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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贫困的唯一机会:进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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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院教育制度的产生与这些也有密切关系,一些为了摆脱家庭贫困状态、希望到寺庙里寻求发展以摆脱贫民状态的人,要进一步升到社会更高一级的地位,唯一的机会只有“进庙”。较为富裕的差巴家庭就在几弟兄中选取一个聪明的、能读书的人进寺庙,给寺庙里修间房子,在寺里保持他家庭的一间房,每次派一个人来,都住在这间房里。由于寺庙里只供茶,在寺庙学习的人就要两三个月回一趟家取粮食,同时参加家庭的农业劳动。这一点说明藏族的寺庙、出家人和社会有密切的关系。因为这些人了解寺庙的情况,回到农村,从农村又带来新信息回到寺庙,经济上没有隔断家庭的支持,还有家庭对他的期望。这和汉地完全不同,汉地出家人无家,家是火宅,不能回去,而且连原来的姓也没有了,那姓什么?出家人姓释,取一个法名,和原来的家庭毫无关系,并且基本上不允许、也不可能和家庭发生联系。这和藏区对宗教的态度是不一样的,藏族社会的寺庙和若干家庭保持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家庭带来社会信息到寺庙,也将从寺庙里学习的知识带回农村,这是僧人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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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寺庙的时候,一个家庭选择某个寺庙有一定的历史原因,一个家庭或曾捐过钱,或曾参与寺庙的建设,或与寺庙有联系,寺庙认他是施主,他才可以在寺庙里建一间房,尤其在几个大庙中这样的情形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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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庙以外,各地有很多小庙。藏族地区有一万八千多所寺庙,大大小小,很多城镇村落都有寺庙。这些寺庙建成后也吸收学生学习,当然学习体系不像大寺那么完整,但是可以作为初级的僧侣教育的地方,可以学认字、学念经,然后再到大庙里去深造。这就使藏族社会完全地纳入封建农奴制的政教合一的政体中来,这一政体使僧侣教育制度完整无缺地为政治服务,一直服务若干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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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里也有离经叛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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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寺庙里也有离经叛道的人,认为寺庙的教育太沉闷,接受新思想以后就不再满足于过去的传统。如安多地区的更敦群培,是当代很有名的思想家,他在哲蚌寺学习,文化水平极高,辩才无碍,有超前的思想,居然被认为是“疯子”。后来他到印度去了,住了十多年。他看出了僧侣教育制度的毛病,提出很多意见,没人听,他就变得放荡不羁,后来被流放,回到拉萨后又被关起来了,出来后就私人开馆教学,有很多人投奔他。他后来还俗了,还结了婚,并且有不止一个女朋友,因为他是放荡的,根本不在乎,甚至还写了一本书叫《性欲论》。西方人对此感兴趣,有些学者将之翻译成英文,并加以解说,台湾又有人将之翻译成汉文。他没有取得格西学位,因为他没钱。想取得格西学位,首先要放布施,比如在哲蚌寺,就要给全寺庙七千多人熬茶,还要捐给寺庙若干礼品,他付不起。另外还有好几位很有学问,辩论也取得胜利,完全有资格取得格西学位但都没有取得格西学位的僧人,就是因为没钱。这个制度产生的流弊使它走到了自己的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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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藏传佛教 三、进庙学习:经院教育的教学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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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传佛教的最高学位:格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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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教育制度培养出的人才是学习经济、历史、医学、工程、法律等现代科学知识的,这在传统的经院教育的寺院里是不可能的,它的目标是培养格西(dge-bshes)。格西是佛学的最高学位,也就是藏传佛教的最高学位。“格西”,汉语翻译得很清楚,古代汉语翻译成“善知识”。格西学位的攻读和辩论考试过程,有一系列的设计。格西学位的等级、教学方法、课程的设置是怎么样的?这一点是藏传佛教的特殊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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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藏区教育有两个途径: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按现在的教育体系走的,进小学、中学、大学、考研究生、出国留学,这是现在流行的教育制度,也是政府鼓励的;另外一些人出家,到寺庙里学习,学藏文,进入经院教育体系,考格西学位,成为佛教学者,或寺庙主持人,这个体系里现在产生了新的情况,现代教育和寺院教育开始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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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年轻活佛和高级僧侣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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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讲的教育,是针对一般的僧人。以前,经院教育能给穷苦的人、贫民提供一个晋升到上层社会的机会,所以很多平民到寺庙里去学习,想争取到一定的社会地位。假若是贵族子弟或转世活佛,就用不着挤,他本身就是贵族,贵族子弟到寺庙里也是贵族,僧官里也有很多贵族。拉萨过去有所有名的僧官学校(rtse-slob-grva),在布达拉宫内东侧,从这里学习出来的人就成为僧侣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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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若干年来,很多年轻活佛担任公职,并主持寺务,但藏文、经典都不太好。由于这批活佛很小的时候就成为活佛,在县里、省里担任公职,不在乎学习不学习,所以佛教知识很浅薄。十世班禅大师经过视察后,说:“工人不懂技术,干部不懂政策,活佛不懂宗教,太可笑了”,就决定对年轻一辈活佛进行培训。在北京设立了一所学校,叫“藏语系高级佛学院”,设在安定门外西黄寺,院长是第十世班禅,就专门为了培训年轻活佛和高级僧侣,至今已办了好几期培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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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都有佛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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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内地的佛学院不同,内地的僧侣教育在二、三十年代开辟了新的时代,太虚大师在世提倡“人间佛教”的时候,就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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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年,有一批维新的人,革命热情很高,希望国家赶快富强起来,兴新学、办学校,培养人才,但一时没那么多房子,就想到利用寺庙,于是提议“庙产兴学”,这是邵爽秋先生提出来的。当时有个错误的认识,认为出家的和尚、尼姑都是寄生虫,不劳动,还生活得很好,占着房子。有不少人响应,支持政府以寺庙办新学,就是要赶走出家人,或让出家人还俗,来办学校。太虚大师为此很着急,带头抗争,有二千年的佛教传统要断了,怎么办?他就自己在寺庙内创办了培养僧人的学校,如“武昌佛学院”等佛学教育的场所,在武昌、栖霞、焦山等大寺庙里办僧侣教育的学校,这种学校有佛学教育的课程,也有文化课,这是一个新的体系。到现在为止,北京有中国佛学院,地方上也有许多佛学院,如闽南佛学院等省一级或地方寺庙的佛学院。全国有好几十所佛学教育的学校,这种学校是新的,以前是没有的,至少清朝以前没有。在这以前的僧侣教育,是各个寺庙自己从师,每个寺庙有自己的传统,有不同的宗派,如禅宗、净土宗等,师徒传授。这是内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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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区现在也有佛学院,西藏佛学院设在哲蚌寺,尝试着用新的办法来进行佛学教育,想补足传统佛学教育不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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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佛学教育,很小就进庙学习,七八岁的男孩子,在寺庙里就住在自己家里建的房子里,再认一个师父(vjig-rten dge-rgan,音“基登格根”,意为“世间师父”)。刚来的小孩在康村、米村都有师父,早来的师兄也会帮助他初步适应寺庙生活。入寺要举行一个出家的仪式,成为沙弥,藏语叫“格粗”(dge-tshul)。出家了,接受戒律了,主要任务就是读书,学习文字,叫“贝恰娃”(dpe-cha-ba),“贝恰”之意就是“书”;“贝恰娃”就是“读书人”。这样就进入了寺庙里读书认字人的队伍,这在农村和原来的家族是办不到的。这就给他提供第一个机会,学习文字,认识藏文了,然后学习常用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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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堪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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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认识了扎仓的堪布——学院的院长,高级的僧人,扎仓堪布(grwa-tshang mkhan-po)和进入寺庙的学生逐步熟悉,结成了师徒关系。扎仓堪布对他起决定性的作用,将来推荐他,或分配班次,分到哪个班,怎么学习、检查、考勤等,相当重要,堪布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地位。堪布(mkhan-po)也是寺庙里的管理人、负责人,整个寺庙的堪布是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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