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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我身体的感知是转换得最慢的。斯特拉顿的大脑在不停地努力,对相互矛盾的视觉信号、声音信号以及触觉信号进行判断,以便形成统一的感知。只要他的手臂和腿不在视线范围内,他就感觉他们还在老地方,而当他们出现在视线中,并且碰在一起时,他的大脑会判定碰撞发生在刚才看到过腿的那儿。这就使得斯特拉顿的大脑产生了怪异的错觉:当斯特拉顿只看到一条腿,而想找另一条腿时,他会朝偏离目标180°的相反方向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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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信号对大脑的刺激大于听觉:听着脚步声,较之原来正常的视觉感知,像是从相反的方向传来。身体那些通过石膏面具上的“颠倒”透镜无法看到的部分,则在抗拒着这一感知的颠倒。吃饭时,尽管从他自己的视角看来,斯特拉顿已经将叉子举到了眼睛以上的位置,但是只要叉子一碰触到嘴唇,大脑中的这一幻觉就会立刻破碎。他偶尔能够成功地让大脑形成额头位于眼睛之下的错觉:有一次,他感觉自己的嘴唇在额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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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教科书宣称,在斯特拉顿实验的最后,他重新感知到了一个正常的世界。事实上,也只有在他精力极为集中时,才能短暂地正确感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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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个小时后,斯特拉顿取下面具,结束了实验——实验中,他会在夜晚摘下面具,用绷带缠住眼睛。“视网膜上上下颠倒的物象对大脑形成‘正确的视觉感知’并不是必需的。大脑会利用颠倒的图像,从人们所看到和所感受到的之中,寻找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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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和谐化处理才是“正确的视觉感知”的自有内涵。因为视觉感知本身并无正确或颠倒之分,而仅仅在对比参照其他元素后,才存在这一区别。在斯特拉顿实验后期,他的大脑对世界形成了新的影像和反应,这跟大脑适应变化毫无关系,之所以称之为新的影像,那是对比它还一直保留着的之前的视觉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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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拉顿取下面具时,他所看到的世界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当他要拿东西时,他会伸错手;当他想把手缩回来时,他会把手伸得更长。当然,这些不便一天后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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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实验得到了推广,不少人纷纷效仿。有些实验者利用镜子形成相反的景象。实验结果跟斯特拉顿无异。大脑能够适应视觉景象的变化,实验者甚至能戴着透镜登山或是在交通高峰时段骑车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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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实验史 1899 菜园里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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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99和1900两年的5—9月间,那些敏感的人还是不要到克拉考大学的法医研究所这边来了。在这段时间里,病理学家爱德华·里特尔·冯·尼扎比可夫斯基开展了针对“尸体动物群”学说的实验,为此,死婴被他用来在“围绕研究所大楼的大菜园里很少走人的地方贡献给尸体昆虫学的发展”。为了进行比较,他还同时摆放了牛、猫、狐狸、老鼠、鼹鼠的腐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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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扎比可夫斯基希望查明:尸体昆虫是以什么样的顺序在一具死尸上进行繁殖的?人类尸体上的昆虫与动物尸体上的昆虫有无不同?季节对尸体动物群有何影响?一具尸体从被腐蚀到只剩下骨头需要多长时闻?每天他都要走进菜园收集腐尸上的昆虫。11种不同的昆虫参与了这一活动。尸体的大部分——约有3/4——都被金绿蝇(Lucilia caesar L.)的蛆吃掉了,从第一天起就能找到它们的身影。另一个重量级工人是葬尸甲(Necrodes litoralis),它们在尸体停放一周后才参与工作。在夏天,只剩下骨骼需要经过14天,春天和秋天所需的时间会更长些。偶尔有人提到,在人类的尸体上会有一群完全特殊的昆虫在进行饕餮大宴,尼扎比可夫斯基的实验无法证明这一点。他发现人类尸体上出现的昆虫与动物尸体上出现的昆虫种类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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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尸体上昆虫繁殖顺序的了解关系到死亡时间的确定,这位病理学家写道,然而这一认识只在局部适用。今天,法庭昆虫学已经建成为犯罪侦查学的一个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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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法医学有关的详尽的昆虫知识——有时详尽到超出我们想要知晓的范围——您可在德国法庭昆虫学家马克·贝内克的网站www.benecke.com上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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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实验史 1899 拔毛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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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助手紧张过度,或许是用错了针管,这一针扎下去,并不如奥古斯特·比尔(August Bier)预想的那般顺利:他身上不断流出大量脑脊液,注射进去的可卡因溶液大部分被冲了出来。这是1899年8月24日下午7点,助手希尔德布兰德(Hildebrmadt)在奥古斯特·比尔身上进行的实验。虽然实验过程如同一出黑色喜剧,然而它在世界麻醉史上却赫赫有名。凭借这个实验,奥古斯特·比尔成为蜚声业界的明星医生,而他的助手则因此“受尽折磨、遍体鳞伤”。奥古斯特比尔是基尔皇家外科医院的首席医师。他通过长期的截肢手术经验,发展出了一种新型的麻醉方法:将可卡因溶液注射人脊柱中,那里集中了人体所有的神经。脊髓的上部集中着连接手臂、肩部和胸部的神经,下部集中了连接下身和腿部的神经。可卡因溶液直接作用于脊柱内的神经,从而阻断在人体其他部位进行手术时的疼痛感。当时,医学界已经在使用其他类型的麻醉剂,例如笑气、乙醚和氯仿。然而尽管这些麻醉剂在麻醉病人时功效强大,却容易因使用过量而威胁到病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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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脊椎麻醉另辟蹊径,独具奇效。对病人进行过实验后,比尔也想亲自上阵,体验实验的效果。然而助手略显稚嫩,一针下去,让他白白流失了大量脑脊液,实验只得推迟。随后助手自告奋勇,要做实验对象。傍晚7点半,重新开始实验,比尔对助手注射了半毫升浓度为1%的可卡因溶液。以下是他的实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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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针扎入股部,直至大腿骨,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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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分钟后,用点燃的烟头灼烧腿部,能感觉到灼热,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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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钟后.拔除阴毛时,能感觉到阴毛根部皮肤的拔起,感觉不到疼痛。同时,拔除脚毛时,能明显感觉到疼痛。用力掰折脚趾.无任何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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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分钟后,使用铁锤大力击打小腿胫骨部位.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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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分钟后,用力挤压拉扯睾丸,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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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刻钟后,身体恢复正常,能够正常感受疼痛感。比尔和他的助手希尔德布兰德一顿吃喝,大快朵颐,并且抽了很多烟。那种感受“不是一般的好”,比尔事后写道。他随后在床上躺了9天,期间一直头痛不止。希尔德布兰德更痛苦,长时间伴随着呕吐,难以忍受的头痛、出血、全身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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