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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物理科学限定了自身的范围,留下了一个我们随意或甚而获邀用精神意义的实在填充的背景,我们依然要面对来自科学最困难的苛责。“这里,”科学说道,“我留下了一个我将不再干预的领域。我认定你通过意识的自知知识已经获得了某类通向它的道路,以便其不必成为纯粹的不可知论的一个领域。但你要如何对待这个领域?你有来自于神秘经验的任何推理系统——一种堪比科学用于发展外部世界的知识的系统吗?我并不坚持你们采用我的据称不能实用的方法,但你应该有一些靠谱的方法。所声称的经验的基础可能有效,但我有任何理由把当前给予它的宗教解释视为好过笨拙的浪漫追求的任何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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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几乎超越了我的范围,我只能承认它的相关性。尽管我通过只考虑神秘的宗教选择了最轻的任务——我没有保卫任何其他事物的冲动,我并不急于给出一个应该形似完全的答案。显然,尽管意识的洞察是抵达位于科学符号后面的、我称之为实在的、直接知识的唯一道路,也不能不受控制地毫无保留地信任它。在历史上,宗教神秘主义往往与不被认可的铺张浪费相关。我也假定对神学影响的过度敏感可能是对不利于个体健康的神经质的信号,我们必须允许大脑的某些病理性条件在某些时刻显示为超凡脱俗的洞察。人们开始担忧我们所有的事物都被探察到并被消除,那样将不会留下任何的“我们”。但在物理世界的研究中,尽管我们的感觉器官能够通过宏观的幻影背叛我们,我们最终还是依赖它们。相似地,意识进入精神世界的道路可能被重重陷阱包围,但并不必然暗示没有可能取得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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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坚持的一点是,如果有任何普遍意义的话,宗教或者与精神力量的接触必须成为日常生活的平常之事,并应该在任何讨论中都以此为准,我希望你们并未把我所说的在神秘主义者那里解释为反常的经验和揭示。我并不擅长讨论(有的话)何种证据价值可以附加到经验和洞察的更为奇怪的形式上,对于属于日常事务的事情,当前考虑的调门通常看来非常不合时宜地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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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科学家,我们意识到色彩只是以太振动的波长的问题,但那并未排除这种感觉,即反映着波长接近4800μm的光的眼睛是狂想曲的主题,而反映着波长接近5300μm的光的事物却不被赞颂。我们仍未达到拉普岛人的境地,他们可以“如果他们想,例如赞美女人或其他动物之美,他们会用斜方形、圆形、平行四边形、椭圆形式其他几何图形来表达赞美之情”。唯物主义者确信所有现象都出自于受数学公式支配的电子、量子及类似的事物,他们必定假设持有这个信念,即他的妻子确实是一个精美的微分方程,但他可能足够聪明而不在日常生活里受这种观点的干扰。如果这种科学隔离在日常的人际关系中被感觉到不足和不相干,那么在所有的人际关系中大部分里这里都错位了——人类灵魂对于神灵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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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渴望完美的真理,但很难说所能发现的是何种形式的完美真理,我不能十分相信真理具有为详单所表征的形式。对于它的完美性,部分应该综合到我们所推崇的作为“比例的感觉”之中。当物理学家的比例的感觉告诉他把一块板材视为连续材料,而他明知这块板是含有稀疏分布的电荷的“真正”空荡荡的空间时,物理学家不在意任何对真理的不忠诚。对神的本质最深入的哲学研究可能给出同等的得自于日常生活的比例的概念,因此我们确实应该采用大约两千年前发现的一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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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站在进入房间的玄关处,它是一个很复杂的事,首先我必须抗衡作用在我身体上的每平方英寸14磅的压力,我必须确保踏足于以每秒20英里绕太阳旋转的一块板材上——早个几分之一或晚个几分之一秒,板材早就跑到数英里开外了。我们必须这样做,同时头部朝外伸入空间吊挂在一颗圆形的星球上,与此同时,以太风以无人知晓的很多英里每秒的速度穿过我身体的各处缝隙。板材不具有物质的坚固性,踏足其上就像踏足于一群飞蝇之上。我不会穿将过去吧?不会!如果我冒险这么做,其中一只飞蝇将撞击我并重新把我抬起来,我又掉下来又被另一只飞蝇撞击上升,如此等等。我可能希望的结果将使我保持近似稳定,但若不走运的话我将穿过地板或被抬升得太过剧烈而到了天花板上。这种结果并非违背了自然法则,而是极为罕见的巧合。这些都是一些小的困难,考虑到我的世界线与板材的世界线相交,我确实应该以四维方式看待这个问题,由此再次有必要确定世界熵增长的方向,以便确保在我跨过玄关时是进入而非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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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让骆驼穿过一个针眼比一个科学之人穿过一扇门更容易,无论这扇门是谷仓门还是教堂门,明智的做法是,他应该同意作为一个普通人并且在行进而非等待,直至在一个真正的科学入口里所涉及的所有困难均得到解决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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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然了,我们能够在并不确信数据意义的情形下解决由特定数据引发的问题——一如我前面称之为“官方”的科学态度一样。但仅有一个问题的解的状态的物理世界,任意选择度过懒散的一个小时的物理世界,并非此处所预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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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世界的本质 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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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怒潮已经在实事求是的科学家的胸中涌流并即将喷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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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定最为紧迫的负担将是我所讨论的,是在我的心灵深处认为仅仅是一些听起来很好的胡言乱语而已,我能够让你确信存在一个在后面的那一些章节中经常引起批评的我的科学部分。我将不会说我只是半信半疑,但至少我已经感到对于物理科学之途的思乡之情,那里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可辨别的扶手栏杆使我们免于最严重的愚钝困境。但无论我如何感到想要拿掉这部分讨论,并把自己局限于卖弄指针读数的本专业上,我都发现自己在坚持主要的原理。从以太、电子及其他物理机械开始,我们不能达到意识的人类并细致分析人类意识中所理解的东西,假想我们可能造出通过反馈与其周围环境相互作用的人类机器,但我们不能成为理性的人类,道义上有责任追寻与以太和电子或宗教有关的真理。或许它可能显得不必要地自命不凡而激起最近相对论和量子理论的发展,那也只是告诉你而已,但这很难是要点。我们已经遵循这些理论,原因在于它们含有当代科学的概念,承认科学必将最终服从于一个理想的观点这样一个信念并不是问题,但考虑这么做时,检验它的真正立场如何却是个问题。若我能传递最近已经打垮了科学理念的变革意义的话,我可能牺牲掉前面四章里详细的讨论(或许受困于逻辑纠缠)。如今,物理学家以我只能描述为更神秘的方式看待他自身的外部世界,尽管并不比数年前风行一时的更不精确和实际——那时想当然地认为,除非工程师能够为之建立一个模型,否则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曾几何时,当自我与构成经验的环境的完整组合看似能够比之今日更铁定地在物理学领域下面通过,那个自负的时期——斯时几乎有必要要求物理学的许可以便把个人的灵魂称为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复存在了。有关的变革引发了何者应该得到发展这一想法,即便不能获得有关建设性想法更清晰的看法,我们也能够分辨出特定的假设、预期或恐惧不再适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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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物理学家而言,承认对于超越物理学的景象的必要性只是一种善意的胡言乱语,否认这一点反而是更糟糕的胡言乱语。或者正如狂热的相对主义者红衣女王所说的:“你把那个称为胡言乱语,但我听到过合理的能够与字典比拟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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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果那些坚持对每个事物都必定存在物理基础的人坚持这些神秘观点是胡言乱语的话,我们可以问问什么是胡言乱语的物理基础?“胡言乱语”问题比任何其他道德问题都更贴近地触动了科学家,他们可能认为善恶之间的区别太过遥远不值得劳神,但见识和胡言乱语、有效推理和无效推理之间的区别,必须在每一个科学调查之初接受,因此它可以很好地选用作为测试的一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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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脑包含它认为是胡言乱语的一个物理基础,这必然是物理实体的某种结构——一种不精确的化学分泌物,但并非与那种产物有本质的不同。就像我的大脑说7乘8得到56,它的机器开始制造糖,但说7乘8得到65时它的机器就出了错开始制造粉笔,但谁说机器出错了?大脑作为物理机械它依照牢不可破的物理法则行事,为何要如此玷污它的行为?这种对化学产物好恶的歧视在化学中并非如此。我们不能把思想法则同化为自然法则,对它们应该服从而不是必须服从。物理学家必须在接受自然法则之前接受思想法则,“应该”把我们带到化学和物理之外。它关注的是某些想要或尊崇糖而非粉笔的事物,想要或尊崇见识而非胡言乱语的事物。一架物理机器不能想要或尊崇任何事情,无论进入其中的是什么东西,它都将按照它的物理机器的法则来处理。在物理世界中覆盖了胡言乱语的东西,在心灵中不会为它的非难提供任何基础。用以太和电子的话来说,我们或许会碰到胡言乱语,但不会碰到该死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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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推理最为貌似合理的物理理论可能在某些方面会如下运行:通过推理我们有时能够预测事后为观测证实的事件,心理过程遵循一个终止于预期后续意识的概念的序列。我们可以把此类心理状态链条成为“成功的推理”——意在作为技术分类,没有涉及丑陋的“应该”一词的任何道德意义。我们能够检验何为成功推理的多个片段的共同特征,如果把这种分析用于推理的心理方面,我们得到逻辑法则,但推测起来该分析也能够用于大脑的物理组成。在伴有成功推理的脑细胞中的物理过程里发现显著的特征并非不可能,这将构成“成功的物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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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不只将推理能力用于预测观测到的事件,而(上面定义的)成功的问题也并非经常出现,尽管如此,如果这种推理伴有我称之为“成功的物理基础”的产物,我们将很自然地将其同化为成功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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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如果我说服我的唯物主义敌手撤下与他自己的原理不一致的“该死的胡言乱语”称号,他依然有权宣称形成这些观点的我的大脑并不含有成功的物理基础。由于存在一些把我们的各自观点混为一谈的危险,我必须澄清我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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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果我像我的敌手那样思考,由于在我们不处理可观测的预测时,为何应该这么要求它并不明显,我将不会担忧宣称在我的推理中缺乏成功的物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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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由于我不会像敌手那样思考,我深受这种宣称的烦扰,因为我应把它考虑成更强烈的(并非与我的原理不一致的)称号适用的表面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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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推理的“成功”理论将不会为纯粹的数学家所欣赏,对他而言,推理是一种天赋才能,应该远离外部自然的纷扰而享受。建议他的描述的状态依赖于如下事实,即一个物理学家不时成功地预测与观测相合的结果是个异端邪说。让外部世界持续自己的行为吧,仍将保留一个知识角落不受影响,他在那里可以高兴地追求黎曼—ξ函数的根。“成功”理论自然地向物理学家证明自身的正确性,他采用此类大脑活动,因为它带领他去往他想要的东西——一个对外部世界可验证的预测,由于这个原因他尊崇它。神学家为何不采用并尊崇引向他所想要的——对未来幸福的确保或者恐吓我们进入更好行为的苦境——非理性的一个心理过程。要理解我并非鼓励神学家轻视理性,我的观点是如果没有比“成功”理论更好的正当理由,他们应该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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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我自身的关注以免我在谈及胡言乱语时,最终落在了说服我,并使我必须考虑不可能在物理世界里发现的一些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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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压给这些讲座的任务,可能是承认一些程度的超自然主义,这在很多人的眼里,迷信和超自然主义与否认严格的因果性相关,我只能用量子理论的现代科学发展所带给我们的来回答,但有可能我们体系中最有争议的部分是允许进入心灵和意识的角色。我依然假设我们的对手承认意识这一事实,而且他知晓若非由意识得来的知识,科学研究便无从开始。他把意识看作超自然的吗?那么正是他承认超自然。或者他把意识视为自然的一部分?我们也是这样做的。我们把它处理成使之通往走进世界的实在和意义的道路的显要的位置,如同它是通往世界所有科学知识的道路。或者他把意识视为某种不幸地必须承认但很难以礼相待的事物?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幽他一默,我们已经把意识与世界的物理调查中未触及的背景相关联,并且也给了物理学家一处他能够绕圈行进而不会碰到任何使之面红耳赤之事的领域。在此,自然法则的领域确保他覆盖所有他曾有效占据的地方,确实,它已经非常接近于我们讨论的目的,即确保这一科学方法可能不受阻碍地工作的领域,以便处理横亘于前的我们经验的那个部分的本质,这种对科学方法的卫护可能并非不必要的。常常有这样的非难,通过忽视对广泛的文化显而易见的人类经验的方面,物理科学已经被一种导致其进入凄惨迷途的疯狂所左右。令我们高兴的部分是存在物理方法胜任的宽广的研究领域,将这些其他方面引入其中将是完全有害的。对宗教的科学辩护者而言,一个受到不断攻击的诱惑是拿出它目前的印象的一部分,并在对思想去粗取精(它必须与适应于人性的日常需要的任何事物关联)淡化其意义直到所遗很少后,它就可能处于科学或任何其他事物的反面。如果修正后的解释已经首先得到呈现,那么无人会提出不利的批评,另一方面,将无人会受到多大的精神热情刺激。引导这种诱惑要更容易些,因为它必须是一个程度的问题。显然,如果我们要从数百套不同的教义中抽取出任何有待卫护的一贯观点,至少它们中的一部分必须提交给一个淡化过程。我不知道是否读者将能开释我在触及宗教的旅途中屈从于这一诱惑的做法,但我已经尽力进行了回击。任何明显的失败可能在以下方面出现:我们已经关注了物质和精神世界的边界地带,是从物质一侧实施的。从这一侧我们能够对精神世界确认的一切都将不足以对即便最苍白的神学印记为之辩护,而神学并非太过虚弱以致对人类前途不具有任何实际的影响,但在任何严肃宗教中所理解的精神世界绝非没有色彩的领域。由此,通过将这块科学的腹地称为精神世界,我可能显得在乞求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鉴此我不仅倾向于一个临时的辨识。为使之更具临时性,必须从另外一侧来想办法。我并非意在玩弄业余的神学家,而是详细地考察这种方法,但我已经指出对这一领域的宗教色彩的特性必须依赖于内心的信念,我想我们不应否定内心信念的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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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会说由这些来自现代科学的理由所得到的结论,是大约在1927年时,对于一个理性的科学之人而言首先成为可能的是宗教。如果我们必须考虑那个令人厌倦的人,那个始终如一的理性的人,我们可以指出不仅宗教还有生活的绝大多数日常方面,在那一年里对他都会首先成为可能。我想象,特定的公共活动(如相爱)依然禁止了他,如果我们的预期证实,在1927年间确实由海森堡、波尔、波恩及其他科学家对严格的因果性实现了最后倾覆,那一年将在科学哲学的发展过程中一定位列最伟大的时代之中。但看到在这个开明时代以前,纵然有严格因果性的束缚,人们仍努力说服自己他们必须塑造他们自身的物质性的未来,他们或许可以很好地采用宗教中同样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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