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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泛性焦虑症是一种假设。但我从未意识到我的整个生命中有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从我无法掌握算数(算数学习障碍)以及由此产生的与母亲之间的紧张情况(父子关系问题)开始,一直到今天,事实上我发现某天,我对咖啡产生了神经过敏(咖啡因引起症),以及对工作的逃避(诈病)。我怀疑这可能是不同寻常的受害,从广泛性焦虑症到诈病,无生产力使我变得焦虑不安,但实际上我并非没有能力。两方面的能力我都有。以我的精神疾病来看,就连睡觉都没能提供喘息的机会。梦魇症,即诊断为受害者的梦里出现“被追寻或者被宣告失败”。而我所有的噩梦,都是一个人在大街上追着我大喊着:“你是一个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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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疯狂。也许,阅读这本《手册》是一个坏主意,尤其是当你没有受到专业的训练之时。又或者是美国精神病学协会陷入了疯狂,渴望为所有的生命标榜上精神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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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很多来自灾区的亲人都患有很多的精神障碍,抑郁症、精神分裂症和强迫症等等,真的是压倒一切的毁灭性打击。但就像L. J.戴维斯(L. J. Davis)在《哈珀斯》(Harpers)中回顾该《手册》时曾经写道,“很可能,那些有求爱障碍的人,是一个受困于其强迫症魔掌的无助的受害者,但同时,他也可能只是无聊地蠕动而寻找一种廉价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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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不理解是什么使人们发展成这样的。于是我决定,如果我要再进行一次旅程,在上层人士中尝试和发现精神疾病的问题,那么我便需要关于这个标签真实性的第二个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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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四处打听。是否有任何一家组织,专门记录那些精神科医师对他们的病患过分热心,结果却无疑是搞错了的偶然事件呢?这也是三天之后我结束与布莱恩·丹尼尔斯(Brian Daniels)的午餐之时所进行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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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是一个山达基(Scientology)信徒(反对盲目迷信科学)。他为山达基信徒一个国际网络的英国办事处工作,名字叫公民人权委员会(CCHR),是一个优秀的团队,决心向世界证明,精神科医生是邪恶的,必须予以制止。公民人权委员会办事处中有许多像布莱恩一样的山达基信徒,来自世界各地,每一天都在挖掘一些故事,旨在破坏精神科专业,并使得一些精神科医生感到羞耻或者关掉他们的诊所。对于精神科医生,布莱恩真是持有难以置信的偏见。当然,汤姆·克鲁斯(Tom Cruise)曾经在一个录音中以山达基信徒的立场说过:“我们是头脑上的权威!”但是,我想听到的是关于精神病治疗弄错了的真实资料,而布莱恩肯定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些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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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与一位领头的山达基信徒进行会晤是相当吓人的。我听说过他们孜孜不倦地追求教会反对者们的事情。我会在午餐时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使得自己陷入这样的情境吗?不过事实上,布莱恩和我的谈话进行得很愉快。我们分享了对精神病学彼此的不信任。诚然,布莱恩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而我仅仅是这几天才开始突发奇想,还主要是出于对《手册》诊断结果的失望,尽管它使我们的午餐有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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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详细地描述了他最近的成绩,就在几个星期之前发生的最高成就,那时,他的办公室正设法推翻在英国电视(UK TV)的日间节目中非常成功的精神病医生拉吉·佩尔绍德(psychiatrist Dr Raj Persa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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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吉医生一直深受人们的喜爱,即使有时候他也因为在报纸专栏讲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而备受批评。就如1996年法兰西斯·惠荫(Francis Wheen)发表在《卫报》(the Guardian)上的文章所说,在休·格兰特(Hugh Grant)被逮捕后(发生在1995年的洛杉矶招妓事件,对方的名字叫迪万·布朗[Divine Brown]),拉吉·佩尔绍德受《每日邮报》(Daily Mail)采访,请他分析休的同居女友伊丽莎白·赫莉(Liz Hurley)有关这一事件的评论。他认为:“事实上,她‘仍然感到困惑’,表明她对休的印象依旧没有完全破坏……她声称自己‘不在一个合适的状态去对未来作出任何决定’这个说法,是不祥之兆。它表明,未来依然不是昭然若揭的。”一年前,当刚出生的婴儿艾比·汉弗莱斯(Abbie Humphries)在医院被夺走之时,《每日邮报》便惊讶是怎样的女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幸运的是,佩尔绍德医生出面解释,说绑匪可能有一些原因“需要一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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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其他一些诸如此类的事件。而2007年底,佩尔绍德在布莱恩的煽动下因抄袭而被总医务委员会(General Medical Council)调查。他写了一篇文章,攻击科学论对于精神病学的战争;文章大概三百字左右,似乎纯粹就是对斯蒂芬·肯特(Stephen Kent)早期一篇攻击教会文章的逐字复制,斯蒂芬·肯特是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University of Alberta)社会学教授。而其他的抄袭事件随后也败露了,他被认定有罪,并且暂停其精神科医生执照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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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吉医生的耻辱,使得对名人人格障碍的审查变得更加仔细和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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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报》提出一个疑问:“是佩尔绍德是一个自恋狂呢,还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并不属于学术界,受到自我怀疑的折磨,使他不遵守学术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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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不再出现在电视或者报纸上。布莱恩似乎悄悄地为他的成功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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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个想法很感兴趣,”我对他说,“我们许多领导者都患有精神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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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提到“精神疾病”这个词时,布莱恩的双眼稍微变得有神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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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首先,”我说,“我想要确保我可以依赖这些人做的诊断。因此,你现在有什么正在忙的事情,能证明给我看精神科医生不值得信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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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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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布莱恩说,“托尼(T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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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道:“谁是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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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德莫(Broadmoor)的托尼。”布莱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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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布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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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德莫全名是布罗德莫精神病院。这里一度被称为布罗德莫刑事疯人院(Broadmoor Criminal Lunatic Asylum)。这是关押伊恩·布雷迪(Ian Brady)的地方,摩尔人的凶手(Moors Murderer),曾在20世纪60年代杀死了三个孩子和两个十几岁的青少年;以及彼得萨特克利夫(Peter Sutcliffe),约克郡开膛手(Yorkshire Ripper),在20世纪70年代杀死了13个妇女,他匍匐在她们的身后,然后用锤子打击头部致死;还有肯尼斯·厄斯金(Kenneth Erskine),斯托克韦尔扼杀者(the Stockwell Strangler),在1986年谋杀了7个老人;以及罗伯特·纳珀(Robert Napper),在1992年7月,温布尔登康芒(Wimbledon Common),谋杀了蕾切尔·尼克尔(Rachel Nickell),在其三岁大的儿子面前连续刺了她49刀。布罗德莫是人们关押恋童癖者、连环杀手的地方,那是些不能自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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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做了什么?”我问布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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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是清醒的!”布莱恩说,“他在那里的行为都是假装的!而现在他被困在那里了。没有人会相信他的神志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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