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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已经不仅仅是伊斯兰教了,和基督教与犹太教是基督教和犹太教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的根源一样;是宗教在政治上的激进化促生出好战的神学。伊斯兰教也可以作为让恐怖主义分子失信、限制恐怖主义蔓延的有力武器。例如在印度尼西亚,那些谴责“9·11”事件的人引述宗教原则(“这违背真主的法度”,“真主不喜欢谋杀者”,“这不符合伊斯兰教”),或者引述人文主义原则(人类生命的丧失是一种悲剧,等等)来支持自己的观点,而那些认为“9·11”事件是正当的人却是以“政治上的不满”而非宗教的理由来支持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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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绝大多数穆斯林来说(他们也是温和派),伊斯兰教是他们身份和获取指导的基本渊源,也是心灵和心理安全的来源。主流穆斯林也是恐怖主义的主要受害者,他们与西方人一样也关注极端主义、暴力与恐怖。他们甚至比西方人更坚定地认为,与极端主义斗争、实现社会的现代化乃自己的职责所在。尊重伊斯兰教将会鼓励温和的大多数以虔诚的宗教信仰为武器,利用《古兰经》的原则反对恐怖主义,让恐怖主义者放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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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宗教视为问题的主要根源,会削弱宗教和文化的积极力量,掩盖我们共同的价值和共同的关切。对伊斯兰教的恐惧会让人相信存在一个铁板一块的伊斯兰威胁,需要西方以巨大的政治和军事力量来应战。因而,我们过分依赖武力的解决方案,这被许多穆斯林视为占领与控制的手段,而不是解放和民主化的努力,认为其本质是“重新划定中东和穆斯林世界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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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美国的政策视为一种新保守主义——一些声名显赫的新保守主义者已经号称要创造一个新美国世纪——的感受激发了全球范围的反美主义,恐怖主义者也利用这种感受招兵买马。这种感受还降低了美国在穆斯林世界、欧洲及世界其他地区的道德权威。最后,这种感受还使支持与美国改善关系的温和派穆斯林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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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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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代表伊斯兰讲话?:十几亿穆斯林的真实想法 公共外交:赢得头脑与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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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洛普的全球民意调查不断地证明,改善关系的关键问题是“他者”的认识和感受如何,这不但影响而且需要体现在外交政策上。全球反恐战争主要在三条战线展开:军事、经济和外交。正如军事专家所言,军事力量只能抓捕并杀死恐怖主义者,却不能赢得头脑与心灵的斗争。今天许多人认为,需要一个关注战争意识形态层面的公共外交:理念之战,及外交政策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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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官员与政治家们在国内和国际政治中利用和滥用宗教,经常谈论一些连穆斯林都闻所未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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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智库、军方过去都忽视了宗教与政治和外交的关系,如今它们都有专门的机构、专家,召开专门会议和开设相关课程,关注伊斯兰教和穆斯林的政治与文化。政府官员与政治家们在国内和国际政治中利用和滥用宗教,经常谈论一些连穆斯林都闻所未闻的东西。很少有人能把结论建立在以数据资料为依据的分析之上——这些数据所反映的是世界上大多数穆斯林的声音,对赢得头脑与心灵的战役和政策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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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代表伊斯兰讲话?:十几亿穆斯林的真实想法 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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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洛普的数据表明,宗教信仰并非造成极端主义的主要因素,但同时,伊斯兰教的确仍是宗教、历史、国家和文化认同的重要资源,因此仍处在聚光灯下。正如本书第二章所说,世俗的和宗教的统治者及改革、反对派运动(主流派与极端主义者)一直都利用宗教为自己的合法性辩护,或作为招兵买马的旗帜,或作为动员群众的手段。如同宗教仍是穆斯林社会组织网络的一部分一样,它也仍是政治和社会变革的潜在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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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我们的数据与穆斯林政治都证明伊斯兰世界存在一种基础广阔的渴望,渴望更广泛的政治参与、民主化,渴望责任政府和法治。然而,伊斯兰世界的主要忧虑在于,西方并非真正对穆斯林的自决感兴趣,而是希望扶持现政权,推动有自己标签的民主政治。从短期看,如果现在许多国家允许自由而公正的选举,那么真正的自决就需要民选的宗教政党和宗教领袖的参与。许多个人或政党将会更独立于美国的政策,不赞同美国的一些政策。然而,让人民和平地变革,自由地表达他们的不满,将会降低那些以主张暴力为唯一可能手段的人士的吸引力。而且,在尚不允许强大政党活动的国家,开放这些国家的政治体制,也会提供其他非伊斯兰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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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恐怖主义看做疾病的症状,将伊斯兰教看做疾病的根源,这种观点虽然在某些小圈子里很流行,却是有缺陷的,是会带来危险反应的严重冒险。这种观点证实了激进派的看法和忧虑,拉开了与温和的穆斯林多数派的距离,强化了“全球反恐战争的确是反对伊斯兰教的战争”这样的观念。不论是对激进派,还是对温和派,这一负面的态度都是一种普遍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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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林说他们最羡慕西方的科技与自由,而后又接着说是美国而不是法国、日本或德国拥有最好的技术与自由。这主要是因为西方总体上(特别是美国)被看做拥有“公平司法制度”的国家,能给予自己“公民许多自由”,并把自己描绘成人权领袖。但是,从美国对穆斯林的所作所为,例如关塔那摩、阿布格莱布的暴行和其他侵犯人权的行为,可以看出美国的人权是非常伪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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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格莱布丑闻发生时,埃及人告诉一位刚好在该国的美国外交官:“我们可以想象我们自己的政府有这种行为,但不希望你们做这种事。”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也许是因为美国将自己的形象美化成穆斯林世界民主的旗帜,所以它的这些行为才引起如此巨大的愤怒。穆斯林的感觉是:你们美国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人民的?你们违反自己的价值观,以这种方式虐待穆斯林,意味着你们的的确确鄙视我们和我们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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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联合国难民高级事务署(UNHCR)建立的Yar Hussain难民营内,一名男孩与大人们一起站在队伍中间等待领取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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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http://bbs.2muslim.com/viewthread.php?tid=102324&extra=page%3D5&page=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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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或结束穆斯林世界的严重冲突,要比在这里维持强大的军事存在更能有效保护美国的利益、限制全球恐怖主义的发展。盖洛普从穆斯林世界得到的数据并不能证明这样一种观点:在该地区维持强大的军事存在会赢得反恐战争。反恐的持久战不会在战场上取胜,只有赢得这一地区人民的忠诚才会获胜。而在逐渐增强对恐怖分子打击的同时,对穆斯林土地的军事占领增强了反美情绪,降低了美国在盟国中的道德权威,使原本希望改善关系的温和派也缄口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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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现在西方与穆斯林之间的冲突并非不可避免。这只是政策的冲突,并非原则的冲突。民意调查发现,尽管黎巴嫩经历了几十年的内战,并且战争基本上以信仰画线,但是黎巴嫩人对基督徒与穆斯林都有很高的评价(超过90%的人都给对方以正面的评价)。[22]今天,民权运动之后还不到一代人,大多数美国黑人和白人都认为双方之间的关系是良好的。[23]这些充满希望的例子说明,只要对冲突的根源有更深入的理解,改善不同人群之间的关系是可能的,其速度也是相对较快的,即使这些冲突已经持续了数个世纪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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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克拉斯蒂夫(N. Krastev),2004年12月10日,“世界:联合国论坛探索与‘伊斯兰恐惧症’斗争之路”(World: UN forum explores ways to fight“Islamophobia”),自由欧洲电台(Radio Free Europe),2007年9月18日摘自http://www.rferl.org/featuresarticle/2004/12/7e9a94b2-7e8d-4811-a017-1500bde65e6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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