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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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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领导有助于解释个体对群体的作用,可是群体对个体的作用比想象中的更复杂。你可能曾处在群体中,而自己的意见却与大多数人的不同。在这类情形下,你可能会改变自己的观点去顺从群体———尤其是当你对自己的观点没把握,或你有理由相信大多数人有更可靠的信息来源时。然而,要是你肯定自己是正确的而群体是不正确的,那么你该怎么办?你会屈服于群体的压力而顺从群体吗?感到来自个人或群体的压力而改变自己的行为或态度,这叫作从众。你可能已经留意到,假如好几个人已经对同一个问题给出同样的答案,那么最后那个人不大可能会不同意。因此,陪审团因为意见分歧而不能做出决定是非常罕见的。心理学家通过实验研究从众。在受试者已经听到好几个人对同一个简单的问题给出同样的错误答案之后,问他这个问题。在这一实验中,很重要的一点是,真正的受试者相信其他人都回答得很诚实。结果显示,百分之三十的情形下人们都会从众,也就是给出同样的错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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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人们要这样做?人们因群体压力而改变自己的观点或行为,似乎有几个原因。一些在实验中从众的人承认自己知道给出的答案是错的,但因为不想和别人不一样,或害怕别人笑话他,或担心如果他们不从众,就会使实验中断,所以还是给出了不对的答案。另外一些人好像已经把群体的观点内化了,于是他们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受到别人的影响。当任务艰巨的时候或者当其他人被认为更具能力时,这种类型的从众(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受到了别人的影响)更为常见。例如,你关于下次选举日期的看法,较易受到政治家的影响,而不易受到售货员的影响,即便你听到政治家和售货员都说选举将在4月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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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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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屈服于群体的压力时,就表现出从众。权威人物也能造成类似的效果,而满足权威人物的要求就叫作服从。战争暴行(如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大屠杀或美国军队在越南美来村对平民的屠杀)使得心理学家开始对服从进行科学的调查。这些战争结束后,人们发现,许多平常看上去也是文明人的战士同样犯下了滔天大罪。当问到这些战士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最常见的辩护就是:“我只是服从命令而已。”因此,心理学家开始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若仅仅因为别人叫他这么去做的话,一个普通人究竟能做出怎样的事情呢?图19和专栏9.1描述了一个调查公众服从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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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8 抵制大多数人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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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除左起第六人以外的所有人之前结成了同盟,他们在十八次实验中的十二次里都一致给出了错误的答案。六号被告知他正在参与一项有关视觉判断的实验。他在给出正确答案时,发现只有自己一人持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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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受试者屡次持异见,表现出了紧张的情绪。他俯身向前。焦急地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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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异乎寻常地,这个受试者坚持了自己的观点,他说“他得看见什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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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9.1 服从的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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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报纸招聘的公众成员参加了“一项记忆的研究”。受试者被告知他们将扮演“教师”,并要把一系列成对的词组教给“学生”。教师被告知他们该怎么按动操纵杆来给犯错误的学生施以电击。教师看见学生被绑在电椅上,有一个电极放在手腕处。教师接受了一次四十五伏特的电击,于是他们相信发电机运转正常。然后,教师坐在发电机前的座位上,面前有三十个开关,分别表示从“十五伏特———轻微电击”到“四百五十伏特———危险:剧烈电击”的不同强度的电击。教师被告知,学生每犯错一次,电击的强度要提高一级。实验者自始至终待在房间里面。实际上,那位学生是个演员,他根本就没有受到电击,不过他曾受过培训,会装出受到电击后的反应,而且会犯许多错误。当电击变得厉害起来时,那个演员就开始大喊大叫和大声诅咒。到将使用标明“极端严重的电击”的时候,那个演员就安静下来,再也不回答问题了。毫不奇怪,此时很多受试者表示反对并要求停止实验,但实验者指示他们继续下去。令人震惊的是百分之六十五的受试者都坚持到了最高的电击强度(四百五十伏特),而且在三百伏特(也就是演员开始踢旁边的墙的时候)之前都没有停止过。实验结果说明,普通人可以做出很可怕的事情,如果处在权威位置上的某人命令他们这么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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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格兰姆,197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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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服从?一种看法是,对权威的服从在社会生活中是十分重要的,可能在进化的过程中服从就已经被植入了我们的遗传构造。事实上,文明生活的许多方面,如在法律、军队、学校等系统中,都需要人们服从权威人士的指示。但是,心理因素也可能影响服从。像礼貌待人这样的社会规范,可能会使受试者觉得难以拒绝继续完成实验,特别是在实验开始之后。拒绝继续完成实验意味着先前已经做的事情是错的,受试者可能会认为实验者很坏。为什么在战争中只有那么少的人不服从命令就变得比较容易理解了:和仅仅开罪某人相比,不服从受的惩罚要严重得多。实验者的在场也增加了服从的百分比:当指示用电话方式传达时,服从的百分比就从百分之六十五下降到了百分之二十一。另外,还有人作弊,给学生施以较弱的电击。因此,服从至少部分地依靠不断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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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9 米尔格兰姆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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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米尔格兰姆服从实验中用到的“电击设备”。(右上)受害人被绑在“电椅”上。(左下)一个受试者在“教学”前感受到了电击。(右下)这名受试者居然拒绝继续参加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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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个因素对这些实验中的服从也有影响,这两个因素和战争中见到的服从也有关联。第一,如果能离受害者远一些,那么,人们就更容易加害别人。假如教师不得不把学生的手强按到电极板上来处罚学生所犯的错误,那么,比起教师不必看到或碰到学生的情况,服从的情形就会少得多。这种情况和现代战争类似。在现代战争中,杀人者不必见到被杀者受苦,只要按一下按钮就行了。事实上,从心理学意义上说,用核武器杀一百万人比面对面杀一个人要容易些。第二,相信暴力只是实现有价值事业的手段,或意识形态上的合理化,也对服从有影响。在实验中,人们认为他们是在为科学研究做事情。当重复的实验与任何一所著名大学都无关的时候,肯服从指示的人就会减少了。同样,在战争中许多士兵理所当然地相信服从命令对他们的同胞最有利。对他们的培训宣扬了敌人的兽性,以此来培养对攻击性行动的积极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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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前问到受试者时,大多数人都很坚决,说他们不会从众或服从施放电击的指示。但大多数人的确从众或服从了,这个事实说明我们并不善于预测自己的行为。我们认为我们会做的事情同我们实际所做的事情之间存在差距。这很好地说明了,我们倾向于过高估计人格因素的重要性,而过低估计环境影响的重要性(基本归因误差)。服从和从众不一定是可取的,但是它们肯定对内聚力有所贡献,正是这种内聚力使得我们可以生活在文明社会里。例如,没有服从就不可能实施法律,没有某种程度的从众就不可能有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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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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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研究群体对个体的影响之外,社会心理学家还关注一个群体对另一个群体的影响。蓝眼珠—棕黄眼珠的实验(专栏9.2)说明了一个特定群体如何改变了一个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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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9.2 蓝眼珠好还是棕黄眼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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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听他们的老师讲,有棕黄眼珠的学生智力较高,是“更好”的人。老师给棕黄眼珠的孩子一些特权,比如坐在教室的前排。两组孩子的行为都变了:蓝眼珠的孩子出现自尊降低、心情抑郁的迹象,而且功课也做得差了,而棕黄眼珠的孩子则对他们的“低级同伴”吹毛求疵,咄咄逼人。几天之后,老师说她搞错了,蓝眼珠的孩子才是更优秀的,行为样式很快颠倒了,棕黄眼珠的孩子变得抑郁起来。当然,实验结束之后,要给孩子们解释一下这个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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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伦森和奥舍罗,19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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