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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菩萨的“三十三身”在印度空有数目没有形象,给了中国艺术家巨大的发挥空间。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观世音菩萨三十三身形象,完全都是中国仕女的模样。有名的如“杨柳观音”手持杨柳枝,“水月观音”观看水中月亮,“持莲观音”手持莲花。还有完全来自于中国人原创故事的“鱼篮观音”,手持鱼篮[2]。这些造型都是中国传统审美观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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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种观世音菩萨的像中,常见手持“净瓶”的形象。这净瓶原本是印度僧人的一种日常用具。印度僧人奉行过午不食,有些教派非常严格,下午不仅不能吃东西,而且只能喝一个专用的瓶子里的水,其余器皿的水都不能喝。这个盛水的瓶子就叫“净瓶”。这个瓶子到了中国被神秘化了,成为了一种似乎含有法力的圣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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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玩的是,明朝传入中国的天主教圣母,被画得像是观世音菩萨。在清朝的《观音菩萨慈容五十三现》里,还出现了耶稣像,意思是耶稣也是观世音菩萨的一个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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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观世音的形象深入人心,后来又和中国本土的各类女神结合。在南方,观世音和地方神灵妈祖混合,甚至有了“观音妈祖”的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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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间还有香火很盛的“送子观音”。佛教明明主张禁欲、不结婚,怎么冒出来一个专门给老百姓送孩子的“送子观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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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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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一开始只是道教有“送子娘娘”这么个神灵。中国古代很重视生子,妇女生不出儿子来,压力会极大。妇女的生子愿望强烈,“送子娘娘”的香火就特别旺盛。中国百姓的宗教概念又很模糊,既然观世音菩萨能变化种种形象,又受中国人欢迎,而且也是女性,时间一长中国人就把两者混为一谈,创造出了“送子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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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本讲人生是苦海,“生”是人生四苦的开始,所以婴儿出生的时候要大哭不止。要是能逃出轮回,不再生于六道才好呢。但是儒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佛教在儒家传统面前也得让步。原本是应该普度众生逃脱六道的观世音菩萨,只好化身为“送子观音”在庙里承受香火缭绕。有些佛教寺庙不仅供奉“送子观音”,甚至还称其为“注生娘娘”。“注生娘娘”这个说法,既不来自于佛教也不来自于道教,是从小说《封神演义》里开始流行的。而且“娘娘”一般是对道教神的称呼,寺庙里供奉“注生娘娘”,是儒、佛、道和民俗文化混作一团的结果。此外,民间还有祭拜罗汉[4]、弥勒佛来求子的,这就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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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说,送子观音也不违背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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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求子不得也是人生的一种苦难。虽然求子的欲望在佛教看来是应该破除的。但是求健康,求免灾之类的愿望,其实也是应该破除的。既然观世音菩萨能救苦救难,那么求子的愿望也不应该被排除在外了。《光世音菩萨普门品》里也明确说,礼拜观世音菩萨就可以求男得男,求女得女[5],所以送子观音按照佛理是可以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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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给百姓留下深刻印象的观世音形象,是千手千眼观世音。这是观世音菩萨在密教中的六个形象之一。密宗我们会在后面略说。密宗六菩萨中,除了千手观音外,比较有特色的形象还有马面观音和十一面观音。十一面观音的像,一般是在一个正常人比例的头上,在原本头发的位置再增添十个小头,包括若干表情。这个形象在中国寺庙里也经常能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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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又习惯把观世音菩萨称为“南海观音”,这是因为《华严经》里说,观世音菩萨居住在南方的“补怛洛迦”山上[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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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的时候,有一位日本僧人从中国请一尊观世音菩萨像回日本,走到舟山群岛的时候遇到大风走不了了。他认为这是观世音菩萨不愿意离去的征兆,于是在岛上盖了一座简陋的房子,把观世音像留在了岛上。后来这个传说越来越有名,有人在岛上盖了寺庙。舟山群岛对于中国来说,正好也在南方,于是人们把这个地方按照“补怛洛迦”的音译,取名为“普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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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世界佛教界都普遍认为,位于我国舟山群岛的普陀山就是观世音菩萨的“道场”(类似于居住地、“总部”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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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观世音菩萨,民间还有观音土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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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百姓在遇到饥荒的时候,会吃一种含有矿物质的黏土,百姓称为“观音土”。这种黏土不含有营养成分,吃了可以暂时减轻饥饿感,但是人最终还是会因为营养不良死去。这个说法在佛经中也有出处。《优婆塞戒经》里说,菩萨发愿在饥荒的时候,让众生食用自己的身体免除各种灾祸。在瘟疫的时候,让自己的身体变成药树,食用的人能免除各种病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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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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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讲讲中国人很熟悉的另一个形象:弥勒菩萨,也就是“弥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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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前面说,菩萨原本可以成佛,但是为了普度众生不愿意成佛。菩萨这个普度众生的慈悲愿望,叫作菩萨的“本愿”。这相当于菩萨许下的诺言,只有菩萨的本愿都实现了,他们才会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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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的本愿大都不止一个,一般有十几个,也有数十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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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菩萨的本愿是建立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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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净土,是一块远离六道之外的美好佛国。菩萨发愿建立净土,等净土建立好之后,菩萨就成了佛,可以把尘世间的众生接到净土中[8]。这也就是说,每个净土都有(而且只能有)一名佛,所以净土也叫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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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建成的净土,有阿閦(chù)佛净土、药师佛净土(即东方净琉璃世界)、阿弥陀佛净土(即西方极乐世界)等。自然,这些净土也分别对应着阿閦佛、药师佛、阿弥陀佛等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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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佛教认为人的解脱之路是不断的修行,可这种修行方式太过艰苦漫长了,有的佛经认为修行成佛要经过很多劫。“劫”是佛教的时间单位,长短说法不一。按最小的算,1劫是13.4384万年,按大的说法算,1劫是268.768万年[9]。总之,那都是天文数字了[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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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土的特别之处是,当满足了某些条件之后,净土所对应的佛就会用他的力量把修行者直接带到净土。净土是一个极为美好的世界,生活在净土的众生不会再轮回受苦,还有很大的可能成佛。转生净土的方式大多不难,主要是向该净土的佛虔诚祷告。这种修行方式既不需要学习复杂的佛学,也不需要太刻苦的修行,和传统漫长艰苦的修行方式相比,转生净土就容易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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