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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17]被引用次数很多,看表面意思,好像是在呐喊:“天地啊!你太没有仁慈之心啦!百姓都如猪狗一般的偷生哪!”特悲天悯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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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老子说这话,是在反对儒家的“仁”。儒家把“仁”当作人必须无条件遵守的道德准则,而老子认为万物的本质“道”,是不包含“仁”的。“仁”就像逻辑思维一样,都是人类后天才产生的东西。因此,老子要对儒生说,老天爷那里是没有“仁”的概念的,你们主张“仁”没有道理。所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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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没有仁慈之心,万物对于老天来说,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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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被误用的还有一句“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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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字面上看,这好像是在说“道家的思想无所拘束,顺应自然”。有些网络小说把这句话当作某种充满了奥妙力量的哲言,或者是道家修行的某种自由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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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句话的原文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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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句句式一模一样,而前三句中的“法”显而易见是个动词,大意为“效法”,或者“顺应”。“道法自然”的意思是“道效法自己”,也就是“道不需要效法谁”。换句话说,“道”不依赖于其他事物存在,是永恒的,是终极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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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句话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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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效法地,地效法天,天效法道,道就是终极真理。”[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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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认为,人应该效仿“道”;庄子主张,人应该效仿“自然”。但是人有种种欲望邪念,有种种思想,使自己做出了很多违反“道”和自然的事。因而老庄主张,人应该抛弃掉理性、欲望等外在于“道”和自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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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地都遵守“道”或者自然,所以当人也回归“道”或者自然以后,就和天地没有区别了,就会“天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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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目标,人就需要抛弃理性思维[20]。所以玄学才要摒弃人类后天发明出来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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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具体该怎么做,老庄有些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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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主张“绝学无忧”,主张“无为”:人啥也不会、啥也不做,就和“道”没距离,就没有忧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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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主张人什么也不做,还有另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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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认为“道”在不断的运动,而且是做一种周而复始的循环运动[21]。这也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阳早晚会变成阴,阴早晚会变成阳。盛早晚会变为衰,衰又早晚会发展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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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人过于积极的生活,那么反倒会加快自己的毁灭[22]。那么还不如尽量停留在生命的原点,永远不前进,那样才可以永远的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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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也是一样。老子认为,社会过于强盛会生出种种弊端,引起战乱,走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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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子提倡“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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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老子提倡社会应该回到原始部落的状态,什么都不发展,有新技术也不用。这样就不会有犯罪、战乱,社会不会由极盛而走向毁灭,人民就可以永远安宁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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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子的理想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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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比老子更积极。老子认为人应该谨慎、收敛欲望。庄子认为,既然人是自然的一部分,那么人的天性就不是反自然的。放纵天性、豁达自由,就是在顺应天道。当人顺应天道以后,人就可以进入非常厉害的境界,如同神仙一样可以上天入地、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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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老庄哲学的大意。至于《周易》,分为《易经》和《易传》两部分。《易经》主要讲算卦的流程,每一卦都代表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八卦的使用说明书。《易传》讲哲学,包含了一些儒家和道家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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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庄哲学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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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严格按照原著的字面意思,老庄其实是没法学的:研习玄学再精深的学者,他也不可能像老子主张的那样,光着屁股到森林里当原始人,不可能一个字不读去“绝学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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