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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举出三个例子来说明开头两年的那些课程对学生的影响。第一个例子是在讲课正在进行的那些日子，虽然那是在四十多年以前，但给我的深刻印象使我还清楚地记得这事。那是在第二学年的开始，碰巧由于课时的安排，我的讨论班的第一次上课正好在那一学年费恩曼的第一次讲课之前。由于我们还没有要讨论的课，也还没有已经布置的课外作业，不清楚我们应当谈些什么。我要学生说说上一学年的课程给他们的印象作为上课的开始——上学期的课早在3个月前就已结束。在一些学生回答以后，一个学生说，关于蜜蜂眼睛结构以及它如何在几何光学效应和因光的波动性质导致的极限之间求得平衡以达到最佳值［参见《费恩曼物理学讲义》（FLP）第1卷，36-4节］的讨论引起他的兴趣。我问他是不是可以复述这些论证。他走到黑板前，我只给他很少提示，他就能够把论证的要点重新讲了一遍。这是在这堂课的6个月之后，并且没有给他们复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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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例子，我在1997年——讲课以后的34年——收到的一封学生的信。这位学生，比尔·萨特斯伟特（Bill Satterthwaite），他参加听课和我的辅导班。这封信来得出乎意外，是由他和我在麻省理工学院的一位老朋友偶然相遇而激起的。他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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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封信是感谢你和其他与费恩曼物理学有关的每一位老师……费恩曼博士在序中说他并不以为他为学生做得很好……我不同意。我和我的朋友们都一直欣赏这些讲课，并且都体会到这些是无可比拟的精彩经历。我们学到许多东西。作为我们如何感觉的客观证据是：我想不起在加州理工学院的经历中任何其他正规课程获得过喝彩，在我的记忆中费恩曼博士讲课结束时常常发生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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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例子是在几个星期前的事。我偶然读到道格拉斯·奥谢洛夫（Douglas Osheroff）写的自传概略，他因发现氦-3中的超流态而获得1996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和戴维·李（David Lee）及罗伯特·理查森（Robert Richarson）共享］。奥谢洛夫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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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州理工学院的时光是美妙的，那时费恩曼正在讲授他著名的本科生课程。这两年的系列课程是我受的教育中极其重要的部分。虽然我不能说我完全理解，我认为这课程对我的物理直觉的发展贡献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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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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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紧接着讲课的第二学年结束后，我十分突然地离开加州理工学院，意味着再也没有机会观察基础物理课程随后的演变。所以我一点也不了解出版的讲义对以后学生产生的实际效果。大家一直都很明白，《费恩曼物理学讲义》本身不适合用作教科书。通常教科书的许多辅助部分都没有：像每一章的摘要，设计出说明原理的例题、课外习题，等等。这些都必须由勤奋的教师做出，莱顿和罗丘斯·沃格特编撰了一部分，他们在1963年以后负责这门课。我曾经考虑这些可以在一本补编本里提供，但始终没有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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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多次出差和大学物理学委员会联系时，常常遇到各个大学的物理教师，我听说大多数教师不认为在他们的课上适合使用《费恩曼物理学讲义》——虽然我确实听说有些教师将这套书中的这一本或那一本用于“优等生荣誉”班，或者正规教科书的补充读物。（我必须说，我往往得到这样的印象，有些教师对使用《费恩曼物理学讲义》有顾虑，因为怕学生会提出他们不能回答的问题。）最普遍的是，我听说研究生发现《费恩曼物理学讲义》是准备资格考试绝佳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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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费恩曼物理学讲义》在外国的影响远比在美国的更大。出版商已经安排了将《费恩曼物理学讲义》翻译成多种语言——据我的记忆有12种。当我去国外参加高能物理学会议时，我总是被问到是否就是这本红书的桑兹。我也常常听说《费恩曼物理学讲义》被用作基础物理课的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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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加州理工学院的另一个令人遗憾的后果是我再也不能和费恩曼及他的夫人格温妮丝（Gweneth）保持经常的交往。他和我从洛斯阿拉莫斯的日子以来一直保持着真诚的同事关系，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我曾参加他们的婚礼。1963年以后，我虽然只有很少的机会访问帕萨迪纳，但那时我总要看望他们，每当我和我的家人一同访问时总要共度一个黄昏。在这样的访问的最后一次，他告诉我们他最近因癌症动手术的情况，不久之后，癌症夺去了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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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最大快乐的源泉就是，直到现在，在讲课40年之后，《费恩曼物理学讲义》还在被印刷、被购买、被阅读，以及——我冒昧地说——被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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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鲁斯，加利福尼亚 2004年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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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本书第五章的练习中有10多个习题是取自福斯特·斯特朗的收集，在罗伯特·B.莱顿和罗丘斯·E.沃格特的《基础物理学练习》中许可重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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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近代物理学原理》，罗伯特·莱顿，1959，McGraw-Hill，Principles of Modern Physics ，by Robert B. Leighton，Library of Congress Catalog Card Number 58-8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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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恩曼物理学讲义补编 采访理查德·费恩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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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魏纳（Charles Weiner）于1966年3月4日在加利福尼亚州阿尔塔地纳采访理查德·费恩曼。蒙尼尔斯·玻尔图书和档案馆和美国物理联合会允许。科利吉帕克，马里兰州，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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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恩曼： 《费恩曼物理学讲义》，你要谈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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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纳： 我想这是合适的，因为这是这个时期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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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恩曼： 是的，那是很有兴趣的，现在我想起这些事，就是因为在那个时期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我那时抱怨我没有做任何研究工作——我真的是疯了！现在有人向我指出，如我觉得那几年里没有做任何事情，那我真的是非常糊涂，因为那件事［《费恩曼物理学讲义》］就是一件事情。但是我仍旧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当你还年轻时，你把你自己献身于某种理想——就是你要在物理学中发现一些东西——如果你去做另外的一件事，你就很难做出使每个人都满意的合理解释——这件事只不过是我教了一门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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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下面就谈谈这次讲课的故事。当时有某个小组，我不是其中的成员，他们讨论应当改革物理学课程，因为许多学物理的十分优秀学生抱怨说，学了一两年物理，学到的只是投掷小球和斜面之类。他们在中学时就听到许多关于相对论和奇异粒子，以及世界的各种惊异的事物，但直到他们成为研究生之前还一点不知道世界的惊异到底是哪些，这些都是艰深的问题，他们力图改革物理课程。为此他们制定了几种教学大纲，但问题是由谁来实现？我不知道在他们内部是怎样讨论的，不管怎样，桑兹到我这里来，他要我讲这门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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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要丢开这些教学大纲。你们知道，我当然决定按我自己的方式来做这件事。但我还是得到必需包括些什么内容的一般观念。他们要我教一年级大学生的课。他们想要改革课程。那时惯常的做法不是所有主要课程都由一位主讲教师来讲。但习惯于分成一些小班，由一些研究生分别教各个小班。当时，他们一致的唯一的事情是，可以选修和物理课程没有直接关系的某一种文化课，每周一次，在星期五，也可能是两周一次，在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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