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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PSU在个体中出现时,它就被赋予了客观性,不再与真实主体相混淆,直到只存在真实主体的时候。在某些情况下,PSU也可能在冥想中广泛出现,以至于几乎不被注意。但在很多情况中,PSU以有特制的顺序出现,其顺序经常与致幻剂(LSD)研究中观察到的相同。格罗夫将该顺序依次阐述为弗洛伊德学说的、兰克学说的、荣格学说的,我们很容易将其认定为自我、存在和超个人,这也准确地反映出光谱各界限的顺序。虽然穿过光谱时没有必要按该顺序(因为直接接触某个阶层即可斩断它上面的所有阶层),但通常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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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对于任何追求超个人或大心境界的人而言,上面阶层的疗法可能是很有益的。这些疗法可以快速地松开各自阶层的PSU,这样冥想就可以更迅速地进入更深的阶层。与此同时,追求大心境界的人也面临着一个危险,即陷入这些疗法的拖沓之中。因为一个人很可能会着迷于上面阶层的游戏,反而不会按顺序行事,以便可以更容易地将其丢弃。通常,我们可以说在冥想变得稳定之前,适宜上面阶层的疗法可能大有裨益,但稳定之后仍然依赖上面阶层的疗法,这只说明PSU的剧烈侵入,如此便会严重扰乱下一步的练习(正如上文例子中的那个女人和狗的幻境)。最终,进行静坐的人必须无所借助,而这正是上面阶层的疗法所预防的。没有了求助之心,无路可走,也无路前进和后退,他归于当下的简单,身前身后都一无所有。他的界限崩溃了,正如圣奥古斯丁所说:“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到达了那个境界。”法常禅师临终之际,一只松鼠在屋顶发出尖叫声。于是他说:“即此物,非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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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了这么多结论性评论后,留给我们考虑的唯一“疗法”就是那些针对大心境界的疗法。对于希望追随神秘主义者到达这一层的人来说,它是冒险中的冒险,是寻找圣杯,是寻觅魔法石、长生不老药、主游戏本身。它不会毫无风险,就像没有什么远航会一帆风顺一样。作为一个“疗法”,它与任何其他的疗法并无不同,它的目的也是要治愈特定的二元对立。具体地说,就是初级二元对立、原初的二元对立、生命体与环境的分离、主体与客体的分离、太阳与月亮的分离、天与地的分裂,男与女的产生、人的灵魂与外在个体之间的区别、神职与王权之间的分别、无尽毒蛇的原始肢解——这种肢解今日仍在重新上演,就像在远古时一样。在神灵从奥林匹斯山、梅汝山和他泊山降临人间劝谕凡人的久远之前,在地球和太阳从遥远的黑暗太空中的一团炽焰中分离出来的久远之前,这种肢解可以追溯到上帝从虚无中现身、分开光明与黑暗的那一点,而那一点是无时不在的,没有日期和期限,此刻就在重新上演着自己,不是一次就结束,而是一瞬间即有成千上万次。确切地说,追寻的终点就在此处,即当下——永远不会逝去的现在,因为它所照亮的目标,即被寻找之物,正是寻找者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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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光谱(20周年纪念版) 第11章 万事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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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烟雨浙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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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千般恨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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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还来别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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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烟雨浙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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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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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为方便起见,我们将心灵作为光谱的“最深一层”,但它实际上不是具体的一层,更谈不上“深浅”了。心灵的“层次”绝不是埋藏或隐蔽于灵魂隐晦的深处,相反,心灵的“层次”就是我们意识当前的普通状态,它无边无际、无所不包,它相容于意识所有可以想见的场合或状态。也就是说,“无层次”的心灵不可能是有别于其他层次的特定层面,因为那样会给心灵强加上空间的限制。心灵是无所不包的无疆之域,而每个阶层都代表了它的某种错觉的偏离。必须强调的是:我们当下的日常意识状态,悲伤也好,幸福、沮丧、狂喜、不安、镇静、烦恼、害怕也好,不管是什么,那就是大心境界。梵不是具体的体验,不是灵魂的意识阶层或状态,而是你当下拥有的阶层,并意识到它为个体赋予了深刻的平静中心,深藏在最糟的抑郁、焦虑和恐惧之下。就算我们纯粹的神秘主义领域的学问在过去几十年里已得到大幅的改进,不管东方的还是西方的,还是有人会继续以愚蠢的方式扭曲着“教义”,声称神秘主义者是超脱尘世的、完全脱离于日常的真实(不管那意味着什么)、以自我为中心的,以及一直沉浸于恍惚之中的等。这种说法没有解释清楚神秘主义到底是什么,只不过是怀有此类质疑之人的无知而已。而且,它完全忽视了各传统中大师们的言教,即“你的日常意识就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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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历史上的某些神秘主义者过着隐士遁世、自我陶醉的生活,但那只是个人的风格,根本不能与神秘主义本身相混淆,这就像俄国妖僧拉斯浦丁不能与基督教精神相等同一样。因为实际上,神秘主义者的最高理想可以通过菩萨来表述:在大乘佛教中,菩萨无论何时、何处,都能在每个人身上、每个地方和每件事上看到神性,因此也不必为了寻找“神灵”而隐居、出神。菩萨的神秘主义幻象与他当时所做之事并无二致,不管是跳舞、工作、哭泣、欢笑,还是强烈地受苦,他知道从根本上来讲“一切都好,一切都好,所有的方式都好”。正如日本白隐禅师所言:“处处皆净土,此身即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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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心灵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正因为它已是道,所以“试图找到它”或“试图到达它”是不可能的,甚至没有意义。如果那么做,就暗示需要从心灵不存在之所移到它出现的地方,但它是无处不在的。心灵遍布一切处,因此不会停留在某个我们可以最终抓住它的具体地方。所以,我们永远无法获得这个“无层次”的心灵。同样,我们也永远无法逃离它。(佛)无定所,因此没有人能束缚他,也没有人能摒弃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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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祖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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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宁静和永恒的幸福,不朽与宇宙实相,天地的运行,体悟绝对与无限,或是具有宗教意味的佛陀之路——最大错误就是以为“道”在天堂或在彼岸。其实我们没有一刻离开“道”,而凡是能脱离的都不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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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岫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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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随它、注视它,它却离你而去;避开它,它又来追你。既不能占有它,也不能将其扬弃……因此没有必要为此忧愁烦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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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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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逃避它,就永远无法将其摆脱;如果你要追求它,就永远无法到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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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法融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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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广阔无垠的空际,唯有此处常湛然寂静。你试图获取它时,则看不见它。你无法抓住它,也不会失去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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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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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心灵或道或神性即是我们热切追寻的状态,那么心之外再无处可去,我们已在心中!我们已与神性一体,我们当下即心。正如诺威奇的达姆·朱利安大声呼唤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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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就是上帝;看!我在万物之中;看!我成就一切之事;看!我的双手从未离开工作,未来也不会,直到永远;看!我的号令没有起始,我用造物所有的力量、智慧和爱,引领万物直至永远。怎会有一事出错?或是白隐禅师《坐禅和赞》中的偈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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