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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答道：“阿难陀，我所教的空无自性，是用来引导禅修的，它并不可以当作一种学说教论。如果把它这样看待，便很容易纠缠其中。我常说教理只是用来渡河到对岸的木筏，又或指向月光的手指，我们是不应该被教理缚住的。瓦卡瞿他头陀想把我说的当作学说看待，但无论是关于‘我’或‘无我’，我都不想见他被困于其中。如果我告诉他有个‘我体’，那便与我所教的互相违背；如果我告诉他‘没有我体’，而他却执著此说，这也对他无益。因此，我认为不答他比答他要适当。人们以为我不懂答这些问题，总比他们被困于边见狭见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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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阿耨楼陀被一群苦行者拦住去路，他们要阿耨楼陀回答他们的问题，才让他通过。他们问道：“我们听闻沙门乔达摩是个已经彻悟的大师，他的教理更是极其深奥。你是他的门徒，因此，我们要你答这个问题——沙门乔达摩死后，他会继续存在还是停止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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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阿耨楼陀从以下的四个答案中选择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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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门乔达摩死后，会继续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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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门乔达摩死后，会停止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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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门乔达摩死后，会同时存在和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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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门乔达摩死后，不会继续存在，也不会停止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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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耨楼陀比丘知道其中没有一个答案是与正法相符的，他于是保持缄默。他们想尽办法，也不能使他选出一个答案来。最后，尊者说道：“我的朋友，以我的了解，这四个答案之中，没有一个能准确地反映沙门乔达摩的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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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行者不禁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说：“这个一定是新受戒的比丘。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回答我们的问题，也难怪他这样推搪。我们放过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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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阿耨楼陀尊者将苦行者的问题向佛陀提出来，说：“世尊，请你给我开示，好使日后再被问起这些问题时，我也知道应该怎样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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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说：“阿耨楼陀，从意念的知识上，是找不到沙门乔达摩的。沙门乔达摩在哪里？阿耨楼陀，从色相上，可以找到乔达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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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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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感受中，可以找到乔达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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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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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思想、行念和意识上，可以找到乔达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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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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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阿耨楼陀，从色相以外，可以找到乔达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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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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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受以外，可以找到乔达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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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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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想、行念和意识以外，可以找到乔达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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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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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望着阿耨楼陀：“那你从哪儿可以找到乔达摩？阿耨楼陀，就是你现在正站在乔达摩前面，你也无法抓住他，更何况在他死后！阿耨楼陀，乔达摩的真绪，一如万法的真绪，都不可以用意念的知识或分别心的类别来衡量和捉摸得到的。视每一样的法，都要以它与其他法的相互因缘关系为本。要领会乔达摩，必要从所有平常当作是非乔达摩的事物着眼，才可以见到乔达摩的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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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耨楼陀，如果你想见到莲花的真绪，必先从平常认为是非莲花的东西里见到莲花。这些东西包括太阳、池水、云、泥土和热力等。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撕破狭见的罗网，这分别心所形成的生、死、这里、那里、存在、非存在、垢、净、增、减等牢狱。要能见到乔达摩，也是同一道理。那些苦行者的四个概念——存在、不存在、同时存在和不存在、非存在非不存在，都是蜘蛛网中的蜘蛛网，永远都不能抓持住实相这巨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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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耨楼陀，实相并不是文字言语或意念知识所能表达得到的。只有禅定所生的智慧，才可以使我们确认到实相的真绪。阿耨楼陀，一个从未尝过芒果的人，你是没法用言语来表达芒果的真正味道，并让他知道是怎样的。我们只有从亲身的体验，才可以掌握到真相。这也是我时常劝比丘们不要在理论上浪费宝贵的时间，而应多实习彻观一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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