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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10 佛教认为人去世后会轮回,故去的人既不是埋在坟墓里,也不是待在某个不属于轮回的“阴间”或者“天上”之类的地方,而是在轮回中拥有新的生命,或者修成正果跳出轮回。所以佛教也不主张祭祖,更不烧纸钱。因为人已轮回,所谓的香火、供奉其实是无处可供。清代学者钱大昕就说,按照轮回说,我的先辈又轮回成了别人的儿子了,这还怎么祭祀啊[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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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12 佛教一般认为,在人去世后最多49天里,是以一种叫作“中阴身”的形式存在,49天后人就会轮回。所以佛教的丧葬仪式也就只持续49天。可以每天都进行法事,也可以每隔7天一次,叫作“斋七”,一共7次。这一习惯中国民间普遍遵守,有“头七”、“二七”、“三七”等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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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14 有人或许会问,佛教不是说因果报应吗?人生前做了恶事,死后就要轮回受恶报。那给去世的人做法事有什么用呢?这是不是说,坏人死了,只要有人给做法事,就能免受恶报呢?圣严法师对此的解释是,这49天法事的主要目的,是让死者尚为“中阴身”的时候,听到出家人诵经,听到佛法的教诲,对做过的恶事产生忏悔,立下善的念头。这样等49天后再轮回的时候,就可以轮回到比较好的地方。等人去世49天以后,这个人已经轮回为新的生命了,那么再给他做法事,就不能改变他轮回的结果了。但是可以改善他新生命的生活环境,让他亲近佛法,有更大的可能信佛解脱[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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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16 佛教强调“愿力”的重要性,当事人的内心的愿望是主要的,外在的形式是次要的。所以进行法事的时候,去世者亲人内心是不是虔诚很重要。亲人不能只以瞧热闹的姿态去围观僧人做法事,而是要自己虔诚的加入其中[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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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18 在佛教看来,祭祖扫墓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和唯物主义的观点一样,把祭祖看作是一种寄托思念的个人行为而已,没有实际的意义。但是想着故去的人,念一些祈祷对方早日解脱的经文是可以的,也是被鼓励的[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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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20 金银纸箔是烧给鬼的,故去的亲人未必轮回为鬼,所以佛教不主张烧纸钱。给神佛供奉、焚烧金银纸箔就更不对了。有的人点个香烟插在香炉上,那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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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22 还要注意的是,和人去世后再做法事相比,在人活着的时候,让他自己信仰佛教、多行善举才是更重要的。有些人把死后仪式当成大事,活着的时候肆意妄为,这就是本末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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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24 另外,圣严法师说得好:“出家人要超度的主要对象,是活人而非死人。”[43]僧人的主要职责是教导活人找到修行解脱的办法,相比之下,超脱已经去世的人,是其次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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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26 顺便说,“生”是佛教四苦之一,是人生苦海的开始,没什么值得庆贺的。所以佛教不主张过生日[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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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28 再说说“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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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30 所谓“开光”,原本是佛像落成后,僧人要进行的启用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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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32 为什么要有启用仪式呢?这是因为佛像在建造的时候,不过是一块木头、一块金属而已。等到佛像造成了以后,这个佛像就成了大众观想佛的媒介。大众看着这个像,把这个像想象成佛,借此来增强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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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34 开光仪式的目的是,把信众召集到一起,告诉大家,从此以后这尊佛像就代表佛了,含有宗教含义,和一般的工艺品不同了[45],就是一个普通的广而告之的作用。所以自己家里供奉佛像,是不需要开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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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36 一般的开光仪式,就是由僧人念诵一段专门的佛经,这个仪式本身并不含有什么神秘的法术,并不是说僧人通过开光来给佛像灌注了特别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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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38 然而这个仪式在民间,慢慢地就被大众理解成佛像不开光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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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40 我们前面说过,对于中观般若也好,对于唯识也好,佛像都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形象,是用来帮助大众敬仰佛祖的。关键在于观想者内心的活动,佛像本身没有特殊的含义,也不包含特殊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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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42 如果虔诚礼拜,就算没有佛像,佛和菩萨也会感应。就像祈求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时候,并不需要什么菩萨像或者法器,只要心诚就行。反过来,如果心不诚的话,拥有再多的佛像那也只是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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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44 因此,佛像根本就不存在“灵”不“灵”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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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46 但是老百姓看到僧人举办仪式、念经,总觉得其中含有特殊的意味。见到佛像,总希望其中包含了特殊的“法力”。甚至进一步以讹传讹,变成了任何物品都能被开光,开了光就有佛祖保佑,就可以保主人平安,甚至保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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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48 社会上,有很多地方都贩卖号称“高僧开过光”的饰品,甚至还有“高僧开过光”的手机号码、小汽车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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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50 我们明白了“开光”的来历,也就知道这类说法对于佛教,其实是无稽之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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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52 另外要说明,以上说法只限于显宗。在密宗里,有时“开光”一词含有类似“加持”的意思,也就是开光的确可以给器物灌输某种法力。我们说过,密宗非常强调咒语、仪式的重要性。对“开光”理解的不同,也是表现之一。到底该如何看待这个现象,就请读者自己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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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54 再说“许愿”和“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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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56 民间习俗有“许愿”、“还愿”的做法。佛经里也有关于“许愿”和“还愿”的记载[46]。所以现在有不少人到庙里许愿,什么儿子考上大学,我就给你磕头烧香啦;女儿病好,我就抄写多少遍经文啦。等愿望满足了,再来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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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170458 但细想这件事,所谓“许愿”和“还愿”不就是在拿世俗的好处和神佛交易吗?还是一种带有威胁味道的交易:你让我心满意足了,我就如何如何。那言外之意,你没满足我,我也就不对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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