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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585 其中的一个改进是,当你接近1个粒子时,某种与作用力的强度有关的改变发生了。我们先前探讨相互作用力的强度之时,所说的力是在距离粒子相当远的距离(与粒子的大小相比较)下测得的力的强度。因为从人类标准来看,电子的“一定距离”仍旧是极其微小的,所以这是一个恰当的最初近似值。然而,环绕电子的虚拟带电粒子云屏蔽了电子显露于外的本征电荷。这层屏蔽使得我们从某个距离上测量到的电磁作用力,比真的能“近距离”测量所获得的作用力要弱。因此,就单个电子或者任何带电粒子而论,在小范围内距离越接近其电磁作用越强。另一方面,当你接近粒子时,夸克和胶子与虚拟粒子相互作用的方式使得粒子的强相互作用变弱了。因为W和z粒子质量的影响,电弱相互作用较电磁作用要复杂些。考虑这些因素,相互作用与电磁作用的“净”强度介于强相互作用与电磁作用之间,并且随距离接近而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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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587 如果标准模型是完美的,所有这些作用在一定距离上将显得强度相同。正如所述,研究更短距离上的作用力需要将粒子束加速到更高能量,等于说在一定能量下,强弱相互作用和电磁相互作用显示出相同强度。这一距离确实极其微小——约为10-29厘米。我们几乎无法理解如此微小的数字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们可以假设,当1个典型的原子核膨胀为直径1千米的球体时,10-29厘米的物体同比才能膨胀到1个原子核的大小。其能量当量约是1个质子物质能量的1015倍,是我们通过实验远无法达到的。无独有偶,其能量相当于X与Y玻色子的质量。我们也可以换个方式,从能量产生粒子来思考。如果拥有足够产生X和Y玻色子的能量,肯定也足以产生出W和z粒子和你想得到的胶子。如此,所有虚拟粒子便都成为现实粒子——它们不再是虚拟粒子,而是因获得能量而成为真正的粒子,即不再像电子那样必须环绕粒子形成紧密粒子云,而是可以自由游荡的粒子了。如此,屏蔽效应消失了,所以我们便能看到其净荷载了(电荷、色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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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589 标准模型及其进一步阐释的缺陷是尽管其预测了发生这些过程的能量级别,但是却无法预测将3种相互作用统一起来的同样的能量。据称,电磁相互作用与弱相互作用以某一能量级汇入电弱相互作用中,电磁作用和强相互作用以另一种能量级汇入,而弱相互作用和强相互作用则以第三种略有不同的能量级汇入。但是这三种统一可以用大统一理论体系中的一种,即超对称理论(suPersymmetry,缩写为SUSY)融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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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591 我们已见识过粒子对称性,即一种费米子变化为另一种费米子,以及一种玻色子转变为另一种玻色子。20世纪70年代中期,朱利安·怀斯(Julian Weiss)在德国,布鲁诺·祖米诺(Bruno zumino)在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分别提出了超对称理论,即费米子和玻色子可以通过另一种对称作用——超对称性——相互转化,即将费米子转化为玻色子,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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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593 对于常识来说,这太荒谬了。物质怎么能转变成力,力又怎么能转变成物质呢?但是,量子世界经常与常识相违背,而我们也的确遇到过一些怪异的现象。量子世界中波与粒子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或者说这是事物的两个方面,即便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将电子视为粒子,而将电磁力视为波。因此,将力的承载物看作可以与物质的粒子相互转换似乎也不是太令人惊诧的思维跳跃。量子语言中,超对称性意味着费米子能转化为玻色子,而玻色子也能转化为费米子。但是,旧的费米子不能转化为旧有的玻色子,每种粒子都必须与其超对称性对应物相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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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595 然而,其对应物何在呢?我们已经知道,轻子和夸克是存在关系的,因此电子和中微子“隶属于”上夸克和下夸克。但是没有任何一种已知的物质粒子能够通过适当的超对称性“隶属于”某种已知的力的承载物,而且也没有任何一种已知的玻色子“隶属于”任何一种费米子。但是理论家并未受此现实限制的影响,提出(在数学家的支持下),每一种已知的费米子(如电子)应该有一个超对称伙伴(在这种情况下,将其称作selectron),我们从未见过它;每种类型的玻色子(如光子)也应该有一个费米子对应物(在这种情况下,称作Photino),我们也从未见过。这些假想的实体统称为“超对称性粒子”。之所以从未发现过这种粒子,首先是因为它们的质量很大(所以在地球上的加速器实验中并没有制造出任何这种粒子);其次,它们不稳定,因此会迅速衰变为某种熟悉的费米子和玻色子,以及较轻的超对称性粒子的混合物。假如超对称性的想法是正确的话,应该只有一个例外。最轻的这些“超对称伙伴”(可能是Photino)应该是稳定的——它们不可能再衰变成比其自身更轻的东西了,因为不存在这样的更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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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597 人们之所以对这套想法非常认真地加以考虑,是因为为了给最简化版的超对称性(也称为最小超对称性)腾出空间,对标准模型的修改,会将电磁力、弱力和强力发生变化,使它们正好在某个点上汇聚到一起。这个点就是能量大约为1016GeV(10亿电子伏特),而不是1015GeV。此外,将超对称性加入方程组也改变了质子预测的半衰期,使其超过了迄今所做实验测得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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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599 因此,没有证据表明超对称性理论是错误的,甚至,我们很快就可能找到证据表明它是正确的。物理学家们之所以对大型强子对撞机的前景兴奋不已,原因之一就是它能够产生超对称性配偶子(或称超对称性伙伴,suPersymmetricPartners),其质量是质子质量的数千倍(数万亿电子伏特)。如果大型强子对撞机不能产生出希格斯粒子(HiggsParticles),那便会太出乎意料了,整个大统一理论也恐怕要另起炉灶了。不过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原因之一是大统一理论至少有一项可取之处。对其有利的证据的来源表明,粒子物理学家为了检验其模型,正不断地求助于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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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01 最小超对称性的另一个预言就是中微子也有微小质量。在不包含超对称性的标准模型中,中微子像光子一样完全没有质量。20世纪60年代后期,一个旨在观测太阳中微子流的实验显示到达地球的中微子微乎其微,这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谜。太阳中心的核反应产生大量电子中微子并使其得以发光,而且这些倾泻到地球上(并穿越过去)的中微子可以通过核物理学和天体物理学标准模型预测出来。然而,当雷·戴维斯(RayDavis)与其同事在美国开始中子流观测实验时,他们仅仅发现了相当于预测值1/3的此类粒子。假定核物理学与天体物理学模型是正确的——有众多独立证据证明这一点——一种可能的解释是,电子中微子在飞向我们的途中,变成了另外形式的中微子。这一过程称为振荡,即电子中微子会变成μ介子和T粒子中微子,而后在穿越空间时再变回电子中微子,或者两者的混合,因为最初的电子中微子最终混入了三种形式的中微子。因为中微子共有3种,而且混合得很平均,这一过程就导致了戴维斯所设计的探测器只能发现1/3的中微子,因为它“看不到”其他形式的中微子。但是,只有在中微子具有质量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这种振荡。在20世纪70年代,这可是戏剧性的发现,而且是物理学界一项新的进展。天文发现向物理学家们展示了所知最微小粒子的特性。依靠这些开创性的实验,其他的地面上进行的对太阳中微子的研究以及实验中对中微子振荡的直接观测,都证实了天文学家是正确的。中微子的确具有质量(大约不到1/10电子伏)12,而且它们也发生振荡。循着这一系列发现,我们很快便会看到,天文学与粒子物理学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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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03 总而言之,大统一理论与超对称性理论的结合看来前景广阔,而且其预测结果将在21世纪头10年之内得到检验。如果实验顺利,下一步将是设法将重力纳入这一体系,造就真正的万物至理。总之,若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将引力作用表述为粒子交换的形式,称为引力子,而且必须假定存在超对称性对偶子——引力微子(gravitino),从而将引力纳入超对称性体系。这种对大统一理论的变革统称“超引力理论”,但它们推测的成分多一些,尚待实验检验。引力子并不单纯是由超对称性大统一理论(SUSY GUTs)预测出来的。任何版本的量子理论都将引力作用想像为引力子交换,就像电磁作用是通过光子的交换起作用一样。广义相对论指出,引力作用与引力波相联系,正如电磁作用与电磁波相关一样。光子是电磁场的量子,同样,引力子是引力场的量子。引力子必须像光子那样无质量,以便引力产生像电磁作用般的远距离影响。但是,与光子不同的是,引力子能(根据模型如此)相互作用,使得计量起来极为困难。因为,引力极其微弱,所以就需要极其敏感的探测器来识别与引力子有关的波。这样的探测器正在建造中,大约再过不了几年便可直接用来探测引力辐射。然而,已经有天文观测证据表明(此处指关于脉冲双星的研究,即相互绕转两颗中子星),引力波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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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05 如前所述,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曾预言了引力波的存在,即将空间(严格而言,是“时空”)视为因物质存在而被扭曲的弹性实体。假如你将真空空间想象为一个被拉伸的扁平橡胶皮,那么上面的弹子球将会沿直线从上面滚过。但是,假如你在其上放置一个重物,如保龄球,橡皮膜便会下凹。这样,从重物旁边滚过的石球便会围绕下凹处呈曲线运动。辅之以恰当的数学模型便可精确解释为何从太阳近旁经过的光线会发生偏移,并计算出偏移的程度——爱因斯坦的这一预言已经被1919年的日食观测结果所确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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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07 然而,更进一步,你可以想象保龄球在橡胶皮上上下弹跳,并在上面制造波动。根据爱因斯坦的方程式,宇宙中所有振动的物质都会在时空中产生波动,而且在三维空间中这些波动应当能被探测到。引力波的影响实际上相当小,因为与自然界其他三种力相比,引力非常微弱——这倒也是我们的幸事一桩,不然宇宙中任何有序结构(包括我们人类自身)都会被穿越宇宙的引力波给撕成碎片了。但是,物质产生的最剧烈的波动,例如一颗恒星坠入黑洞,应该会在空间产生足够强大的波动,令新一代的仪器可以探测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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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09 我们不打算将本书所涉所有实验事无巨细地倾囊而述,结果重于如何获取结果的细节。但是,或许我们有必要选取一个例子来说明,在21世纪初的若干年里,某些科学研究需要国际社会通力协作,并且要集中众多研究者之力,才能完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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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11 如今正在进行的引力波实验有4个。规模最大的1个(LlGO)在美国,另有1个在日本(TAMA),1个法意联合实验(VlRGO),以及1个我们将要细述的称为GEO600的英德探测器项目。大家可不要以为这是4家在共同竞争一项全球的项目。实际上,要想确定真的探测到了引力波,需要至少两个探测器,这样,通过两个探测器记录下同一时间所发生的波动,来确认这不是由附近的干扰所造成的,比如有卡车通过或发生了滑坡。而为了确定引力波来自天空的哪个位置,以及波动的其他详细属性,则至少需要4个探测器。这4个探测器的工作原理类似,但在某些方面GEO600是最复杂的,因为受限于严重的财政困难,实验者不得不穷尽其才智,开发新的技术来实现其目标。在20世纪80年代末,同样的财政拮据曾迫使英、德两国进行了一场后来证明是非常愉快的合作,因为没有一个国家能够独立承担建设引力波探测器。21世纪重大科学研究往往要采用这种多国合作的形式,而且我们将发现,现在由单独一个国家进行尖端研究已经是极为罕见了(更不用说单独一所大学的一个研究小组了)。孤独的天才的时代——比如牛顿或爱因斯坦的时代——早已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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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13 GEO600这个项目名称中,GEO所代表的是Gravitational EuroPean Observatory,即“引力欧洲天文台”——当然颠倒一下前两个词,说EuroPean GravitationalObservatory(即欧洲引力天文台)更自然,但是其缩写EGO,恰好是“自我、自负”的意思,有影响其公众形象的嫌疑。不过,实际上,实验者对自己的评价还是蛮高的。项目名称中的600指的是实验的规模,其中包括两个分支,每边有600米长,彼此成直角。两个边的长度取决于可用空间的大小。它位于汉诺威以南的农田里,这块地归巴伐利亚州,由汉诺威大学的农业研究中心经营管理。两个边都是沿着农田里的道路修建的,周围是庄稼和果树。事实上,其中一边超出了研究中心的农田边界,进入了毗邻的农场,探出的距离为27米。为此,GEO600每年要向该农场主支付270欧元作为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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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15 每个边里面都有一根管子,直径60厘米,由带皱褶的金属制成,仅为0.8毫米厚。管内是真空的,程度与外层空间相当,真空中悬浮着镜子,用来反射沿着管子照射来的激光束。每个镜子重6千克,由4根玻璃“线”悬挂起来,线的直径只有五十万分之一米。整个系统非常之精细,通过分析镜子反射的激光器发出的光信号,研究人员最终能够测量出每一边的不到10-18米(也就是不到一百亿亿分之一米,或是质子直径的百万分之一)的长度变化。在2004年末,英国格拉斯哥大学的研究小组的负责人吉姆·霍夫(JimHough)说,试运行所达到的灵敏度比其目标偏离了10倍(精度“仅仅”达到了10-17米),GEO600应在2006年年底之前达到其设计的灵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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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17 根据广义相对论,引力波通过实验设备的时候,会产生独特的“记号”:首先是将其中一个臂拉长一定的量,并同时压缩另一个臂,然后这一进程会反过来出现一次。它就像是时空中的地震,同时让你先长高变瘦,然后逆转这一过程,让你变矮变胖。正是有这种独特的模式,我们才能测量这种微小的变化。即使GEO600系统无法以如此高的精确度测量某个真空管的长度变化,但是通过比较两根管子里的激光束的干涉情况,也可以测量出两根管子的相对变化。如果GEO600发现这样的记录的同时,LlGO或其他的探测器也测量到了类似的变化,那么研究人员就能断定,他们看到的是穿越空间和地球的引力波的波纹。除了最初的发现可能带给我们的兴奋之外——从现在起,这随时都可能发生——未来的对于此类事件的观察将提供洞察宇宙中最大的爆炸的机会,也许能让我们有机会了解宇宙大爆炸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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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19 吉姆·霍夫说,在2009年前,GEO600观测到这样的信号的概率为50/50。如果做不到,下一步研究者将要升级LlGO,为这个更大的实验设施安装根据GEO600的创新设计改造的探测器(LlGO的单臂长度是4千米,但是其探测器不如GEO600的复杂,因此其精度与GEO600目前的精度相当)。霍夫说,经过改进,他百分之百确定,到了21世纪第二个10年,一定会发现引力辐射。他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其中一个原因是无论地面实验发生什么情况,到了2012年,空间实验LlSA(激光干涉空间天线)项目都会发射升空。该实验包括三个编队绕太阳轨道飞行的航天器,各自相距500万千米,呈三角形分布。连接3个太空探测器的激光束将能够测量其相互距离的变化。这种变化是由引力波压缩和伸展扩张本身所造成的,其精度约为一千亿分之一米(10微微米)。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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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21 与此同时,抛开寻求引力辐射所取得的进展不说,寻求万物至理的努力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得到了提升。当时有一类模型在建立的时候尚未考虑引力,其演算结果却自动包括了作为引力相互作用承载着的玻色子的所有属性。这些所谓的弦模型(理论)是目前物理学界在讨论万物至理的时候最热门的话题,我们回头还会继续讨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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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23 弦的观念一部分来自数学物理学家在把玩方程的时候的天然兴趣,一部分则来自一个关于所有粒子的非常实际的问题,即人们将所有粒子看作是没有半径或体积的点。可问题是,在描述类似电场力的情况时——比如说其电场力与某个电子直接距离的平方成正比——如果电子没有大小,那么这个距离就可以一路算下去,直到为零。可是拿任何数除以零都得到无穷大,这样方程的解就是无穷大,这毫无道理。解决这一困境的办法叫做“重整化”。这样在求解的时候,用一个无穷大来除以另一个无穷大,这样就能获得一个合理的答案。重整化可以较好地解决标准模型和量子色动力学中的问题,但它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许多著名的物理学家,其中包括理查德·费曼,都认为重整化说明该模型存在严重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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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25 弦理论则认为构成物质世界的基本实体是可以延展的对象——弦——而不是点。弦的端点可开可合,可以是开放的,也可以构成微小的环。根据该模型,它们甚至能以比任何我们能够想象到的规模更小的规模存在——到这个程度上,说出其长度恐怕难以有任何意义了:一个弦的长度约为10-33厘米长。这大约是质子半径的一万亿亿分之一(10-20);换一种说法,假如说一个质子的直径是100千米,那么一个弦的长度才相当于实际质子直径的长度。要想测量弦的长度,恐怕根本没有任何希望,因此要想检验弦理论是否成立,只能是检验其对于质子尺度的世界所作的预测是否成立。14有两件事使弦模型成了今天的一个热门话题。首先是一类弦模型没有必要重整化——或者更确切地说,它们似乎是自身自动进行了重整化,无需数学家的任何帮助;方程中所有的无穷大似乎自动抵消了。第二点——这也是在绝大多数物理学家眼中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弦模型包括了引力子在内。这完全是意外之喜。在20世纪80年代,那些鼓捣弦理论的理论家当时并没有认真考虑引力的问题(虽然他们的脑子里总会想着万物至理的事儿),可是令他们感到困惑和烦恼的是,为了使他们的方程平衡,模型中需要有一种不适合标准模型以及大统一理论的要求的粒子。最后他们才意识到,这种粒子就是引力子,于是乎这一研究话题迅速蹿红。让他们声名鹊起的研究在外人看起来确实很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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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27 要想让弦理论成功,你要付的代价是要引入额外的空间维度,这超越了我们熟悉的三个维度(前后、上下、左右),再加上第四个时间维。奇怪的是,这一想法可以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当时物理学家只知道两种相互作用,即引力和电磁力。在确定存在核相互作用之前,有一段短暂的时间,当时看起来似乎增加第五维就能获得20世纪20年代的将引力和电磁力统一起来的“万物至理”,但是当人们发现了更多的相互作用后,这一想法就被抛弃了,一直到半个世纪后才被重新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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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29 这一想法脱胎自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该理论用四维时空中的扭曲结构来描述重力。1919年,一名年轻的德国数学家西奥多·卡鲁扎(TheodorKaluza),想知道如果拿爱因斯坦的方程式来描写五维时空的扭曲会是什么样的。他当时没有理由认为这种方程对于现实世界会有什么意义,他只是出于数学上的好奇心探究这一切。没想到,他发现五维版的广义相对论是由两套方程构成的——一套是人们熟悉的广义相对论方程,另一套则是人们更加熟悉的与麦克斯韦电磁方程组完全等同的方程。简而言之,如果引力可以看成是四维时空中的波,电磁则可以看成是五维时空中的波。瑞典物理学家奥斯卡·克莱因(OskarKlein)进一步发展了这一想法,纳入了量子理论的思想。该模型被称为克鲁札克莱因模型(theKaluza-Klein model)。从数学角度讲一切都很完美;惟一的缺憾是日常的世界中不存在第五维度(即第四个空间维)。但是,物理学家使用了一个称作“紧化”(comPactification)的小伎俩绕过了这一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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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31 我们举一个例子,就能很好地理解什么是“紧化”了。一片薄薄的可弯曲的东西,例如橡皮,实际上是一个三维物体,但从远处看上去却像是二维的,因为它的厚度看不出来。为了本例的需要,我们假定它确实是一个二维的薄片。接下来,我们把这张薄片卷成管装,使其边缘连到一起。这个二维的薄片就卷在了第三个维度的外面,而且如果我们从更远的距离看过来,它看起来像一条一维的线。但是这根线上的每个“点”实际上是一个小圆圈,围绕着管子,二维薄片中的涟漪,即使我们无法看到它们,是可以沿着管子向上和向下传播的——这种涟漪是带有能量的,所以它们会影响整个线的行为。薄片的二维中,有一维我们是看不到的,这实在是因为它太小了,但是我们仍然能感受到它的影响。以类似的方式,我们可以想象在最初的克鲁札克莱因模型中,对于第四维空间可以设想,四维时空中的每个点其实是一个小环,其直径只有10-32厘米,绕着第五维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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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902633 至少在某些物理学家看来,为了得到一组方程来描述所有已知的相互作用,这似乎是可以接受的代价。在量子的意义上,克鲁札克莱因模型相对简单,因为它只需要处理两个玻色子——引力子和光子。但是很快有更多的相互作用被发现,它们的行为也更复杂。为了把强、弱相互作用以及它们的所有玻色子包括在内,就需要有更多的维度,以更加复杂的方式缠绕在一起,这在当时实在太多了,超过了人们所能接受的限度。因此,在建立标准模型的时候,克鲁札克莱因模型只不过是一种新鲜的小玩意儿罢了。但后来长大的那一代数学物理学家对于多维度则较为接受。15而且,20世纪80年代人们便已明了,实现标准模型向万物至理之飞跃必须另觅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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