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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能看到星空，在各个方向上都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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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三维世界中看到的广阔浩渺，其实只是真正的广阔浩渺的一个横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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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高维空间感是一场灵魂的洗礼，在那一刻，像自由、开放、深远、无限这类概念突然都有了全新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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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慈欣，《三体Ⅲ·死神永生》，重庆出版集团，重庆出版社2010年第1版，第193页-第1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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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蒋维乔《因是子静坐养生法》，中国长安出版社2009年第1版，第76页：“能见身内各物，犹如开仓窥见谷米麻豆，心大惊异，寂静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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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关于时间是理性的产物，我还有另一个证明。这个证明的核心是“我们不能证明时间是匀速直线单向运动的”。在我们现在的观念里，时间是匀速直线单向运动的。我回想过去的时光：A．小时候我咿呀学步。B．五分钟前我还没看这本书。C．此时我在看这本书。没错，在记忆中，时光就是照着A-B-C的顺序单项直线运动的。但是，我们怎么知道时间会不会突然倒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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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有个邪恶科学家，有一台可以改变世界时间线的机器。他一按电钮，全世界刚过完C，突然回到了B的位置。这个时候，因为我们的记忆都回到了B点，我们的全部状态和刚才B时一模一样，所以在B点的我们根本就意识不到时间倒流了。还以为自己是在直线单向运动的时间轴上第一次体验到B点呢。更可怕的是，那个邪恶科学家也回到了B点，他不知道自己即将按下电钮，正打算要去按电钮呢。这样，世界到了C点，邪恶科学家继续按电钮，世界就永远在B点和C点不停地循环下去了。如果有一个超越了时间轴的生物观察我们，会发现我们是永远困在时间循环中的可怜生物，而处在B点和C点的我们，还以为时间会一直继续下去，未来一定会到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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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我们还可以假设，时间可能会突然循环到A点，我们的意识又回到了童年，去世的人重新出现在我们身边，我们已经经历过的快乐和痛苦还要重新经历一遍。时间还可能只是在一瞬间反复重复，虽然这一瞬间能短到我们来不及产生任何完整的理性念头，但我们还是不会察觉。时间还可以忽而倒流，忽而跳跃前进，忽快忽慢，随意怎么流动都可以。时间也可以是分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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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景并非全是幻想。根据相对论我们知道，当我们观察一个接近于光速的飞船时，我们会发现飞船的时钟非常慢，飞行员的行为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然而飞船里的飞行员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不会觉得时间变慢了。为什么？因为飞行员思维也变慢了，他的思维和时间是同步变慢的，所以他自己根本体会不到变化。同样，相对论认为空间的收缩、膨胀、扭曲是普遍存在的，但是身处其中的我们是意识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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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了以上这点，我们能感到，时间并不是什么稳固的存在宇宙中的一个事物。时间可以是任何状态。但是，为什么我们意识到的时间是“匀速直线单向运动”的呢？是因为我们的理性必须存在于做匀速直线单向运动的时间轴里。理性的基础是逻辑，我们人类能理解的逻辑，就必须存在这样的时间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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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说，时间不是先于理性存在，而是因为理性需要一个做匀速直线单向运动的时间轴，所以我们才意识到了这么一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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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道理，我们的空间是不是扭曲的、环形的、麻花的、不断缩小的、不断膨胀的，这些都有可能，身处这个空间中的我们无法感觉到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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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会反驳：那在理性出现之前，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了是么？没有人类的时候，地球上的石头、漫步的动物，就都不存在于时间轴中了是么？你这不是让古生物学家、地质学家和天文学家们泪流满面吗？对此我的解释是，人类存在之前的地球、宇宙的群星、我们生活的整个空间，我们对它们的概念都是基于理性的认识。它们并非不存在，而是当人类出现以后，再去回顾、认识人类出现之前的历史得到的结论，已经是带着理性工具过滤后的了，已经是用理性强行加上时间轴的了。这个论述没有超过康德的范围，都可以用康德的形而上学模型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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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康德的物自体并不完全是哲学上的空想。在量子物理学中，哥本哈根学派为了解释量子实验中的奇怪现象，认为人的观测会影响到量子的状态。在人观测之前，量子并不是一个实在的物体，而只是概率波。只有当人观测这个量子的时候，量子才会坍缩成一个实体。要注意，这个“观测者”不能是机器，不能是动物，必须是有意识的人。这个唯心的观点让很多物理学家都无法接受。他们质疑说，难道在人类出现之前，整个宇宙都是一个不实在的概率波？只有出现人的一刹那，这个宇宙才突然坍缩出太阳和地球？还有著名的“薛定谔的猫”，该思想实验认为，按照哥本哈根学派的理论，这只猫的状态是“既死又活”，这显然是荒谬的，所以哥本哈根学派的观点也是荒谬的。但假如我们按照康德的世界观来理解，哥本哈根学派的观点并不荒谬。关键在于，并不是人的观测使宇宙从概率波坍缩，而是宇宙的本质就是概率波（或者其他不能用人类理性理解的状态）。人的观测并没有改变宇宙，但人只能理解坍缩后的宇宙，所以当人去观测宇宙的时候，就会发现它坍缩了。这样就很好理解“薛定谔的猫”：猫“既死又活”的状态并不是荒谬的，实际上，连猫本身的状态都是一堆概率波，根本就不存在“猫”和“生死”的概念。不过，哥本哈根学派的这个说法只是众多假说之一，缺乏足够的实验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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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对于“人类的感性思维能不能体验非理性世界”，有一个质疑：如果我们认为人的思维是基于大脑神经元的活动，那么神经元的活动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的。也就是说，在大脑里，即便是不依赖于理性思维的感性体验，也要持续一段时间的。我们体验到这些感觉，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那么，持续一段时间的感受又怎么能超越包括时间概念在内的一切理性思维呢？我的反驳是：我们对神经元的活动，对“自我意识”、“感受”等概念的理解，都是基于理性世界的。在非理性世界里，“自我意识”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我们根本不能说我们“感受”到了非理性世界，我们只能说，超越了理性世界的“我”消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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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或许有人会说，佛的现身是需要因缘的。你自己的业没消，佛现身也没用。你的因缘不到，佛也不会出现。我的反驳是，第一，我们前面说过，佛教应该相信人有自由意志。我们不知道佛是不是有自由意志（因为佛处于非理性世界，我们无法描述），但既然我们用“慈悲”形容佛，那么以人类的标准看，佛应该是愿意主动、尽力帮助大众的。而且还有神通广大的菩萨，他们没有成为佛，假如他们还没有完全超越理性的话，那他们就应该有自由意志（菩萨有“退转”的说法，说明菩萨还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菩萨应该有自由意志）。第二，佛教认为，人有自由意志。因缘说中的“因”是人可以自己努力改变的。人是可以通过做好事来改变因的。那么有自由意志的佛和菩萨，不也有能力做一些事来影响因缘吗？他们不能改变因果规律，但他们可以为了拯救众生种下善因啊。佛经里有很多神佛现身拯救大众的记录。那么前文的疑问就还成立：既然佛和菩萨有能力种下善因，有能力现身（菩萨有没有能力超越时空限制我不能肯定，但在佛经中，菩萨大都有很强的法力），为什么不现身？我们并不是说要求神佛一下子把我们都带到佛国，我们承认，自己种下的业还是得自己消了才能解脱。但神佛仅仅是现身，展现一下奇迹，就能增加大众的信仰，能更有效的引导大众弃恶从善，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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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览堂丛书》中有一段很有意思的话。明朝的时候有外国僧人来华传教，有人质疑说：“若彼既有神通，当通中国语，何为待译者而后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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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这个“理性的”三个字，是我自己的理解。《坛经》：“无念法者，见一切法，不著一切法。遍一切处，不著一切处。”我觉得也是类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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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一瞬、一粒芥子”不准确，因为根本没有时间概念，所以在佛看来，人类历史不是一瞬，而是根本就不存在“历史”这个概念。“小事”这个“小”的概念也不存在，更严谨的说法是，人类的喜怒哀乐都是虚幻，所以不用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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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老子》第十四章：“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徼，在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象之象，是谓忽恍。迎不见其首，随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语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谓道已。”《庄子·大宗师》：“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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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老子》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庄子·知北游》：“道不可闻，闻而非也。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知形形之不形乎。道不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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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老子》第二十一章：“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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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老子》第四十二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庄子·大宗师》：“夫道……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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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老子》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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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周易正义·系辞上》：“夫非忘象者则无以制象，非遗数者无以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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