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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麻省理工学院的学生梅利娜·范(Melina Fan)于2004年创立的非营利组织AddGene,致力于帮助合成生物学家分享他们的发现。例如,它帮助需要用CRISPR技术做实验的实验室运输他们所需的DNA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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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斯蒂芬·弗兰德和埃里克·沙特(Stephen Friend&Eric Schadt)于2009年在西雅图创立的非营利性组织赛智生物网络(Sage Bionetworks),显然是受到最有名的开源软件数据库GitHub的启发而建立的。该组织的宗旨尤其谈到了“解决复杂科学问题的志愿者们的开放网络”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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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成生物学仍需要和计算机辅助设计(CAD)一样的工具,2010年,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Chris Anderson推出了Clotho,一个开源的“生物CAD”平台,可以帮助研究者设计有机体。2014年,Autodesk推出了Cyborg工程,一个为DNA设计者提供设计工具的基于云端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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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生物黑客们的社区正在日益壮大,随着生物研究的价格越来越低,有一天惊人的成就很有可能来自这些独立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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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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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科技领域的主要危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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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个人而言,比起转基因生物,我更害怕塑料。我吃了转基因番茄没有问题,但是把它存储在塑料容器中就有问题了。21世纪最大的建筑结构不是高层写字楼,而是纽约的垃圾填埋场(很多都是塑料垃圾),不是用来工作或生活的,而是用来存垃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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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是肯定的,为了防止科学犯下大错,科学家们也做了很多努力,但总是难免有很多坏人和蠢人。我们每发明一个新的技术,就必须时刻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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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生物科技领域没有忘记20世纪90年代的一个重要教训。1999年,一位名叫格尔辛基(Jesse Gelsinger)的少年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一起基因治疗的临床试验中死亡,这一悲惨事件让基因治疗停滞了二十年。我想说的是,只要犯一个错误,整个领域的发展就会被喊“暂停”。尤其在生物科技领域,人命攸关,必须时刻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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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危险在于生物黑客们可能会发明一些不能轻易被“撤回”的东西。“撤回”键在生物科技领域是不存在的,如果你不小心在实验中犯了错误,就没法抹去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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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哈佛最有影响力的生物工程学家乔治·彻奇和麻省理工学院的政治学教授肯尼思·奥耶(Kenneth Oye)在《科学》杂志上发表文章说,基因编辑技术和基因驱动技术一旦离开实验室,会变得过于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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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应该制定一项新的法律,规定生物技术公司推出新产品的时候必须要清楚知道怎么“撤回”。换言之,如果生物科学家们还不知道怎么“撤回”他们在实验室做的事情,那就应该永远被关在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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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史蒂芬·麦卡罗尔(Steven McCarroll)的团队在波士顿博德研究所宣布,他们发现了与精神分裂症有关的基因。几个月后,塞丽娜·尼克·扎因(Serena Nik-Zainal)在英国桑格研究所的研究小组发表了与乳腺癌有关的基因。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地使用这些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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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社会过早相信科研成果的前车之鉴已经很多。比如,20世纪20年代,优生学(eugenics,研究通过受控的选择性生育来改善人种的学说)在美国大学是非常受欢迎的一个科学话题,但几年后,这种学说被希特勒加以利用,成为他灭绝犹太人冠冕堂皇的理由。再比如,精神分析曾在美国非常流行,精神分析学家们一度主导了美国多个大学的心理系,但是,很多弗洛伊德的理论最近已被现代神经科学证明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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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认为,哲学家和心理学家甚至还没来得及充分思考一个自我认知的基本问题:“我是谁?”当我的某个基因发生了改变,或我的某些细胞被重新编程之后,我们还没有花足够的时间来思考,到底“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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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教神经科学时,我问学生们,“你们愿意更换自己的皮肤吗”?完整的问题是:人的皮肤其实不是种好材料,它很容易割破和烧毁。如果我把它替换成不锈钢之类的金属材料,不会被割破也不会燃烧,你永远不必担心划伤、出血、跌打损伤,这种新材料甚至让你不怕严寒。你是否愿意用这种新皮肤替换你原来的皮肤?经过考虑之后,大多数学生回答“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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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问这个问题的真正意图在于,测评一下学生们有多在意他们自己的大脑。在我跟他们讨论大脑手术的复杂性之前,我先用简单的皮肤问题做测试。这个“不愿意”背后的心理很简单:“我”(注意“我”)宁愿坚持用“我的”皮肤(注意是“我的”),因为那是“我”。如果你改变我的皮肤,我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我”。我的本能告诉我,我变成了半机械人,一种奇怪的生命体,或许改变后会更强大,但我失去了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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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更大的问题是,你愿意让我改变你的大脑,使你变得更聪明吗?这之所以是一个大问题,是因为“改良版”大脑基本上会变成其他人的大脑:你会变成另一个人,的确更聪明了,但同时也不再是“你”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甚至可能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但这就是“我”,如果你改变“我”的大脑,那就像是杀了我。但我还不想死,我想继续保持我愚蠢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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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基因和细胞的问题其实也是一样。当你改变我的一个基因或某些细胞的程序时,我们通常并不会花足够的时间去讨论“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因为这样做的初衷往往是让我更健康一些,但你是否改变了原本的“我”?你肯定改变了我身体的某个器官,那么,我改造后的身体还是“我”吗?这是人的基因组涉及的深刻的哲学问题。就像我们不喜欢脑移植(将别人的脑袋放在我的身上,那就不是“我”)一样,我们或许也不会喜欢基因组移植(即改变“我的”基因组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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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科技存在的一个的危险是,也许我们对基因的理解过于自信了。比如,我们都知道DNA具有双螺旋结构,即我们的基因组被表达为碱基字母组成的序列,这种序列被物理编码进了双螺旋结构。但是,这种情况只有在细胞休息的时候才成立,通常也就是当它们死亡的时候。在活细胞中,DNA的结构往往更复杂,因为双螺旋结构是以不规则的几何方式扭曲和循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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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生物学家发现能够读取碱基字母序列的技术(如TALEN和CRISPR技术)时,我们进入了基因测序的时代,大部分科学家也停止了对DNA双螺旋结构改变形状的意义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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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我们满足于研究DNA(双螺旋)的低阶结构而忽略了DNA的高阶结构,而生物学家在大多数生命过程中发现的却是高阶结构。低阶细胞生物学的法则是,一些特殊的蛋白质附着于DNA上,触发了基因复制或基因表达,这是细胞生命的本质。然而,实际上,同样的基因复制和表达的过程即便没有蛋白质的活性作用也能发生:当双螺旋结构波动时,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DNA拓扑”(在DNA双螺旋的基础上,进一步扭曲所形成的特定空间结构)这一领域大部分仍未被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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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组的工作方式仍有很多未解之谜。基因研究的著名科学家克雷格·文特尔(Craig Venter)的研究小组在尽可能简化一个细菌的基因组基础上,2016年公布了仍能存在于一个活的有机体的最小的基因组:473个基因。如果你删除了473个基因的任何一个,生物体就无法生存。问题是,这473个基因里,我们还不了解其功能的基因超过了150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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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赛智生物网络的斯蒂芬·弗伦德和纽约西奈山医院的医师埃里克发表了一份证明了我们对人类基因组所知甚少的报告。根据已有基因知识来看,数百万人应该非常不健康,但他们实际上健康状况良好,也有一些人的基因组中包含着应该“会导致重大疾病的基因错误”,但他们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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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微生物学家吉莉恩·班菲尔德(Jillian Banf- ield)正在利用动物的基因组来重新设计生命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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