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1112243e+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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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44 与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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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46 在神秘里嬉戏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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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48 那里,满山野果,清泉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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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50 我们饥肠辘辘,却不饿虎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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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52 因为我们满心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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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54 这不期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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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56 那里,风舞落英,雨飘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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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58 天井上的星空连着我们午夜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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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60 我们不急于把这叫地球,把那叫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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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62 而只把她当做相遇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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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64 那里,没有学校把我们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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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66 我们还没有养成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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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68 恶狠狠地将手伸向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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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70 炫耀自己坚硬有力的双钳,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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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72 不仅要钳住万有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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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74 还要从宇宙钳出神秘与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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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76 这是一个“无知”的世界,一个不确定的世界,然而,也正是一个起点的世界,原本的世界。因为尚无知识而不执迷于各种名相(概念),使我们守护着原本的自由和开放;虽然我们也称呼世界的万物,然而,我们称呼万物,却不是要给出它的概念,不是要确定它或抓住它,而只因为惊讶于与它的不期相遇。因为不确定,万物是那样恍兮惚兮;因为没有预期,它在相遇中才又那么自然—真切而保持为自身。万物在恍兮惚兮中保持着一切可能性(守朴)而保持为真正完整的自身,因而是最真实可靠的。它与不执迷于名相而自由开放的我们,保持着最为对等的关系:这就是完整的自身之间的相遇,也可以说是一种原本的自由与完整的自身的相遇。因其对等而最为亲切,因其真实而最可信靠,因其完整而是我们生活的一切分化、展开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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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78 然而,不管人们从这个原本的世界走出多远,建立起多么纷繁复杂的历史世界,多么辉煌伟大的尘世功业,人们都渴望回到这个保持一切可能性于自身的起点,都无法忘怀这个恍兮惚兮而又最为亲切、可靠的原本世界。人们建立的历史世界永远只是原本世界的片段,而不可能是它的整体。因为我们是借助于概念走出原本世界而开始了我们的历史,因而,也是借助于概念才建立起历史世界,并且因而随着概念的变化而改变着历史世界的面貌,但是,任何概念都不可能把握整体,也即不可能抓住一切可能性,而只能“钳出”其中的某些可能性。概念必定是有所放弃、有所遮盖,才能有所抓住、有所确定。因此,不管被开辟的历史世界如何绚丽多彩,我们都不会满足于这个世界,停留于这个世界,而总要不时竭力回到那个恍兮惚兮的原本世界,以便重温自由与完整,重温相遇的亲切与信靠,重温在没有岁月没有季令的时间里嬉戏的永恒,并洞察这个世界的片面与缺损,觉悟这个世界的临时与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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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80 实际上,我们总是生活在两个世界。我们无可选择地被抛入世界,正如我们无可选择地被赋予自由。如果说我们在自由的相遇中打开的是那个原本世界,那么在概念中开辟的就是这个日常世界。虽然我们通常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但是,我们的自由使我们总是不时涌起突破这个世界的冲动,返回使我们的自由存在得到安宁的那个世界。自由使我们总是在两个世界之间往返。在这个意义上,返乡与出走,实际上是我们无可选择的存在方式。我们的自由让我们生活在返乡与出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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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82 正如荷尔德林诗中所说,故乡有许多隘口,每道隘口都是我们返乡的途径。这也就是说,我们有多种返乡的方式。最为普通的方式,就是穿越空间,回到青苔上印着我们童年足迹的故乡。当我们见到儿时的伙伴,老屋前的山水,在意的不只是“近来人事半消磨”,而更在于“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的那种亲切、纯真与永恒。[6]童年的玩伴虽然长留故乡,却也与我们一样在艰辛立业的岁月中消磨得难以相认,而房前那湖清波也早已不是从前嬉戏的那池春水,屋后那杜鹃、燕雀更是几度春秋几度迁延,但是,它们却曾与我们的童年共在,与我们的那个世界共在,因而它们最能全方位地让我们重温到湖水、春风这些万物在褪去岁月的时间里显露的永恒与真实,他人退出角色、身份的自由与纯真,最终重温自己在源头处的自在与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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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84 然而,这也是一种最为外在的返乡方式,因而它不可能是能够保障我们真正回到那个原本世界的可靠方式。因为即使每个人都能够跨越空间回到故乡,也未必就能找到自己的童年,看到自己的伙伴。所以,人类更多的是通过宗教、哲学、历史与艺术等方式来返回原本世界。其中宗教与哲学则是人类最基本的返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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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86 真正的哲学,既是人类精神的自由开显,也必定是人类的一种返乡之旅。王树人教授近十多年来对“象思维”的不懈追问与探讨,就是一次哲学意义上的返乡之旅。从《传统智慧的再发现》一书提出“象思维”概念,到《回归原创之思》对“象思维”的系统而深入的阐述,甚至再到《感悟庄子》一书在“象思维”视野下对《庄子》的解读,都贯穿着一个努力,那就是中止概念思维(或叫“概念式思维”),摆脱概念世界,返回“象思维”(也叫“象思”),从而返回到原本世界,用王树人教授的概念说,也就是回到“非实体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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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88 这是一次充满挑战,也充满风险的返乡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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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90 实际上,“回归原创之思”也就是回到“象思维”或“象思”。这里,象思维首先被当做一种具有原创性的思维(方式)。那么,为什么“象思”就是一种原创之思呢?或者退一步问:为什么“象思”就是一种创造之思?如果说概念思维是相对于象思维的另一种思维,那么,概念思维难道就不是一种创造之思吗?一切科学都是一种概念体系,都必须借助于概念才能构成自己的知识体系,那么,难道科学不具有创造性?显然不是,那么,如何理解科学的创造性?如果说我们之所以要返回象思维,是因为它是我们的本原性思维,那么,这也就意味着,概念思维是从象思维发生的。于是,进一步的问题是,概念思维又是如何从象思维中产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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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12292 在对“象思维”进行系统阐述的这部作品里,象思维是与非实体性存在相对应,而概念思维则是与实体性存在相对应。换成我比较喜欢用的说法就是,与象思维共在的是非实体性存在,而与概念思维共在的则是实体性存在;如果说实体是以对象的方式与概念思维共在,那么,非实体性事物则是以共属方式或合一方式与象思维共在。但是,为什么概念总是与实体相对应?难道实体总是以概念的方式存在?只有当我们确认,实体必定是以概念方式存在,我们才能确定,非概念思维(如果有的话),必定不与实体性事物打交道,而只是与非实体性事物相对应。如果实体的确是以概念方式存在,那么,就如“概念思维如何从象思维中产生”是一个问题一样,实体如何从非实体中产生,也成了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同时,“象思维”这一核心概念的提出,也就意味着,在作者看来,有一种不借助于概念的思维。那么,它借助于什么进行思维(思想)呢?借助于“象”。以象而思,是为“象思维”。于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出现了:象是什么?它可能什么也不是,因为如果它不是一概念物或实体物,我们也就无法问它是什么,那么我们又如何理解这个“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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