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0934077e+09
1700934077 瓦法认为如果我们知道如何在弦论中构造这些极端黑洞,那么我们就能以很高的精度来研究其在引力和电力变化时的情况。他说这应该是可行的:利用弦论,来精确地计算那个数值因子。对于这一点,我完全没有能力去计算。为了将所有想法结合起来,精确地计算数值因子成了弦论学家追逐的圣杯[200],也是实现我想法的一条途径。但是没有人知道,如何用弦论所提供的配件,去组装一类合适的带电黑洞。
1700934078
1700934079 弦论有点像一套非常复杂的装配式玩具[201],带有许多不同的零件,这些零件可以通过某种自洽的模式拼凑在一起。后面我将告诉你们一些这种数学上的“轮子和齿轮”,但是在1993年用来铸造极端黑洞的一些重要的零件还没有被发现。
1700934080
1700934081 印度物理学家阿肖克·森(Ashoke Sen)是第一个尝试组装极端黑洞并检验黑洞熵的弦论理论的人。在1994年他已经非常接近了,但是还不足以完成这件事情。在理论物理学家中,森的地位很高。他是一位深刻的思想家,也是一个技巧上的奇才。森是一位害羞而带着很重孟加拉口音的小个子,他的讲演以思路清晰闻名。他用完美的教法论技术,在黑板上写下每一个新的概念。每一个概念在他的讲述下都像水晶一样清澈,这也是他一贯的风格。他的学术论文也有着同样的清晰度。
1700934082
1700934083 我并不知道森正在做一些黑洞的工作。但是在我结束剑桥的旅行,返回美国后不久,有人——我记得是阿曼达·佩特——给了我一份他正在读的论文。这是一篇技术性的长文章,但是在最后的几段中,森用了弦论的想法,就是我在罗格斯大学上描述的那些,来计算一类新型的极端黑洞的熵。
1700934084
1700934085 森的黑洞是由我们在1993年所了解的一些零件所组成——基本弦和6个额外空间维。森接下去做的事情很简单,但是非常聪明,发展了我早期的一些想法。他基本的想法就是考虑一根处于极高激发态的弦,而且这根弦在一个紧致方向上缠绕了许多圈。在这个简化的柱面世界中——线地的增粗版本——一根缠绕着柱面的弦就像是一根被套在塑料管子上面的橡皮筋。
1700934086
1700934087
1700934088
1700934089
1700934090 这样的弦比普通的粒子要重一些,因为它需要能量来缠绕在柱面上。在典型的弦理论中,这根缠绕着柱面的弦其质量可能比普朗克质量大几个百分点。
1700934091
1700934092 接着森用单根弦在柱面上缠绕两圈。
1700934093
1700934094
1700934095
1700934096
1700934097 如果一个弦论学家说这根弦的绕数是2,那么这根弦要比缠绕一次的弦来得重。但是如果弦在这个紧致的方向上缠绕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数十亿次会怎样呢?
1700934098
1700934099
1700934100
1700934101
1700934102 没有极限限定弦在这个紧致的空间方向上能绕多少次。最终,它将变成一个跟恒星甚至星系一样重的东西。但是它所占据普通的空间——普通的非紧致的三维空间——很小。所有的质量都被禁锢在如此小的一个空间中,那么一定会形成黑洞。
1700934103
1700934104 森还用了一个技巧:沿着弦摆动,而它就是1993年前后弦论中剩下的那个配件。正如我一年前所说的那样,信息被隐藏在摆动的细节中了。
1700934105
1700934106 一根具有弹性的弦上面的摆动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它们沿着弦运动就像波一样,有一些顺时针移动,有一些逆时针移动。两个摆动朝着同方向沿着弦互相追逐并不相撞。然而,如果两个波以相反方向移动,那么它们必将相撞,情况就会变得非常混乱和复杂。所以森选择用步伐一致的不会相撞的顺时针波,来储存所有隐藏的信息。
1700934107
1700934108 当所有零部件被装配起来,各个控制器被开启,森的弦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变成黑洞。但是不同于普通的黑洞,在环形紧致方向上的绕缠使得这类极端黑洞非常特殊。
1700934109
1700934110 极端黑洞是带电的。那么电荷在哪里?答案已经知道好多年了:在一个紧致方向上缠绕一根弦会带来电荷。每绕一圈就会带来一个单元的电荷。如果弦是朝一个方向绕转,那么它带正电;如果它朝另一个方向绕转,那么它将带负电。森的那些巨大的绕法多样的弦,可以看做是由引力聚在一起的一个荷电球——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带电黑洞。
1700934111
1700934112 面积是一个几何概念,时空的几何是由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所决定的。唯一能知道黑洞视界面积的方式,就是用爱因斯坦引力方程计算它。森,一个解方程的大师,很轻松地解出了这个关于他造出来的特殊黑洞的方程,并计算了视界的面积。
1700934113
1700934114 灾难!当方程被解出,视界面积被求出后,答案居然是零!换句话说,视界缩小到了仅仅是一个空间点,而不是一个巨大的球壳。所有的熵都被储存在那些摆动中,像蛇一样的弦似乎集中到了一个极小的空间点中。这不仅仅是黑洞的麻烦,它也与全息原理有着直接的矛盾:一个空间区域的最大的熵就是它以普朗克单元为单位的面积。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1700934115
1700934116 森很清楚地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爱因斯坦方程是经典的,这意味着他们忽略了量子扰动。除去量子扰动,在氢原子中的电子会掉向原子核,而整个原子的大小不会超过一个质子。但是由不确定性原理导致的量子的零点运动使得原子要比原子核大10 000倍。森意识到同样的问题可能发生在视界上。虽然经典物理预言它将收缩成一个点,但是量子扰动将使它膨胀到我所说的一个延伸视界。
1700934117
1700934118 森做了必要的修正: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发现熵和延伸视界的面积确实是成正比的。这是弦论关于视界熵的另一次胜利,但是如以往那样,这次胜利并不完全。我们仍离目标很远,还是不能精确地确定量子扰动会使视界延展多少。虽然森的工作是那么的出色,但是仍然只能以一个宽松的“~”结束。森最多也只能说,黑洞的熵是与视界的面积成正比的。虽然已经很接近了,但是仍然没有拿到那根最后的钉子。那个“盖棺定论”的计算还没有做。
1700934119
1700934120 这类差不多的计算是不可能说服史蒂芬·霍金的,它们的胜算并不会比我的论证高。然而,完整的结果正在接近。根据瓦法的提议,制造一个巨大经典视界的极端黑洞,需要一些新的装配部件。幸运的是,这些必要的零件将在圣芭芭拉被发现。
1700934121
1700934122 波尔钦斯基的D-胚
1700934123
1700934124 D-胚应该被称为是P-胚,这里的P就是波尔钦斯基(Polchinski)的首字母[202]。但是在波尔钦斯基发现这个胚的时候,P-胚这个术语已经被用在了一个不相关的东西上了。所以波尔钦斯基就用19世纪德国数学家约翰·狄利克雷(Johann Dirichlet)的名字给它们命名,称它们为D-胚。狄利克雷与D-胚并不直接相关,但是与他关于波的数学研究相关。
1700934125
1700934126 英语“胚”(brane)这个词在字典中并不存在,只在弦论中使用。它来自一个普通的单词——膜(membrane),一个可以延伸、可以弯曲的二维曲面。波尔钦斯基1995年关于D-胚的发现,是近年来物理学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它不久就对从黑洞到核物理的所有东西,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 上一页 ]  [ :1.700934077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