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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洗牌时，运动着的手指就停下来了吗？物理学毫不迟疑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要对此做判断，我们必须检视自然那些操作可能发生而不会出现随机因素增加。这要分成两类：第一，我们能够研究控制单个单位行为的“自然”法则，显然，在这些问题里不会发生洗牌现象，你们不能把黑桃A从一组牌中取出而对它洗牌。第二，我们能够研究业已完全混合而没有余地再增加随机因素的多张纸牌“自然”的过程。如果我们的论点正确，那么对这两种情形的任何状态都能够撤销，我们即可考察第一种情形，第二种情形要放在本章后面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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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可视为单个单位的物体的任何变化均能够撤销，“自然”法则承认它，撤销与产生同样容易。地球沿轨道运行受运动法则和重力法则支配，这些法则规定了地球的实际运动，但它们也精确规定了反向的运动。在同一力场内，地球能够回溯其轨迹，仅仅依赖于它如何出发。说我们没有权力把出发当做问题不重要的部分排除，这可以反对。出发与支配它随后的运动的法则一样，是“自然”连续计划的一部分。确实，天文学家具有说明为什么八大星球都同样地绕着太阳运行的理论，但那是八大星球的问题，而不是单独一个星球的问题——是一组纸牌的问题，而不是孤立的纸牌的问题。如果把地球的运动看成一个孤立的问题来处理，那么没有人能够梦想到在“自然”法则里加入，要求它必须这样转而不是相反的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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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磁场里，也存在同样的运动可逆性，原子物理学能够给出另一个例证。量子原理承认从一个原子可以辐射出某种一定剂量的光，这些原理也承认同一种类和剂量的光的吸收，亦即放射撤销。我很抱歉没有足够多的说明性例子，但必须谨记，物体的许多性质，例如温度与构成物质众多相互分割的原子有关，由此，控制温度的原理不能被视为控制单个个体行为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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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时间可支配个体的法则所具有的共同性质阐述得更清楚：从过去推移到未来的特定的状态序列是一个事件“行为”，从未来推移到过去的同样序列事件的“反行为”——即“撤销”，在后一种情形下，我们把次序颠倒了，以便我们能够按照习惯的过去——未来方式来观察。因此，如果“自然”法则与事件“行为”及“反行为”没有不同，那么它们在时间方向上对从过去到将来也应该没有什么不同，这就是它们的共同特征，这一点在表达成（一般的）数学公式时便会即刻显现出来。过去和未来之间的区别并不比左右之间的差别大，在代数符号里，左是-X，右是+X；过去是-t，将来是+t。这对于控制非复合个体行为的一切“自然”法则都适用，我们把这些法则称为“基本法则”。仅有一条“自然”法则——热力学第二定律，对过去和未来之间的区别认识，比加号和减号的区别更深刻，它远离其他法则索然独居。但是这个定律不能用于单个个体的行为，后面我们就会看到，它的主题是群体中的随机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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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物理学基本法则怎样说，对普通的经验而言，过去和未来之间的差别显然与左右之间的差别类别是不同的。在普拉特纳故事中，威尔斯描述了人是如何迷失到第四维空间，等返回时发生了左右互换。但是我们注意到，这种互换不是故事的主题，它只不过对逼真的冒险给予一个确定的细节。这种变化本身太过于渺小，即便威尔斯先生也不能从它编出一个罗曼蒂克故事来，但是如果那个人回来是把过去和未来互换了，那种情形就会动人得多。威尔斯先生在“时间机器”中和刘易斯·卡洛尔在“塞利佛和布鲁诺”里面，给我们描述了时间倒流时所发生的无稽事件的一瞥。如果空间是“完全颠倒的”，世界仍然有意义。但是时间颠倒了，则具备了把世界大戏变成极无意义的本质荒唐的滑稽闹剧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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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物理学的基本法则个个都宣称关于时间的推移方式完全没有差异，正如你们从左或从右看这个世界一样，完全没有差异。经典法则、相对论原理还有量子理论都是正确的，这并不是一个偶然的性质，在所有的概念架构里，可逆性是这些法则找到自身位置的、世界的、内在的本质，因此世界究竟有没有意义这个问题，超出了这些法则的范围。我们不得不求助于一个超级法则——热力学第二定律，来赋予世界以某种意义。它开启新的知识领域，即组织行为的研究。在首次讨论时间流的方向和行为与反行为之间的区别时，已经与组织行为相关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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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世界的本质 时间之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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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时间的重大事件便是时间的推移，但这一点也是物理学家时不时就有意忽视的。在前一章提到的四维世界里，处于过去和未来的事件就像在地图上一样展示于我们面前，各个事件在四维世界里处于各自恰当的空间和时间关系，但这并未指明，那些事件经历着“发生的程序”所描述的过程，因而它们的行为与反行为的问题就不会产生。我们在地图上看见从过去到未来和从未来到过去的路径，但并没有指示它是单行道的路标，必须向闵可夫斯基的世界所包括的几何概念里补充一些东西，才能使它成为我们所知的世界的完整的图景。我们可能要求助意识以充满全部世界——把存在转变为发生，把实在转变成生成，但首先我们注意到，这种图景所表示的，完全足以代表那些自然的基本法则，我们已经知道这些基本法则对时间的方向没有差异。由于相对论的四维世界图景似乎忽视了时间的方向特性，因而有时招致了反对。这种反对基本上是没有逻辑的，因为相对论在这一点上比它之前的那些理论没有什么优劣。古典物理学家毫无怜惜地使用着一套并不承认时间方向性的法则，新的图景把这点解析得如此透彻，这使他们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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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维地图上研究组织行为就可能发现时间的方向，而无须借助任何神秘的意识之力。让我们任意画一个箭头，如果我们跟着箭头走在世界的状态中发现越来越多的随机因素，那么箭头是指向未来的，如果随机因素减少，则箭头就指向过去，这便是物理学上所知道的唯一的区别。如果我们的基本论点得以承认，即随机因素的引入是唯一不能撤销的事情，那么这种区分马上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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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示在空间中没有类似性质的时间的单向性，我将使用“时间之矢”这个术语。从哲学观点看来，这是一个奇异有趣的性质，我们必须注意以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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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它能够由意识生动地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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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它被我们的推理同等坚持，推理告诉我们，箭矢方向的改变使得客观世界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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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除了针对许多个体的组织行为的研究外，它在物理科学上没出现过，在此，箭头表示随机因素逐步增加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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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来详细考察随机因素如何把不可逆性带进世界。当石头坠落时，它获得动能，动能的大小正好等于把石头提举到它原来的高度所需要的能量，通过适当的布置，动能能够执行这一工作。例如，如果将石头系在一根绳上，它就能够像钟摆一样交替上下，但如果石头碰到一个障碍物，它的动能就转变成热能。能量大小依然相等，但即便假使我们能够把它搜集起来并输送到一部机器中，我们也将不能用它把石头提升回去了，发生了什么事使得这个能量不再有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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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显微镜下来观看坠落的石头，我们能看到无数分子以相等的与平行的速度向下运动——如同一队士兵进行的有组织的运动。我们必须注意两件事情，能量与能量的组织，要回复原来的高度，石头必须在这两个方面都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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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头落在弹性足够的表面上时，其运动可以反向而不破坏组织行为，每一个分子都往后转，全体分子秩序井然地撤回到出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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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名远播的约克公爵， 带着两万人马。 他指挥他们上至山巅， 又指挥他们下到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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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历史不是那样演进的，通常在碰撞发生时，分子或多或少会遭遇随机碰撞而在各个方向反弹，它们不再能共同沿任何一个方向一致前进了，失掉了它们的组织行为。此后，它们继续互相碰撞，不断改变运动方向，但是它们再也找不到共同的目标了。持续的“洗牌”不可能带来组织行为，因此，尽管能量大小仍然足够（假定不存在不可避免的泄漏），但它不能把石头提升回去了。要把石头复位，我们必须提供额外的能量以达到所需要的组织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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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在这一点上与洗牌完全不同。（除了魔术师）没有人能够把两堆错乱的牌投进帽子，然后取出一沓处于原来顺序的牌和一沓完全弄混的牌。但是我们能够也确实把部分混乱的能量送入蒸汽机，再从中取出一部分大量物体运动所产生的充分组织的能量和一部分处于更混乱状态的热能。能量的组织是可变的，混乱或随机性亦然，混乱不会永久地与其首先出现的特定的能量储存关联，而且可以传播到其他地方。在此，我们不考察为何在能量混合与物体混合之间有区别这个问题，但是在应用类推来计算这个差别时必须小心。关于热能，温度是组织度的度量，温度越低，混乱程度就越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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