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136880 君之叔父为乡中绅耆，每以案累，意图藉教避免官吏骚扰，遣君入教会，君头脑清晰，思想适合潮流，见基督教本乎博爱之旨，福利人群，深受感动，而心向往，初进教于棉湖福音堂，得彭启峰之臂助，案多寝矣。君由此信心弥笃，与李再造、黄胜芳诸君肩负教会责任，宣传真理，不遗余力。(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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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882 不过，从现存的潮汕基督徒的传记和证道词中可以看出，不少人都是在个人命运遭遇重大转折，或生命面临极端境遇后突然改信基督教的。这种皈依的经验，实际上是詹姆斯称之谓病态的灵魂，这类人实际上对社会和个体生命都有极高的道德要求，因而会出现“绝对的、全然的绝望”，才会有“救命”的诉求，(16)他们对宗教有内在的强烈的渴望。也有一些第二、三代的基督徒，虽遵循家庭传统信教，但信仰并不虔诚，而是在遭遇疾病等重大变故后才坚定信仰的。以下是长老会传道人黄仲仁的证道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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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884 余自幼生长于信主家庭，孩童时由父母抱至圣堂领洗奉献，稍长，就学于教会小学，直至高小毕业。余读高小时，年十三，校长系传教师，每逢主日则率领学生往圣堂礼拜，因校规如此，不得不从，心中总觉苦厌。年十五，肄业县中，宗教生活由是不受拘束，主日礼拜兴时便往，且多半途而退，有始无终。初中毕业之后，任教小学二年，此时生活放荡不羁，状不堪言，每一思及心中便觉惭然，堕落越深，几至不可收拾。民国廿二年春，身罹重病，缠绵数月，始获安康，若非主恩，早已不在人世，病危之时主内同道时为祷告，俾得脱离险境，转危为安，此时心中已渐醒悟，母亲知余之病得获痊愈，乃神殊恩，故劝余康复之后献身传道，余觉母亲之言有理，故满口应承，但体健康复，神恩也忘，献身传道之事已不思及，事过境迁，故我依然。余虽忘主，主不忘我，是年冬敝乡教会（广美堂）开奋兴会，因同道之催促，勉强赴会听讲，终得灵恩之启照，知人生之真义及真乐何在，从未祷告之我竟于大庭广众之中，众目注视之下自动行至坛前，认罪祷告，接受主恩，若非神力，谈何容易！自是以后，主日必至圣堂礼拜，且喜参加别种聚会，但曾几何时，又退后冷淡，乃因灵命幼稚，又乏导师所致。由此可知教牧对于牧养栽培工作之重要，但主既爱我，必爱到底，谁也不能从父手里将我夺去。有一夜晚，余独睡房中，反复不能成眠，万籁俱寂，□□□□□□（此处系档案文件的字脱落——作者注），此人得主恩典何等大，你当回想前在罪中生活何其差，在病痛之中何危难，但主爱你，医你之病，救你之灵，此恩此爱，口舌难宣，虽粉身碎骨也难报主恩于万一，你还记起应承母亲之言，病愈之后献身传道之事否？为何今天把主恩忘得一干二净，如此一干二净，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如何对得起救你之主，爱你之母？彼时心受此责备，惭痛交集，即起身跪下，认罪祈祷，献己于主，决志进入神学，预作传道（余本最讨厌传道），后得主领导，于民国廿四年秋往长沙湖南圣经学院，受主造就，在校时期颇能用心研究，二年之久，由良师之指导，益友之切磋，身灵各方俱皆获益。民国廿六年夏毕业归家，是年秋间应旅港潮人中华基督教会之聘，任传道之职，直至香港沦陷，才离任返汕，续任枫口、大安、伯特利、玉窖等会牧师，任职迄今已十有二年矣。此间主恩时刻护佑，感谢不尽，然自身生活有多少软弱失败，对神所托之工，多有苟且偷安之时，余常因此在神前痛悔，认罪求赦，主也慰我创痛之心。余既立志为主仆人，一息尚存，此志不懈，望主内同道时代祷告，俾我能热诚事主，忠心圣工，一生一世以祈祷传道为事，任何境遇能不灰心，不变节，俾主名可得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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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886 一九四九年五月十六晚于玉窖堂。(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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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888 长老会重视孩童受洗，信徒家庭的子女自然成为第二、三代基督徒，(18)只是这些儿童时代受洗的教友是否已成为真正的基督徒，还是只是挂名的教徒，并没有真正信靠上帝，具体情形当然是因人而异。不过，从世俗走向神圣，并非一蹴而就，即使是自幼信教之人也多经由生命的转折，才真正走向皈依之路的，上述传道人黄仲仁的见证并非个案，而是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以下是一个普通信徒的证道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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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890 我是一个生在信主家庭的孩子，出世就是传统的基督徒，有仪式的崇拜，无内心的敬虔；有虚伪的祈祷，无诚实的灵交；口里虽会唱动听的赞美诗，但心里没有基督的新生命，前半世，我就这样不冷不热似真似假地做着一个可怜可哀的挂名信徒。世界的繁华和引人入胜的东西，简直把我这体贴肉体的人弄得心灵混乱，眼睛昏蒙。因此，我对地上的虚荣、金钱、权势，视若神明；对上帝和耶稣，却是远而弃之。有时偶读《圣经》，偶想悔改，总觉十字架的苦难，远不若在世享福为写意。自作聪明的我，自然选了属世之路，于是日以继夜，拼命地为肉体打算了。美其名曰“建功立业”，而不惜钩心斗角，唯利是图，日唯与金钱为伍，无时或息地在罪恶中大翻其筋斗，罪随日月而增，终至作了撒旦的俘虏而不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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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892 去年七月初旬，又因利益攻心，乃搭飞机往香港求利，野心勃勃，计划万千，满想此行结果，必可港币满袋携归，不以风尘仆仆、机坠身毁为可虑，置生命于度外，让发财于胸中，身体虽瘦弱，利欲不放松。抱“努力面前向着标杆道跑”的愿望，急急南行，勇气倍增。或惜我的方向走错了，我不是向着基督的标杆直跑，乃望着玛门的踪影穷追。抵港之后，拼命工作，劳顿过度，霹雳一声，口吐鲜血，洋财未发身先倒，天不从愿其可奈何？这是我的滑铁卢，亦是我的转折点，我妻在侧，延医诊治，医生判为严重肺病。闻之心惊肉跳，志丧气沮，“赚得全世界失去生命有何益”的教训，至此乃彻，临难抱佛脚，贪财又怕死的丑态，于焉毕露。日唯利图的弟兄姊妹啊！快快醒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何必把生命丢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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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894 一个无正确宗教信仰的人，因为心灵空虚，自然经不起痛苦，偶有小事，即心情焦灼愁眉不展，若遇灾祸，则怨天尤人，苦恼万端，我在病倒初期，就是这样。感谢主，我虽离弃他，但他不撇弃我，在困苦绝望的时候，主的灵使我苏醒了。我知道“罪的工价乃是死”，但信靠主耶稣的救赎必得生。我记得主的话：“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得安息。”主又说：“在世上你们有苦难，但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胜了世界。”我醒了！确信主的应许必不落空。于是，谦卑下跑，从心灵深处，以虔诚的话语，向远离多年的天父，发出忏悔认罪的声音。我详告说：天父啊！我原是属于你的，请你可怜我愚拙，赦免我的罪。如果你要我再活在地上，如果我活着能荣耀你，父啊，请照你的旨意成就。我虽贫病交加，但我确信假如你要我活着，我必不致缺乏，亦必不致死亡。父啊，假如我活着仍像过去一样，那么，求你饶恕我的过犯，拯救我的灵魂，让我早点离开这苦难的世界，领我到你的面前来。靠主耶稣圣名，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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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896 祷告完毕，热泪涌出，势如万马奔腾。热汗横流，真是久醉初醒。心里的愉快平安，无法形容，但觉冥冥之中别有天地罢了。上帝真是慈爱的天父，耶稣确是奇妙的救主。亲爱的弟兄姊妹们！你觉得你会体贴肉体过于圣灵吗？爱世界爱自己过于耶稣吗？假如是，我巴不得你能够知道是危险的标记。如果不是痛下决心悔过改过来，那么，你后来是不堪设想的。主耶稣的救恩早已为你预备好了。来吧来吧！来接受主耶稣的爱，因为他在门口等候你。除他以外别无救法，这话是可信的。这是我体验过的。是本乎爱而说的，并非信口胡调，乃是出自肺腑的经验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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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898 感谢神，人所不能的在神都能。我蒙神引导，回上海，进医院，因为病情严重，医生断定：必动手术切去肋骨，始有希望。我因有主可靠欣然接受。亲友家人莫不为我担忧，但我谨记主言：“那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不要怕他。”自觉心宽神旺，有安如磐石隐若泰山之态。与主同在，不仅胸有成竹，简直能视死如归。我壮胆说：病魔病魔，你虽凶恶，但是你究竟是魔，你纵能杀我身体，其奈我的灵魂何？手术共施三次，肋骨切去八支，虽饱尝了刀割针刺的痛苦，但因有主同在万事足，反觉骨减几根一身轻。我用我口歌颂神恩，阿勒卢亚赞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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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00 信仰坚定之后，我便知“困难能使生命发出光彩”。是的，我希望发出这光彩，我乐意尝试那苦杯，当半死半活惨痛欲绝的时候，一想起主在十字架上所受的痛苦，就立刻使我承认自己的渺小卑微。因十字架的启示，使我了解那“花瓣的破裂是预示花朵的开放”。是的，我愿忍受“这至暂至轻的苦楚”，好叫我能够为主开出美丽的花朵，散布芬芳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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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02 主啊！你胜了世界，我靠你的恩惠怜悯，已胜了病魔，获得完全的健康。不但如此，我还靠你战胜那恶者的试探，重获了那失去的灵魂。主啊！感谢赞美你，因为“你的恩典是够我用的”。你是我的生命、真理、道路。我死了！一年前已经死了，不但是死，乃是躯体溶解，成了毫无用途不足记忆的土泥。现在活着的，乃是你使我活，也是为你而活。主啊！求你记念我的软弱，时刻保守我，使我警醒等候，直到主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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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04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起来起来，背起你的十字架，来跟从主耶稣。时候近了！我们要警醒祈祷，大家一致向那各各他山上荣耀的十字架看齐！听哪，耶稣正在喊召：“你跟从我罢，你跟从我罢！”我说：主啊！“愿你吸引我，我们就快跑跟从。”阿门。(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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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06 这位作见证的信徒名叫洪保罗，其从属世之路走向属灵之路，如果不经历生意上的重大挫败和生死考验，可能无暇去思考生命之意义。即使有了上述之惨痛经历，如果内心没有信仰支撑，可能也会陷入彻底的失败和绝望，出现所谓“贪财又怕死的丑态”，未必能真正从绝境中走出来。尽管洪保罗自认为并非真正意义之信徒，不过从小所受的宗教熏陶使其在经历短暂的痛苦和绝望后，开始真正地醒悟，坦然面对生死考验，开启真正的重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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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08 上述见证都是个体的生命体验，对上帝的信仰成为个体重获新生的关键，个体在经历了世俗世界的各种诱惑和各种重大考验后，满怀希望和企盼，背负十字架，一步步走向上帝，重建人与神的密切关系。毫无疑问，这些见证都带有极为强烈的感情色彩，是其宗教经验的集中展示，构成教会灵性生活的核心内容。不过，教会生活实际具有多种面向，作为一种复杂的建制，教会体制的等级格局固然为教会人士提供了向上流动的空间，但教会权力的竞争与分配往往也会带来紧张和压力，教会中人在教会内部并不一定能获得心灵的平静。曾经担任岭东大会理事长的吴国维牧师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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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10 “但上帝的意思原是最好的”，这是约瑟在他父亲雅各死后，对他的哥哥所说的一句话，这句话在灵意看来，算是约瑟生活过程中，他的宗教灵性经验的结晶，凡有《圣经》常识的，谁都知道他是雅各最钟爱的儿子，在他的哥哥手下，遭遇到极大的厄运，被卖到埃及去，在他颠沛流离为奴的生活环境中，一跃而跻为埃及的宰辅，他的宗教经验更加新鲜丰富，觉得“人事虽是如此天理自属未然”。当他哥哥恐怕他追念旧恶，怀恨报复，打发人去关说，求他饶恕他们的过犯和罪恶的时候，约瑟听了，就哭起来，对他哥哥说，“我岂替代上帝呢？从前你们的意思是要害我，但上帝的意思原是好的，要保全多人的性命，成就今日的光景”，这几句话，是他脚踏实地的活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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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12 “上帝的意思原是好的”，这句话，对我个人有相当的造就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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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14 四十年前，我在聿中读书的时期，学生完全是基督徒的子弟，每年的毕业生有一个最大的生死关头，不是在能毕业与不能毕业的问题，而是在能不能够得学校的当局，介绍保证你来领洗礼，守圣餐，入圣会，因为这件事关系你一生的职业前途很大，入了圣会，就可入医院习医，进神学院读神学，不然的话，就不能越雷池一步，只有好好地回到老家去吃老米。所以凡什么人，到了将要毕业的那一学期，大家都提心吊胆，惶惶然，唯望得接纳入圣会，我亦自然不能例外，因此就和许多同学加入学道班，经过牧师问问道理，但问道理一件事，须得学校当局的介绍保荐更是一件事。到了入圣会的名单揭晓，我的名竟然落在孙山之外，这时心中的愁烦酸辛可想而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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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16 “但上帝的意思原是好的。”因为白校长当时外出，到各堂去考试小学，到期回校了，同乡的同学们就极力怂恿我去请示白校长，我为了要在九死中求得一生，故冒险前往，即对我说：没有什么事可以阻隔你入圣会，可惜在长老会无人提出你的名来，现在时候已赶不及了，因为这个礼拜日就要守晚餐，但是我想写信给你带往枫口堂给牧师来证明，请他特别和你行洗礼。我听了很奇怪，怎么别的同学有人提名介绍，于我独无呢，此中奥秘，殊耐寻味，恐怕还是一个黑字在作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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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18 越年，那些同学们志高气扬，入医院的入医院，入神学的入神学，独我则被西教士会派往棉湖堂教小学。现在大名鼎鼎的陈泽霖校长，黄映然校长，当年俱尝在棉小肄业。越年又被派往汕头锡安堂任小学教员，而徐腾辉博士、侯祥川博士、徐淑希博士、李锡祥局长、杨益惠牧师、林安得先生彼时亦尚俱在小学肄业，我在当时尚博得各当局的好评，俨然成了微有名望的教书匠，故在神学院肄业后，竟然受西教士会聘任聿怀中学教员，我在聿中任职六年之久，学生之成才而去者百数十人，现在遍布于潮汕港沪各地，在社会教会俱有相当地位，这是我前半生获得如孟子所说“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一乐也”。回忆往事，历历在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亦更足证明人的意不论是怎样，“但上帝的意思原是好的”。我在民国九年受盐灶堂会聘任牧职，翌年倡建新堂，议成，突遭八二风灾，职员会会友之殉难者百有余人，损失之钜，创痛之深，迄今思之，尚有余痛，港汕西商会特捐巨款，委托华河力、江克礼、林之纯三位牧师，莅盐放赈，请我董其事，赈务即将告竣，乃为灾区孤儿请命，倡建孤儿教养院，以收养灾后各地孤儿，并提前完成五年筹建新堂计划，当在受灾的人意想来，“何昊天之不吊”？“但上帝的意思原是好的”，因为没有那样严重的灾情，怎能有孤儿院的建设，使许多孤儿得受教养，使教会得放出万丈的光芒来呢，经上记着说“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上帝的人得益处”，只是人的肉眼不能看穿神的奥秘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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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20 民国廿六年，我和相聚十七年之久的盐灶堂话别，改任海陆丰总巡之职，越年受陆丰大安联堂聘任牧职。挈思眷赴任，俾可帮忙工作，孰料内子不服水土，命在垂危，复值日军铁蹄踏破大安，三遭四难，困厄万状，多次求主去掉一切的刺，“但上帝的意思原是好的”，不然的话，我哪甘愿和多情爱戴的大安联堂相别，而就棉湖联堂之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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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22 民国卅三年，棉联牧任又届，而我已逾耳顺，乃呈汕头区会准予退休，自由服务，而区会竟不批准，更着令仍行留任，在这任期内，日军突然鼠窜普揭，棉湖三次沦陷，我以职责所在，留堂看守，备受日军威胁，殴打，捆绑，短枪当胸，白刃加首，“但上帝的意思原是好的”，给我得和教会同危难，以造就我，未几，日军投降，举国重光，我的身体因遭受许多的意外，精神大受刺激，二竖侵扰，肉躯日见削弱，故续呈汕头区会准予退休，幸荷照准。乃于卅五年一月十八日乘复员之舟，唱和平胜利之歌，泛舟东下，棉湖职员会友送至江干，扬巾而别，卜居汕头崎碌退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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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24 溯我毕生，为主工作，服务教会，“有时有人给我忧愁，便是驱我至主之前，有时境遇使我艰难，天堂安乐更加添，有了主的慈悲恩爱，艰难困苦都无妨，愿受饥寒困贫遗弃，爱主贯彻我终身”，这是几节造就我的圣歌。我在已（以）往的生活过程中，一切的遭遇，一切的厄运，人情的冷暖，世态的炎凉，人们的意见，想要如此这般地待我，在灵意里面想起来，不禁哑然失笑，因为人的意难［免］有要这样，要那样，“但上帝的意思原是好的”，这是“我的活见证”，愿荣耀归于我们的主与父上帝，并保惠师圣灵阿门又阿门。(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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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26 无论通过什么方式皈依基督或坚定信仰，有一点值得特别注意，这就是这些信徒的宗教经验中神秘主义的成分很少，他们很少追问上帝的存在这类本体性的问题，上帝对于他们而言，并非是神秘的和不可知的遥远存在，而是就在他们身旁和中间，上帝就像一位慈祥的父亲，随时可以和他倾诉和交流，他们对上帝的感情更多的是亲近而不是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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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36928 除了个体皈依的方式外，还有群体性的皈依。关于群体皈依，狄德满对山东基督教的研究和李榭熙对华南的研究都有过专门探讨，本书前两章也有所涉及。不过这些群体皈依的单位较大，多以村落、宗族为单位，在实际的宗教生活中并非常态，多由特定环境尤其是早期严酷的信教环境所造成，但到民国之后这种状况已大有改观，群体皈依所采取的方式多以家庭为单位。这种情况在潮汕长老会和浸信会中颇为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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