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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44 在亚当(Adam)最初的微观世界中,这样的情况又一次重复,因为当亚当进入睡眠之后,他被区分成男和女,而在此之前他是雌雄同体的。这一概念完全是神话上的:在神话中,男和女……与其说意味着两性,不如说意味着二元对立,而“人类的堕落”就是人类的心性在思考和感觉时对于二元论的困境,对于在善良与邪恶、快乐与痛苦、生命和死亡之间不可解决的冲突,的附属品。亚当区分成了男和女就让“人类的堕落”成为可能,而当亚当和夏娃从知识之树上获得并形成了“人道”(Humanity)这样一种既善亦恶的知识时,它就发生了,而且毋庸置疑的是,这种知识是二元论的。“人类的堕落”是落入了二元论,因此“突然间,心智出现了,这就叫无知”在这里就可以看做是“突然间,二元论的知识出现了,这就叫‘人类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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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46 现代研究“人类的堕落”的基本都是心理学家和精神病专家,虽然他们所利用的语言要复杂得多,但他们所得出的结论从一切本质上讲都是二元论产生的另一种变化罢了:根据弗洛伊德学说,孩子从母亲的乳房上体验到了原始的性欲,在使其理想化后变为永恒,“此时对象欲力(object-libido)和自我欲力(ego-libido)是无法区分的”;用哲学的话来说,主观与客观的二元论无法使孩子在母亲的乳房上所获得的极乐体验发生堕落……根据弗洛伊德的说法,原始的童年体验是理想化的,因为它不受任何二元论的影响……精神分析学认同来世论的主张,认为人类在抛弃所有二元论之前是无法撇开其病态与不满的。当我们谈论二元论在与另一方(客观)相割离后从其自身(主观)中产生时,会着重援引精神分析学的见解,所以现在我们只需要注意,在精神分析学中,“初级二元论”是在自我与其他之间出现界分时产生的,所以,用弗洛伊德的话来说,“因此我们现在所意识到的自我感只是一种更为扩展的感觉,一种包容宇宙,并且表现出自我与外部世界之间不可分离的联系的感觉,在收缩后的痕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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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48 在整个研究之中,我们已经探讨了“大心”进入现象世界的“最初”运动,而既然我们已经从各种各样的角度讨论过“玛雅”,那么将这一过程的本质做个总结可能会很有帮助。一个由暂时空间的粒子所组成的宇宙是通过最初的切断行为创造出来的,我们将这种行为称为“初级二元论”。然而,这种切断并不是一个历史事件,这其中没有“首因”(First Cause),而只有“永恒的起点”,一个永远发生在当下的事件,没有原因、动机或者目的(正如马鸣口中的“突然之间”的意思是“自发地”一样)[5];这种切断创造了时间和空间,因而其本身也就超越了时间和空间。这种切断有着各种各样的说法,例如反省、分割、“三位一体的第二位”的文字和心智的产物、现象、投影、误解的记忆所产生的“心性”的反射、艺术、戏剧、魔法、幻觉,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这些全都指的是那种虽为创造性,但却是幻觉的过程,我们借以“从一个世界中测量出了两个世界”,并使“实相”在表面上“与自身相区别、进而与自身相悖”。而这种分割的过程是与我们的符号化、二元化的认知形式紧密相关的,因此“原始的行为”(Primal Act)、“最初的分割”(Original Severance)、“初级二元论”在我们此时使用这种二元论认知形式时被不断地重复,“而这就是对‘神’的原罪,所有的人类由于其独立的存在和他们的主观与客观、善良与邪恶的认知方式,而犯下了这一原罪,这是由于直接参与到‘梵天通过肉体(Soma)所理解的东西’时,皮囊(Outer Man)是被排除在外的。我们的‘知识’的形式,或更确切地说是‘无知’,每天都在将他分割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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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50 这种“初级二元论”的“两半”可以冠以许多名字:主观与客观、男性与女性、内部与外部、天堂与人间、有与无、太阳与月亮、阴与阳、火与水、自己与他我、自我欲力与对象欲力、机体与环境。从认同的观点来看,最有用的说法是主观与客观、自我与他我,或者只是机体与环境,因为凭借“初级二元论”,人类现在发现自己排他地认同自己与环境所对立的机体,一并忘记了他自身已经被这幻觉的限制所束缚住了,因此,正如我们将看到的,人类要从限制之中寻求解脱:实际上,你没有任何理由悲伤与不快。你自己在你无限存在的真正本质上强加了限制,然后却因为自己是有限的产物而哭泣。于是我说,了悟你实际上是无限、纯粹的“存在”,是绝对的“自我”吧。你一直都是那“自我”,除了“自我”之外什么也不是;你的无知只是表面上的无知罢了。不仅如此,我们还把“初级二元论”想象成了真实,于是意识光谱就开始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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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52 为了能更好地理解这种“初级二元论”及其创造性的“玛雅”力量,也许一张简单的图示会有所帮助。我们用下面这片空白的空间代表“大心”或者非二元的“空虚”(Vo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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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54 这片空白的空间并不意味着“大心”是平凡的虚无,它只是表示“实相”非概念、非二元、非客观之类的本质。现在,让我们在“其上”放上一张网格,在这“空虚”之上附加概念化,就像下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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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59 在“空虚”的“空白”之上,我们找到了由网格交叉线所表现出来的几处区别。因此这网格本身就代表了“三位一体的第二位”、文字和思想、符号化的论述、附加、分割、“玛雅”、二元论、测量、概念化、地图等,一切暗指“心智”这个词的东西。因为正是通过心智,通过二元论的认知模式,我们才捏造出这些区别,并且“每天都在进行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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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61 但是请注意发生了什么。在网格之下的“统一”(严格说是“非二元对立”)再也无法直接视见。它被掩盖了,网格的区分已经将下面的统一“分割”开,而这种统一接着就变成了被忽视的、内含的、隐晦的,从而也是被压抑的。这位于其下的统一现在表现为,或者将其自身呈现为,或者将其自身投影为一个在时空间延展的、独立的客观对象所组成的世界。在图片中,这些“客观对象”是由网格的方块代表的,它们每一个都有边界或者界分,将它与其他“方块事物”隔离。换句话说,现在位于其下的统一被投影成了独立“事物”的多重性。因此,当我们忘记了二元论具有非二元对立的“根基”时,二元论就将这种非二元对立抑制住了,然后将它投影为多重性。二元论压抑投射(Dualism-Repression-Projection),这是“玛雅”的三重过程,而这正是与我们有关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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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63 那么,我们所画的网格代表了若干界分。因此,为了阐明这种二元论压抑投影的微妙过程(“玛雅”),并且强调其重要性,我们将单独拿出一个界分,并详细论证这一过程是如何进行的。让我们从画一个“东西”、一个“圆盘”开始,它本身就在这一页上划分出了一个界分,也就是,圆盘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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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68 因此,二元对立就是“一分为二”,而这表面上就和上面的界分或者边界所起的作用完全一样,将一页纸分成了“两个”部分:圆盘的形状与页面的背景。因此,我多半会认为我能够非常清晰地看到被称为“圆盘”的“事物”。然而,这是纯粹的幻觉,是心理上的魔术,因为在任何时候我都没有真正意识到一个独立的“圆盘事物”,我实际上所看到的,在具体事实上,是整个视野,或者形状加上背景、圆盘加上页面的完全形态(实际上,还有一些周边区域)!我的眼睛并非看到了一个“圆盘”,而是看到了一个“圆盘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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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70 换句话说,这两件“事物”,即圆盘和页面,根本就不是分离的。它们是“不同的”,但并不是分离的。它们实际上是相互联系与依赖的,它们是不二的,是非二元的。圆盘的边界当然就在那儿,但是它并没有真正地将圆盘和页面分离开来。借用布朗的话,这两者实际上是借助它们的共有边界而统一起来的。“分离的圆盘”的观念就并非一种发现的行为,而不可避免地成为一种创造的行为。我们再次引用威廉·詹姆斯的话:“我们的感觉,从其无法区分、缺乏差异或重点的、密集的连续体中,通过对某种运动的注意并忽略其他行动,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充满对立、充满剧烈的变化、充满生动的光与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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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72 因此,在穿过了狭窄而有选择性的注意力(其实就是心智过程),第一种认知模式之后,我们关注并抓住了“圆盘”,在心理上将它与其背景分离,并完全忽略了全然的统一,然后想象到处都存在这样的事物状态!这样一来,我们就引入了二元论,它将视野或者全然整体的非二元对立压抑住了,并将它投影成了圆盘与页面的对立。但是这种分离的、二元对立的看法,是一种纯粹的幻觉,因为你只要试着看圆盘本身,而不要看到任何种类的背景就行了!相反,再尝试想象一个没有任何形象与之对照的背景!其中一方不可避免地无法脱离另一方而存在,它们从本质上是统一的,只是在心智中被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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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74 因此,每一种二元论都伴随着一种压抑和投射。这种二元论将过程“切断”、压抑其非二元或“单一的”属性,并且将这一过程投射成两种表面上敌对的对立面,例如圆盘的形象与页面的背景。因此,“初级二元论”实际上就是“初级二元论压抑投射”。“要有区别”,接着非二元的意识(“绝对主观”)就被压抑住了,于是将它自身投射成了主观与客观或者机体与环境的对立面。二元论压抑投射的这一过程是很重要的,因为它在所有随后的意识阶层上都将自己重复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产生一种新的光谱带,并且增加了人类对于其“终极同一”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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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76 通过“初级二元论压抑投射”,我们“向上”移动,正如从“大心境界”来到“存在阶层”一样。在这里我们相信,并且实际感觉到机体是与环境完全不同地分离开的。我们可以在这里暂停一下,提及一条“大心境界”和“存在阶层”之间的带区,我们称之为“超个人带”。我们在这里可以找到荣格的集体无意识、超感知觉、超个人见证、灵魂出窍、出窍经验、高原经验、超感听觉以及类似事件。也就是说,它们发生在光谱的某一带区上,在这一带区中,自我和他我之间的界限还没有完全具体化。无论这些现象是否真的都发生过,这对于我们而言并无大碍,但是如果它们发生过,那么它们一定发生在这些超个人带上。我们到最后将更深入地探讨这些带区,并探询所涉及的一些真正的困难,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开始探讨“存在阶层”,因为这是第一个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就认识到的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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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78 “存在阶层”是由“初级二元论压抑投射”所产生的。“心智”被切断,其非二元对立性被压抑,然后它被投射成机体与环境的对立,在这其中,人类将认同的中心置于存在于时空中的机体上(见图5-1)。人类的认同从“一切万有”转变为机体。因此,人类幻觉的“堕落”就包含了一种表面上的下落,它不仅是从非二元对立到二元对立,而且还有从“永恒”到时间、从“无限”到空间、从“绝对主观”到主观与客观的世界,以及从宇宙认同到个人认同。这使我们所有人共有且共同的演员,唯一的演员(Sole Actor),布莱克所说的永恒之人,变得过于入戏,深陷于他的心理剧中,以至于他假装自己忘记了“爱智者”(Philosophia)的忠告,“你已经忘记了你是谁”。因此,通过一种着实伟大的手法,人类的剧目在空间与时间的非凡舞台上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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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83 图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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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85 我们立刻可以注意到,这种主观与客观之间的分离标志着空间的产生:“初级二元论”本身产生了空间。“绝对主观”是无尺寸或者无空间的,因此也就是无限的;但是随着“初级二元论”的出现,主观就在幻觉上与客观相分离了,而这种分离,这种在观者和被观者之间的“间隙”,只不过是空间本身而已。人类在排他地认同其与环境相分离的机体时,就一定会产生巨大而宏伟的空间幻觉,产生人类与他世界之间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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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87 定会与空间的创造相关联的当然就是时间的创造。现在我们已经研究了时间是如何起源的,并且进一步认识到它是人类现行、连续、有记忆地看待世界模式的附属产物。所以现在,让我们转向时间是为何起源的,我们将认识到它只不过是人类对于死亡的规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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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89 正是这“存在阶层”的出现,带来了臭名昭著的“生存还是死亡”的争论。因为,当人类将他的机体与他的环境切割开后:突然之间,他意识到他的原则并不是宇宙万有的原则,也就是说有些事物不依赖于他而存在着,他在受阻于万物执著(world-obstacle)时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时就出现了对于死亡的恐惧意识,有了“非我”(Not-Self)代表“自我”(Self)的危险。因为人类已经将他的机体与他的环境相分离,然后排他地将其自身认同为前者,所以有关机体的存在或者非存在的问题现在就成了至高无上的问题了。于是,只是因为机体与环境被“初级二元论”相分离了,所以就产生了存在的焦虑(angst),即存在与虚无、存在与非存在、生命与死亡对立。人类无法接受,甚至无法面对即将发生的湮灭的可能性,无法面对死亡呈现给他的全然的消失。因此,当他没有意识到实际上生命和死亡是一体时,人类就在他慌乱逃离想象中的死亡时将它们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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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291 弗洛伊德独有的规则:“一切生命的目标是死亡”,就说明了从生物阶层来看,生命和死亡并不是冲突的,某种程度上是相同的。这也就是说,它们有着某种类型的辩证统一,正如赫拉克利特对它们这样的描述:“我们之中的存活和死亡、觉醒和沉睡、年轻和年老都是相同的,倒转来看,前者就是后者,而后者反过来也就是前者。”因此,我们得出了这样的想法:从某种程度来看生命和死亡在有机的阶层上是统一的,而在人类的阶层上它们就分离成了相冲突的对立面……人类完成将动物命与死亡”的)本性中并无区别或者辩证的统一给打破了。人类将两者分开,让它们互相对立,并且用尼采的话来说,在生命中断取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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