑热病”(疟疾),“使整个印度民族的健康恶化了”。他引用官方统计数据作为证据,“在过去的六十年里”,“疟疾和霍乱将成千百万人,从孟加拉平原上一扫而光,那些留下的人们……生不如死。”曾经健康和满意的生活,现在只剩下饥饿,村民得了疟疾,“死得就像蚊虫一样”。孟加拉人要死光了,高希总结道,而且“一定会最终消失,就像古希腊人一样……除非能有计划地恢复整个地区的活力,逐渐地拯救他们,以免堕入到灭种的境地”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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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899 在英国人统治下,尽管他们自己声称给印度带来的是,所谓物质上(精神上也是)的进步;而对很多印度人,看来整个国家和人民,在殖民统治下都变得越来越脆弱了。这就是迦黎时代(Kali Yuga):苦难的年代。在19世纪90年代和20世纪初的印度,疟疾、传染病和瘟疫席卷了整个国家,而且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饥荒,就好像500年前的欧洲遭受黑死病的时期一样。但是,至少英国人,可以自由地控制自己的自然环境资源。而印度,一个殖民地,却不能够。只有在印度自治的前提下,人们才会相信,印度那片饱经风雨的土地,可以再次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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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01 [1] 编者注:第八章指大卫 • 阿诺德《自然的问题:环境、文化和欧洲的扩张》的第八章《发明热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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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03 [2] 本杰明 • S • 沃德(Benjamin S.Ward),P • E • 康纳(P. E. Connor):《特拉凡哥尔和柯钦的地理和统计上的调研备忘》(Geographical and Statistical Memoir of the Survey of the Travancore and Cochin States),特拉凡哥尔,1863年,205—206页。转引自理查德 • P • 塔克尔(Richard P. Tucker)的《英国帝国主义统治下的印度森林蜕化:阿萨姆邦和喀拉拉邦的植物、森林和农民》(The Depletion of Indias Forests under British imperialism: Plants, Forests, and Peasants in Assam and Kerala)一文,收录在唐纳德 • 伍斯特(Donald Worster)主编的《地球的终点》(The Ends of the Earth),剑桥,1988年,1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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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05 [3] T • H • 霍尔迪奇(T. H. Holdich):《印度》(India),伦敦,1904年,3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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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07 [4] 对这个论点的延伸,参见大卫 • 阿诺德(David Arnold):《饥荒:社会危机和历史变迁》(Famine: Social Crisis and Historical Change),牛津,1988年,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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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09 [5] 《印度帝国公告》(The Imperial Gazetteer of India),第1卷,伦敦,1909年,5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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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11 [6] 同上,4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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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13 [7] 罗纳德 • 罗斯(Ronald Ross):《备忘录》(Memoirs),伦敦,1923年,97页,2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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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15 [8] 塔科尔:《印度森林的蜕化》(The Depletion of India’s Forests),1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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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17 [9] 伊丽莎白 • 惠特科姆(Elizabeth Whitcombe):《灌溉》(Irrigation),收录在达摩 • 库马尔(Dharma Kumar)编的《剑桥印度经济史》(The Cambridge Economic History of India),第2卷,剑桥,1983年,677—7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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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19 [10] 伊丽莎白 • 惠特科姆(Elizabeth Whitcombe):《英属印度的灌溉造成的环境损耗:水浸,盐碱,疟疾》(The Environmental Costs of Irrigation in British India: Waterlogging, Salinity, Malaria),收录在大卫 • 阿诺德(David Arnold)和罗摩占陀罗 • 古哈(Ramachandra Guha)编辑的《自然,文化,帝国主义:南亚的环境历史论述》(Nature, Culture, Imperialism: Essays on the Environmental History of South Asia),新德里,1995年,237—2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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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21 [11] 约翰 • M • 赫德(John M. Hurd):《铁路》(Railway),收录在达摩 • 库马尔编的《剑桥印度经济史》,第2卷,剑桥,1983年,737—7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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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23 [12] 克莱因(Ira Klein):《孟加拉的疟疾和死亡率,1840年至1921年》(Malaria and Mortality in Bengal, 1840—1921),发表在《印度经济和社会历史评论》(Indian Economic and Social History Review),1972年,132—1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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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25 [13] 马德哈维 • 噶德格尔(Madhav Gadgil)、罗摩占陀罗 • 古哈(Ramachandra Guha):《龟裂的土地:印度生态史》(This Fissured Land: an Ecological History of India),新德里,1992年,116页。然而,印度在英国统治之前,印度的森林退化和生态变化大幅度发生了。参见理查德 • M • 伊顿(Richard M. Eaton):《伊斯兰的崛起和孟加拉的边境,1204年至1760年》(The Rise of Islam and the Bengal Frontier, 1204—1760),伯克利,199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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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27 [14] 对将现代环境后果归咎到殖民前的森林居民的问题,参见大卫 • 哈迪曼(David Hardiman):《森林的力量》(Power in the forests: the Dangs,1820—1940),大卫 • 阿诺德和大卫 • 哈迪曼共同主编的《底层研究第八卷:纪念拉纳吉特 • 古哈》(Subaltern Studies VIII: Essay in Honour of Ranajit Guha),新德里,1995年,89—1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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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29 [15] J • F • 理查德(J. F. Richards)、詹姆士 • R • 哈根(James R. Hagen)、爱德华 • S • 海恩斯(Edward S. Haynes):《比哈尔省、旁遮普和哈里亚纳邦的土地使用变化,1850年至1970年》(Changing land use in Bihar, Punjab and Haryana,1850—1970),载《现代亚洲研究》(Modern Asian Studies),1985年,7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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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31 [16] E • P • 斯特宾(E. P. Stebbing):《印度的森林》(The Forests of India),第1卷,伦敦,1922年,32页,35—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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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33 [17] 马德哈维 • 噶德格尔(Madhav Gadgil)、罗摩占陀罗 • 古哈(Ramachandra Guha):《英属印度的国家森林和社会冲突》(State Forestry and Social Conflict in British India),收录在大卫 • 哈迪曼的《印度的农民反抗,1858年至1914年》(Peasant Resistance in India, 1858—1914),新德里,1992年,258—195页(首刊于《过去和现在》,1989年,141—1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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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35 [18] 同上,2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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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37 [19] 理查德 • H • 格罗夫(Richard H. Grove):《殖民的保护政策、生态霸权和民众反抗:面向全球的一体化》(Colonial Conservation,Ecological Hegemony and Popular Resistance: Towards a Global Synthesis),收录在约翰 • M • 麦肯齐氏(John M. MacKenzie)编的《帝国主义和自然世界》(Imperialism and the Natural World),曼彻斯特,1990年,18页。另外参见马赫什 • 兰加拉詹(Mahesh Rangarajan)的《帝国议程和印度森林:印度森林的早期历史,1800年至1878年》(Imperial Agendas and Indian Forests: the Early History of Indian Forestry, 1800—1878),载《印度经济和社会历史评论》(Indian Economic and Social History Review),1994年,147—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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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39 [20] 对不同和与之冲突的例子,参见大卫 • 阿诺德的《十九世纪的印度的天花和殖民时期医药》(Smallpox and Colonial Medicine in Nineteenth Century India),收录在阿诺德编辑的《帝国医药和本土社会》(Imperial Medicine and Indigenous Societies),曼彻斯特,1988年,45—65页。另见彼得 • 里夫斯(Peter Reeves)的《内陆水源和淡水渔业:在殖民印度的自然控制、通道和保护》(Inland Waters and Freshwater Fisheries: Some Issues of Control, Access and Conservation in Colonial India),参见阿诺德和古哈编辑的《自然,文化,帝国主义》,260—2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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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41 [21] 克利须那 • 杜塔(Krishna Dutta)和安德鲁 • 罗宾逊(Andrew Robinson)译:《孟加拉一瞥:拉宾德拉纳特 • 泰戈尔书信选》(Glimpses of Bengal: Selected Letters of Rabindranath Tagore),伦敦,1991年,1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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