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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红花与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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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中含有两种色素,红花素溶于碱而不溶于酸及水,黄色素溶于酸及水而不溶于碱,红花染料的制备、提取及染色一系列工艺技术均是以此为基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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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染料的制备形式一般有两种,一种可称之为干红花,另一种是红花饼。干红花的制作法在《齐民要术》中被称为杀花法:“摘取即碓捣使熟,以水淘,布袋绞去黄汁;更捣,以粟饭浆清而醋者淘之,又以布袋绞去汁,即收取染红勿弃也。绞讫,著瓮器中,以布盖上,鸡鸣更捣令匀,于席上摊而曝干。”红花饼制法与此相似,只是最后捏成薄饼,阴干收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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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花使用的早期阶段,人们把上等的红花素用于制备胭脂,而把次等的含有不少黄色素的染液用于丝绸染色。约自唐代起,红与黄色素的分离技术进一步提高,人们已经能染得纯红花素上染的色彩,称为真红。明代方以智《物理小识》云:“河水浸红花,次日裹盛,洗去黄水,又以温水洗之,又以豆萁灰淋,水洗之,乃泡乌梅汤点(槌乌梅与干红花等分),帛籍黄蘖而染红。”先用中性或偏酸性的河水浸,均是为了进一步淘去红花饼中的黄色素。然后用碱性的豆萁灰浸出红花素,再用酸剂乌梅水将花汁中和到酸性,便可用于染色。改变红花素染液的浓度,则可得到不同的染色如莲红、桃红、银红、水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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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靛蓝与染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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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蓝草的茎叶中均有可以缩合成靛蓝的叫哚酚,但它在各植物细胞中的存在形式却是有所不同的。其中菘蓝中的形式为菘蓝甙,当它遇到碱时即可水解游离出吲哚醇,从而氧化为靛蓝;而其他蓝草如蓼蓝、马蓝中是靛甙,必须经过长时间发酵、在酶和酸的作用下才能水解游离出吲羟,再氧化为靛蓝。这一原理决定了我国靛蓝染技术发展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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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的早期工艺是碱制靛,只能用于菘蓝。起初是将草木灰与蓝液一起染色,碱剂使菘蓝甙水解而直接氧化积淀于织物之上。到魏晋之时采用石灰和发酵先将菘蓝水解制靛,然后再还原染色,其制靛方法在《齐民要术》中有记载:“七月中作坑,令受百许束,作麦秆泥泥之,令深五寸,以苫蔽四壁,刈蓝倒竖于坑中,下水,以木石镇压令没,热时一宿,冷时再宿。洒去荄,内汁于瓮中。率十石瓮,著石灰一斗五升。急手抨之,一食顷止。澄清,泻去水,别作小坑,贮蓝淀著坑中。候如强粥,还出瓮中,蓝淀成矣。”《天工开物》所载制靛之法与上相似,但需水浸七日,增加了发酵时间,使得蓼蓝等一些必须酶和酸才能水解出吲羟的植物也能用于制靛,故可称为发酵制靛。蓼蓝制靛可能出现在唐宋前后,在此以前,蓼蓝只可染碧,不堪为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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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成的靛蓝本身不溶于酸、碱溶液,它在染色前必须被还原成靛白,以可溶于碱性溶液的靛白进行染色。《天工开物》说:“凡靛入缸,必用稻灰水先和,每日手执竹棍搅动,不可计数。”稻灰水和的目的是提高溶液的碱度,中和发酵产生的酸,加快反应过程。搅动是为了加快发酵还原,使靛蓝还原成靛白溶于染液,上染于纤维,然后再在空气中氧化成靛蓝而被固着在纤维上。如此反复多次,就能染得较深较牢的蓝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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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媒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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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红花为酸性染料、靛蓝为还原染料、栀子、郁金、姜黄等少量直接染料外,绝大部分染料均含有媒染基因,可用媒染工艺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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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染染料的染色工艺首先涉及媒染剂。古代媒染剂大多可分为铁剂和铝剂两类。铁离子媒染剂主要来源于绿矾,其基本成分为FeSO4,因其能用于染黑,故又称皂矾。在唐代,陈藏器《本草拾遗》中记载了一种人工制备的铁浆作铁媒染剂:“此乃取诸铁于器中水浸之,经久色青沫出,即堪染青。”其原理是让铁在水中被氧化成氧化铁,并转化为氢氧化铁而沉淀,极少量的铁离子能起到媒染作用。铝离子媒染剂以明矾为主,主要成分为KAl(SO4)2,但它的应用较迟,在中原较早是应用草木灰作媒染剂。据魏唐时期的史料记载,当时用烧灰作媒染剂的植物主要有藜、柃木、山矾、蒿等,据现代科学方法测定,它们之中含有丰富的铝元素,因此,草木灰中的主要作用是铝媒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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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染工艺的缘起有着各种不同的因素,但它的工艺种类却是白始至终就不外乎同媒法、预媒法、后媒法和多媒法四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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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行与五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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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许多染料均可通过单染、复染等各种工艺、各种配方染成无数的色彩。古代色名的繁多,也说明了染色技术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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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分析和研究新疆等地出土的汉式云气动物锦色彩时发现,当时的大部分云气动物锦的用色总数恰好都是五色。有的织锦在同一区域内只能用三种色彩的经线,织工就在不同区域内变换色彩来增加;有的在一个区域内只能用四种色彩,织工就另外再增加一种色彩;而尼雅遗址出土的“五星出东方利中国”锦在每一处都有五色,也就不用再分出区域。这一现象绝非偶然,它应与当时的阴阳五行学说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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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冬官》考工记:“画绘之事杂五色。东方谓之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谓之黑。天谓之玄,地谓之黄。青与白相次也,赤与黑相次也,黄与玄相次也。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白与黑谓之黼,黑与青谓之黼。五彩备谓之绣。”这里说明,标准的五色或五彩是赤、黄、青、白、黑,一般将其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五行或五方相联系。五行或五星中的金、水、木、火、土分别与白、黑、青、红、黄相对应。而五方中的东、西、南、北则分别与青、赤、白、黑相对应,加上居中的天玄地黄,中间一方就算作黄。汉代云气动物纹锦中的五色显然也与此有关,特别是“五星出东方利中国”锦,明显地就将五星与织物上的五色一一对应。但是当时织锦五色一般都采用蓝、红、黄、绿、白五种,分别以蓝取代黑、以绿取代蓝,这可能是因为织锦以美为贵,因而织工喜欢采用较为漂亮的色彩,或是民间使用五色的情况还不是十分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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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汉之后,色名记载越来越丰富,但也相当分散,较为集中的有汉代《说文》、元代《碎金》和《南村辍耕录》、明代《多能鄙事》、《天工开物》、《天水冰山录》、清代《扬州画舫录》、《布经》、近代《雪宦绣谱》,此外在明清档案资料中关于上贡缎匹色彩的记载也相当丰富。如红色就有大红、桃红、脂红、肉红、葧萝红、落叶红、枣红、乌红、不老红、梅红、绯红、小红、莲红、银红、水红、木红、靠红、退红、淮安红、京红、海棠红、双红、亮红、血牙、牙绯、并红等20多种;黄色有赭黄、杏黄、栀黄、柿黄、鹅黄、姜黄、柳黄、金黄、嫩黄、江黄、丹黄、沉香、象牙、中明、园眼、蜜黄、明黄、古铜、藩黄、松花、秧色、荷花、沙石、米色、粉黄、藤黄、老缃、墨缃、银缃、蜜色、水蜜、泥金等近30种;蓝色调中有蓝青、蛋青、翠蓝、天蓝、合青、虾青、沔阳青、佛头青、大师青、小缸青、潮蓝、睢蓝、海青、蒲青、石青、京青、佛青、墨青、真青、青扪、燕尾青、胶青、蒲蓝、赤蓝、京蓝、海蓝、宝蓝、湖蓝、月蓝、软蓝、双蓝、品蓝、菜青、灰青、桃青等。几乎每一大类的色名都在20多种以上,可见中国古代染色技术水平之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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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绫罗绸缎话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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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布和帛:平素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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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纹是纺织品中最为简单的组织,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一上一下的结构,用这种结构织出的品种虽然简单,但却是最为基本的,纺织品中99%以上的织物采用的都是这种组织。如大量生产的麻布和棉布,用的都是平纹组织,通常也就称为布。但当丝绸上采用这种组织结构时,却会根据其丝线的粗细、经纬的密度、或是是否加拈、或是是否练染等分成很多种类,有着不同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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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对平纹类丝织物的称呼是帛,另一个通名是缯,汉代之时开始“缯帛”并用,许慎《说文》中说:“缯,帛也”;又说“帛,缯也。”约在魏唐之际,绢才成为一般平纹类素织物的通称。《说文》里把绢说成是一种带有麦秆色的平纹织物,恐怕是指一般的未经染色而返黄的一种颜色。到魏唐时期的各家注疏中,已经把绢列为一种大类名,魏唐时期的赋税中均用绢作总名,也说明绢在当时已作为普通平纹织物的通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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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绢之中还有很多分别。缟、纨、素、绡均是普通的未经精练的平纹类织物,练是对于练熟后却未经染色的熟绢的别称。至于彩色绢的名称,在后期十分简单,在绢之前加一个色名即可。但在早期却十分复杂,几乎一种色彩一个专用词,如纯赤色的为絑,浅绛色的为纁,茜染成的红色为綪,青而扬赤的为绀等,《说文》中共收此类词三十多个,后来多数已废弃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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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丝线细、密度小的平纹织物具有轻薄的感觉,可称为纱,或更明确为平纱。纱在古时亦可写作沙,《礼记》说“周王后、夫人服以白纱縠为里,谓之素沙”,就是取其孔稀疏能漏沙之意。汉代有素纱、方孔纱等纱品种名称。素纱是普通的纱,但亦相当轻薄。另一种方孔纱,又称方目纱,在汉代经常被作为漆𫅗,或制纱冠,或制衬垫。但是,丝线粗、密度大的平纹类织物或可称为绨。《说文》:“绨,厚缯也。”史料中还有一种织物名为缣,这可能是指一种重平结构织成的织物。这种组织出现很早。在河南安阳殷墟妇好墓中,就在青铜器印痕上发现了多处这类组织的织物遗痕,有二上二下的纬重平、经重平和方平。后来,在河南信阳春秋黄君孟夫妇墓中亦有同类实物发现,河北满城汉墓发现的更多。通过加捻丝线的使用,织成平纹织物,并经精练即可使其起绉。这种质地较为轻薄、经缕纤细并表面起绉的平纹丝织物,古代称为縠,后世称为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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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从绮到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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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的名称出现较早,《楚辞·招魂》中有“纂组绮绣”之句,《说文》云:“绮,文缯也。”文缯也就是有花纹的平素类织物,与战国秦汉的出土实物相比较,可知这是指当时的平纹地暗花织物,这在汉代被称为绮(如图2.24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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