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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玻色子会与所有感受到弱作用的粒子(也即我们已经讨论的所有粒子)相互作用。这让W玻色子有多种衰变的选择。它可以衰变成任何带电轻子(电子、μ子与τ子)以及它们伴随的中微子。它也可以衰变成上夸克-下夸克或者粲夸克-奇异夸克对,如图14-5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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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子的质量在决定其衰变方式时也很关键。一个粒子只能衰变成几个质量之和小于初始粒子的其他粒子。虽然W玻色子也与顶夸克和底夸克相互作用,但是顶夸克比W玻色子重,所以衰变是禁止的[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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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假设W玻色子衰变成两个夸克,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实验物理学家会测量两个衰变产物(这不适用于衰变成轻子和中微子的情况,因为中微子是测不到的)。因为能量、动量守恒,所以测量夸克的末态(final state)总能量和动量告诉我们,衰变成它们的初始粒子,即W玻色子的能量和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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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与量子力学使得故事变得更有趣。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告诉我们质量如何与能量和动量联系。绝大多数人知道E=mc2 。如果将m换成m0 (即当粒子静止时它的内禀质量),该公式对于静止的粒子也适用。一旦粒子运动,完整的公式变为E2 -p2 c2 =m20 c4 。[60] 在这个公式下的能量和动量使得实验物理学家可以推导出粒子质量,即便初始粒子早已通过衰变消失了。实验物理学家只要将所有动量、能量加和并应用该方程,初始的质量就可以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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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力学发挥作用的原因更微妙。一个粒子表面看起来并不总是有真实的质量。因为粒子可以衰变,量子力学不确定关系说需要用无限长时间来精确测量能量,它也告诉我们,任何粒子如果不能永远存在,那么它的能量也不能被精确知道。与能量精确值的偏离越大,衰变越快、寿命越低。这意味着在任何既定测量中,质量可以逼近(但不能等于)真实的平均值。只有经过很多次测量实验物理学家才能导出粒子的质量(最可能值以及平均收敛值)与寿命,因为这是粒子在衰变前存在的时间,它决定了粒子的质量展宽(见图14-6)。对于W玻色子来说是这样,对于其他衰变粒子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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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4-6 衰变粒子的测量值以真实质量为中心,但是允许一个由其寿命决定的质量展宽值。该图刻画的是W规范玻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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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实验物理学家使用本章所描述的方法将他们所测量数据的整合起来时,他们可能发现标准模型粒子(见图14-7标准模型粒子及其性质总结)[61] 。但是他们也可能最终确认一些完全新的东西。大家的希望是,大型强子对撞机可以产生新的奇异粒子,并产生对物质本质、乃至时空本身的更深层次洞见。本书下一部分将探索一些更加有趣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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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4-7 根据类型和质量排列的标准模型粒子的总结表。灰色圆圈(有的在方框内)表示粒子质量。我们会从中发现标准模型元素的神奇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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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响天堂之门:宇宙探索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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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2月,诺贝尔奖获得者、理论物理学家默里·盖尔曼在美国加州召开的TED大会上发表演讲。TED大会每年召开一次,与会者在各种主题上发表自己的新想法,是一次在科学、技术、文学、娱乐以及其他前沿领域中分享创新理念的盛宴。盖尔曼那万人空巷的演讲获得了全场观众的起立鼓掌,他演讲的主题是关于科学中的真与美。演讲的基本前提可以很好地用他的话总结——恰好呼应英国诗人约翰·济慈(John Keats)的诗:“真即是美,美即是真。”[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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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尔曼有很好的理由相信这个伟大宣言。他的重要发现足以令他获得诺贝尔奖,其中有一些是关于夸克的,他掌握着可以把20世纪60年代实验中发现的看似随机的数据优美地组织起来的基本原理。在默里的亲身经历里,对美(或者至少是简洁性)的追寻也催生了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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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中没有人质疑他的观点。毕竟绝大多数人喜欢美与真理相伴的想法,因此寻找一个往往会揭示另一个。但我总是觉得这个假设有一点不可靠。虽然每个人都相信伟大的科学理论的核心是美,并且真理永远在美学上是令人满意的,但是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个主观标准而非真理的可靠裁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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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理与美的评判中,基本的问题是:该判定不是一直成立的,只有时机合适时才成立。如果真理与美等价,那么“丑真理”就永远也不会进入我们的字典里。尽管这些话不是专门针对科学,我们对世界的观察也并不总是美的。达尔文的同事托马斯·赫胥黎(Thomas Huxley)很好地总结了这种观点。他说:“科学是整理好的常识,许多美的理论都被丑陋的事实给扼杀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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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事情变得更难的是,物理学家必须接受“宇宙和它的元素不全都是美的”这个令人不安的事实。我们观测到过很多我们想要理解的杂乱现象。在理想情况下,物理学家很想发现一个简单的理论,它仅仅需要很少的规则与最少可能的基本元素,就能揭示所有的结果。但是即使在寻找最简单、优美、统一的理论的过程中——该理论可以用来预测任何粒子物理学实验的结果,哪怕我们找到了这种理论,我们也需要众多步骤才能将它与现实世界相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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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是如此复杂。在我们将一个简单、备用的构想联系到更复杂的周遭世界之前,我们还需要有新的元素和原理。这些附加的元素可能会破坏初始设定的构想中的美感,就像特殊条款经常会干扰国会法案理想的立法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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