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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被问及,是否科学如今已不能支撑一个应该说服任何理性的无神论者的争辩。我不再能够强把宗教说教塞给无神论,一如我不能强把一个笑话塞给苏格兰人,“转变”后者的唯一希望是通过与心地善良的同伴的接触,他可能开始意识到他把生命中值得拥有的东西给错失了,或许在他严肃的心灵的深处存在禁忌的、幽默的种子在等待着被这种冲动唤醒。同样的建议看来适合于宗教传播,我相信它完全具有正统建议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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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装作提供证据,证据是一个纯粹的数学家为之抓狂的偶像。在物理学里,我们通常都满足于在不那么神圣的合理性面前做出牺牲,即便纯粹的数学家——一群固执的罗杰学家,耻于允许自己有所预判。他绝不会被完全说服数学体系没有瑕疵,而数学逻辑已经经历与物理理论革命同样深刻的变革,我们都好似在蹒跚地追求着力所不及的理想。在科学里,我们有时候会确信对于一个我们珍惜但不能甄别的问题的正确解决,我们受到一些天生的事物适配度感觉的影响,因此对我们而言,在精神领域也存在我们本性要求我们信守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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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给出了这类信条的一个罕见的曾受质疑的例子——即屈服于对自然美景的神秘影响,对人类精神是正确的和恰当的,尽管它被前面章节中所提到的“观测者”视为一种不可原谅的古怪行为。宗教信条往往被描述为一些关于屈服的类比用语,它不可能通过与那些在自身本质中感觉不到它的要求的人的争辩而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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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这些信条不可避免地都将强调对试图把握的东西的个人观点,我们不得不从取自于我们自身人性的符号中建设精神世界,如同我们采用取自于数学家的计量符号来建造科学世界一样,否则,它只能留待把握——一种在不时的欢呼中隐约感觉得到,但在生命的卑贱历程中失去的环境。为把它转变为更为连续的通道,我们必须能够在我们的珍惜和责任中以所有的真正宗教找到表达得更简单的精神——精神关系中接近世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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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世界的本质 神秘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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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业已看到物理的循环体系预设了一个位于其研究范围以外的背景,在这个背景下我们必须首先发现我们自身的人性,其后或许是一个更大的人性。我想,普遍的心灵或理性将成为从科学理论的当前状态中得到的一种相当合理的推理,至少它与其协调。但果真如此的话,我们的质询通过承认而使我们确信的一切,只不过是单纯的、无色彩的泛神论。科学不能告诉世界精神是好是坏,而它对上帝存在犹疑的争辩可能非常同等地转变为对魔鬼是否存在的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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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是一个之前曾困扰我们的物理体系的限度的例子——即在所有这些体系里,相反的事物由+或-表示,过去和未来、原因和结果都以这种不足的方式表示。科学最大的一个谜团是发现为何质子和电子并非各自的简单的相反物,尽管我们对电荷的全部概念要求正负电荷应该通过+和-号相关联。时间之矢的方向只能由神学和众所周知的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统计学不协调的混合物来确定,或者更明确地,时间之矢的方向能够被统计规则所确定,但其作为支配事实“感知世界”的意义只能通过神学的假设导出。若物理不能确定它自身的世界应该何者为上,对于伦理取向就不要指望能从中得到多少指引。当我们把未来置于物理世界中作为上时,我们相信某些内在的适配性的感觉。相似地,当我们把美德置为精神世界的上时,我们必须相信某些内部的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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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物理科学限定了自身的范围,留下了一个我们随意或甚而获邀用精神意义的实在填充的背景,我们依然要面对来自科学最困难的苛责。“这里,”科学说道,“我留下了一个我将不再干预的领域。我认定你通过意识的自知知识已经获得了某类通向它的道路,以便其不必成为纯粹的不可知论的一个领域。但你要如何对待这个领域?你有来自于神秘经验的任何推理系统——一种堪比科学用于发展外部世界的知识的系统吗?我并不坚持你们采用我的据称不能实用的方法,但你应该有一些靠谱的方法。所声称的经验的基础可能有效,但我有任何理由把当前给予它的宗教解释视为好过笨拙的浪漫追求的任何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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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几乎超越了我的范围,我只能承认它的相关性。尽管我通过只考虑神秘的宗教选择了最轻的任务——我没有保卫任何其他事物的冲动,我并不急于给出一个应该形似完全的答案。显然,尽管意识的洞察是抵达位于科学符号后面的、我称之为实在的、直接知识的唯一道路,也不能不受控制地毫无保留地信任它。在历史上,宗教神秘主义往往与不被认可的铺张浪费相关。我也假定对神学影响的过度敏感可能是对不利于个体健康的神经质的信号,我们必须允许大脑的某些病理性条件在某些时刻显示为超凡脱俗的洞察。人们开始担忧我们所有的事物都被探察到并被消除,那样将不会留下任何的“我们”。但在物理世界的研究中,尽管我们的感觉器官能够通过宏观的幻影背叛我们,我们最终还是依赖它们。相似地,意识进入精神世界的道路可能被重重陷阱包围,但并不必然暗示没有可能取得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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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坚持的一点是,如果有任何普遍意义的话,宗教或者与精神力量的接触必须成为日常生活的平常之事,并应该在任何讨论中都以此为准,我希望你们并未把我所说的在神秘主义者那里解释为反常的经验和揭示。我并不擅长讨论(有的话)何种证据价值可以附加到经验和洞察的更为奇怪的形式上,对于属于日常事务的事情,当前考虑的调门通常看来非常不合时宜地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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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科学家,我们意识到色彩只是以太振动的波长的问题,但那并未排除这种感觉,即反映着波长接近4800μm的光的眼睛是狂想曲的主题,而反映着波长接近5300μm的光的事物却不被赞颂。我们仍未达到拉普岛人的境地,他们可以“如果他们想,例如赞美女人或其他动物之美,他们会用斜方形、圆形、平行四边形、椭圆形式其他几何图形来表达赞美之情”。唯物主义者确信所有现象都出自于受数学公式支配的电子、量子及类似的事物,他们必定假设持有这个信念,即他的妻子确实是一个精美的微分方程,但他可能足够聪明而不在日常生活里受这种观点的干扰。如果这种科学隔离在日常的人际关系中被感觉到不足和不相干,那么在所有的人际关系中大部分里这里都错位了——人类灵魂对于神灵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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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渴望完美的真理,但很难说所能发现的是何种形式的完美真理,我不能十分相信真理具有为详单所表征的形式。对于它的完美性,部分应该综合到我们所推崇的作为“比例的感觉”之中。当物理学家的比例的感觉告诉他把一块板材视为连续材料,而他明知这块板是含有稀疏分布的电荷的“真正”空荡荡的空间时,物理学家不在意任何对真理的不忠诚。对神的本质最深入的哲学研究可能给出同等的得自于日常生活的比例的概念,因此我们确实应该采用大约两千年前发现的一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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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站在进入房间的玄关处,它是一个很复杂的事,首先我必须抗衡作用在我身体上的每平方英寸14磅的压力,我必须确保踏足于以每秒20英里绕太阳旋转的一块板材上——早个几分之一或晚个几分之一秒,板材早就跑到数英里开外了。我们必须这样做,同时头部朝外伸入空间吊挂在一颗圆形的星球上,与此同时,以太风以无人知晓的很多英里每秒的速度穿过我身体的各处缝隙。板材不具有物质的坚固性,踏足其上就像踏足于一群飞蝇之上。我不会穿将过去吧?不会!如果我冒险这么做,其中一只飞蝇将撞击我并重新把我抬起来,我又掉下来又被另一只飞蝇撞击上升,如此等等。我可能希望的结果将使我保持近似稳定,但若不走运的话我将穿过地板或被抬升得太过剧烈而到了天花板上。这种结果并非违背了自然法则,而是极为罕见的巧合。这些都是一些小的困难,考虑到我的世界线与板材的世界线相交,我确实应该以四维方式看待这个问题,由此再次有必要确定世界熵增长的方向,以便确保在我跨过玄关时是进入而非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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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让骆驼穿过一个针眼比一个科学之人穿过一扇门更容易,无论这扇门是谷仓门还是教堂门,明智的做法是,他应该同意作为一个普通人并且在行进而非等待,直至在一个真正的科学入口里所涉及的所有困难均得到解决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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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然了,我们能够在并不确信数据意义的情形下解决由特定数据引发的问题——一如我前面称之为“官方”的科学态度一样。但仅有一个问题的解的状态的物理世界,任意选择度过懒散的一个小时的物理世界,并非此处所预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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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世界的本质 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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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怒潮已经在实事求是的科学家的胸中涌流并即将喷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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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定最为紧迫的负担将是我所讨论的,是在我的心灵深处认为仅仅是一些听起来很好的胡言乱语而已,我能够让你确信存在一个在后面的那一些章节中经常引起批评的我的科学部分。我将不会说我只是半信半疑,但至少我已经感到对于物理科学之途的思乡之情,那里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可辨别的扶手栏杆使我们免于最严重的愚钝困境。但无论我如何感到想要拿掉这部分讨论,并把自己局限于卖弄指针读数的本专业上,我都发现自己在坚持主要的原理。从以太、电子及其他物理机械开始,我们不能达到意识的人类并细致分析人类意识中所理解的东西,假想我们可能造出通过反馈与其周围环境相互作用的人类机器,但我们不能成为理性的人类,道义上有责任追寻与以太和电子或宗教有关的真理。或许它可能显得不必要地自命不凡而激起最近相对论和量子理论的发展,那也只是告诉你而已,但这很难是要点。我们已经遵循这些理论,原因在于它们含有当代科学的概念,承认科学必将最终服从于一个理想的观点这样一个信念并不是问题,但考虑这么做时,检验它的真正立场如何却是个问题。若我能传递最近已经打垮了科学理念的变革意义的话,我可能牺牲掉前面四章里详细的讨论(或许受困于逻辑纠缠)。如今,物理学家以我只能描述为更神秘的方式看待他自身的外部世界,尽管并不比数年前风行一时的更不精确和实际——那时想当然地认为,除非工程师能够为之建立一个模型,否则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曾几何时,当自我与构成经验的环境的完整组合看似能够比之今日更铁定地在物理学领域下面通过,那个自负的时期——斯时几乎有必要要求物理学的许可以便把个人的灵魂称为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复存在了。有关的变革引发了何者应该得到发展这一想法,即便不能获得有关建设性想法更清晰的看法,我们也能够分辨出特定的假设、预期或恐惧不再适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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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物理学家而言,承认对于超越物理学的景象的必要性只是一种善意的胡言乱语,否认这一点反而是更糟糕的胡言乱语。或者正如狂热的相对主义者红衣女王所说的:“你把那个称为胡言乱语,但我听到过合理的能够与字典比拟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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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果那些坚持对每个事物都必定存在物理基础的人坚持这些神秘观点是胡言乱语的话,我们可以问问什么是胡言乱语的物理基础?“胡言乱语”问题比任何其他道德问题都更贴近地触动了科学家,他们可能认为善恶之间的区别太过遥远不值得劳神,但见识和胡言乱语、有效推理和无效推理之间的区别,必须在每一个科学调查之初接受,因此它可以很好地选用作为测试的一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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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脑包含它认为是胡言乱语的一个物理基础,这必然是物理实体的某种结构——一种不精确的化学分泌物,但并非与那种产物有本质的不同。就像我的大脑说7乘8得到56,它的机器开始制造糖,但说7乘8得到65时它的机器就出了错开始制造粉笔,但谁说机器出错了?大脑作为物理机械它依照牢不可破的物理法则行事,为何要如此玷污它的行为?这种对化学产物好恶的歧视在化学中并非如此。我们不能把思想法则同化为自然法则,对它们应该服从而不是必须服从。物理学家必须在接受自然法则之前接受思想法则,“应该”把我们带到化学和物理之外。它关注的是某些想要或尊崇糖而非粉笔的事物,想要或尊崇见识而非胡言乱语的事物。一架物理机器不能想要或尊崇任何事情,无论进入其中的是什么东西,它都将按照它的物理机器的法则来处理。在物理世界中覆盖了胡言乱语的东西,在心灵中不会为它的非难提供任何基础。用以太和电子的话来说,我们或许会碰到胡言乱语,但不会碰到该死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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