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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子理惑论》一书，通称《牟子》，又称《理惑论》。相传为东汉末年牟子所著，最早见录于刘宋陆澄的《法轮·缘序》中，并注曰：“一云苍梧太守牟子博传。”但在《隋书·经籍志》中则注称“汉太尉牟融撰”。后来的新旧《唐书》因袭此说，致使人们将著《理惑论》的牟子与汉章帝时的太尉牟融相混淆，由此引起了对该书真伪问题的长期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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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以来，国内外学者曾对《牟子理惑论》展开过热烈讨论。梁启超、吕秋逸等学者认为，该书系晋宋间人所撰。而胡适、周叔迦、汤用彤等学者则确定该书是汉魏时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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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有关《牟子理惑论》的作者姓名及其生平事迹等，还不是很清楚。但从现存《牟子理惑论》一书的内容来看，当是汉魏之际所撰成。尤其从“序传”一节来看，所述之事多可与史实相印证，并可补史料之所阙。该书作者原是儒生，博览经传。他也曾熟读神仙家之书，但认为那些书大多虚妄不可信。后因见天下大乱，乃避乱到了交趾。他因信奉佛教受到当时人的非议，故作《理惑论》以自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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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子理惑论》共39章，若不计首尾“序传”和“跋”，则正文为37章。据称这是因见到“佛经之要有37品，老氏《道经》亦37篇”，故作37条问答。全书以自设宾主的问答方式阐发佛教的基本教义。内容包括释迦牟尼出家、成道、传法等事迹；佛经的卷数以及戒律的规定；佛教对于生死的看法；佛教在中国的初传情况等。在书中，作者大量引用儒、道和诸子百家之言，以图说明佛教与中国传统思想一致，表现出明显的儒、佛、道三家一致的倾向。比如他对“佛”的解释，是以道家观点展开的，说：“佛乃道德之元祖，神明之宗绪。佛之言觉也，恍惚变化；分身散体，或存或亡；能小能大，能圆能方，能老能少，能隐能彰；蹈火不烧，履刃不伤；在污不辱，在祸无殃；欲行则飞，坐则扬光。故号为佛也。”又比如他对佛教的解释，除了加以道家化，还加以儒家化，说：“天道法四时，人道法五常。”所谓“五常”，即儒家的仁、义、礼、智、信。并认为通过对佛法的修习，“居家可以事亲，宰国可以治民，独立可以治身”。这显然是以儒家思想来解释佛教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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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子理惑论》从传统文化角度去理解佛教，反映了佛教在中国初传时期的实际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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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读完佛教史 18．安世高的禅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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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高，名清，原为安息国太子，自幼勤奋好学，通晓天文、风角、医学等方术，在西域诸国颇有名声；平时信奉佛教，经常讲经说法。其父王死后，他将王位让给叔父，出家修道；后游历各国传教，在汉桓帝建和二年（148年）到达洛阳，很快学会汉语，到灵帝建宁年间（168～172年）20余年，共译佛典34部40卷。所译佛经主要有《阴持入经》、《安般守意经》、《道地经》、《大十二门经》、《小十二门经》、《百六十品经》和《人本欲生经》等。灵帝末年，中原战乱，安世高避乱到江南，经庐山、南昌至广州，后死于会稽（今浙江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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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高的译经“义理明析，文字允正，辩而不华，质而不野”[1]，很受后人好评，被誉为当时的“群译之首”。吕秋逸先生认为：“安世高的汉译佛典，可算是种创作，在内容和形式方面都有它的特色。就内容说，他很纯粹地译述出他所专精的一切。……至于译文形式，因为安世高通晓华语，能将原本意义比较正确地传达出来。”[2]吕秋逸先生又指出，安世高的译经从总体上来说毕竟偏于直译，有些地方顺从原本结构，不免重复、颠倒，而术语的创作也有些意义不够清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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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高翻译介绍了小乘佛教说一切有部的理论。说一切有部是从上座部中分化出来的，主要流行于古印度西北的克什米尔、犍陀罗一带。关于安世高的译经，道安说“其所敷宣，专务禅观”[3]；又说“博闻稽古，特专阿毗昙学，其所出经，禅数最悉”[4]，“安世高善开禅数”[5]。这些都说明安世高所精的是禅经与阿毗昙学，所传的为“禅数”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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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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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禅数”的“禅”，指禅观，即通过禅定静虑，领悟佛教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以期达到神秘的涅槃境界。“数”即数法，指阿毗昙。阿毗昙，也译为阿毗达磨、毗昙，因以数把教法分类，如四谛、五蕴、八正道、十二因缘，十八界等，故也可译为数法，此外还常译作“论”，是对经《阿含经》或教法的论释。由于阿毗昙能使人懂得佛教的道理，故也称阿毗昙为“慧”。因此，“禅数”也就是后来中国佛教常说的“定慧”、“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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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安世高一系禅学思想的主要是《安般守意经》和《阴持入经》。这两部经典在三国时就已有了注释。它们的内容都是提倡通过戒、定、慧来对治各种“惑业”，通过禅定修习而获得解脱。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安般守意经》侧重于“禅”学，其所传禅法，影响最大的是“安般守意”（“安般”是梵音安那波那之略，指呼吸），后称“数息观”。“数息观”要求用自1至10反复数念气息出入的方法，守持意念，专心一境，从而达到禅定境界。并且认为这种禅法最后可导致“存亡自由”、“制天地，住寿命”的境地。这种修行方法颇似中国古代神仙方术家的呼吸吐纳、食气守一等养生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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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持入经》侧重于“数”学。“阴持入”，新译作蕴、处、界。亦称佛教“三科”。它偏重于对名相概念的分析与推演，其理论是通过对四谛、五蕴、十二因缘、三十七道品等佛教基本概念的分析来表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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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高小乘禅数之学中所强调的“止观双俱行”，重视“持戒”等，都对后世的禅学乃至整个中国佛教发生了一定的影响。当时，临淮（安徽宿迁西北）人严佛调是汉地第一个出家者。他撰写了第一部汉僧佛教著作《沙弥十慧章句》，开始发挥安世高学说；三国吴康僧会曾从安世高弟子韩林、皮业、陈慧随学，并与陈慧共注《安般守意经》；晋僧道安，为大小《十二门经》、《安般守意经》、《阴持入经》、《人本欲生经》等经作序作注；东晋名士谢敷也曾为《安般》作序。东晋时期著名的佛学家释慧远和竺道生等也都深受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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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在洛阳译经的安息人是安玄。他是个在家持戒的居士，汉灵帝末年到洛阳经商，常与沙门讲论佛法，世称为“都尉玄”。他同严佛调一道翻译了大乘佛经《法镜经》一卷。此经与《大宝积经·郁伽长者会》属同本异译，是阐明在家修菩萨的大乘经典。安玄比安世高晚来洛阳40年，已开始翻译大乘佛经，说明大乘佛教此时已在安息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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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三藏记集》卷十三之《安世高传》。《大正藏》卷五十五，第95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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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吕秋逸：《中国佛教源流略讲》第285页，中华书局，197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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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出三藏记集》卷六之《阴持入经序》。《大正藏》卷五十五，第44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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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三藏记集》卷六之《安般注序》。《大正藏》卷五十五，第43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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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三藏记集》卷六之《十二门经序》。《大正藏》卷五十五，第46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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