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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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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布莱恩说，“托尼（T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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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道：“谁是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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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德莫（Broadmoor）的托尼。”布莱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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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布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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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德莫全名是布罗德莫精神病院。这里一度被称为布罗德莫刑事疯人院（Broadmoor Criminal Lunatic Asylum）。这是关押伊恩·布雷迪（Ian Brady）的地方，摩尔人的凶手（Moors Murderer），曾在20世纪60年代杀死了三个孩子和两个十几岁的青少年；以及彼得萨特克利夫（Peter Sutcliffe），约克郡开膛手（Yorkshire Ripper），在20世纪70年代杀死了13个妇女，他匍匐在她们的身后，然后用锤子打击头部致死；还有肯尼斯·厄斯金（Kenneth Erskine），斯托克韦尔扼杀者（the Stockwell Strangler），在1986年谋杀了7个老人；以及罗伯特·纳珀（Robert Napper），在1992年7月，温布尔登康芒（Wimbledon Common），谋杀了蕾切尔·尼克尔（Rachel Nickell），在其三岁大的儿子面前连续刺了她49刀。布罗德莫是人们关押恋童癖者、连环杀手的地方，那是些不能自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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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做了什么？”我问布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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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是清醒的！”布莱恩说，“他在那里的行为都是假装的！而现在他被困在那里了。没有人会相信他的神志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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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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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他因为一些事情被拘捕了，”布莱恩开始讲述，“我认为他是打败了什么人或什么东西，而他决定假冒疯狂，以逃脱监狱服刑。他以为他会被送到一些轻松的当地医院，但是他们把他送到了布罗德莫！于是他被困住了！他越是试图说服他的精神科医生他没有疯，他们越是将之作为他就是疯子的证据。他不是山达基教徒或者其他的什么教徒，但我们正尽力地在法庭上帮助他。如果你想证明精神科医生是一群傻子，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都是即兴发挥地胡扯，那么你应该见见托尼。你愿意让我试试让你进入布罗德莫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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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吗？真有一个健全的人在布罗德莫？我开始自动思考，如果我要证明我是理智的，我会怎么做。我想，只要我是正常的，基本上表现出健全的自我就足够了，但我可能会表现得过分地有礼貌，乐于助人和有着强硬的态度，那么我就会像眼神中充满着惊慌的疯狂的男管家一样。再加上，当我处在一个疯狂的环境中时，我几乎就会瞬间疯狂了，证据便是我最近在去哥德堡的瑞安航空的飞机上尖叫道“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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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托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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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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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德莫游客中心，被粉刷成了一个充满城市休闲的复杂又平静的色调，都是桃色的、粉色的，带着渴望。墙壁上有着大型的粉彩画，画着通向日出海滩的法国式大门。该建筑被称为恒康中心（the Wellness Cent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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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坐从伦敦出发的火车到了这里。行进到肯普顿公园（Kempton Park）时，我开始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呵欠。往往在倍感压力之时我就会出现这种状态。显然，犬科动物也是如此，它们在焦虑的时候会打起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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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在车站接到我，然后短距离地驱车便到了医院。我们通过了两个警戒线。“你有手机吗？”这是卫兵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录音设备？一个藏有钢锯的蛋糕？梯子？”审核完毕之后，我们才通过了一道围栏接着一道的高安全性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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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等待托尼的时候，布莱恩说道：“我觉得托尼是唯一一个在残疾人士服务部（DSPD）中拥有特权的人，可以在恒康中心会见其他地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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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人士服务部的立场是什么？”我问道，“托尼住在布罗德莫中最危险的人群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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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笑着说道：“太疯狂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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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们开始缓慢地走进来，坐在固定好的椅子上，与自己的亲人见面。他们看着彼此的样子都很相似、很温顺，眼神中充满了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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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用药过多了。”布莱恩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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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大多是超重的，穿着宽松、舒适的T恤和充满弹性的运动裤。可能这里没任何事情可做，除了不停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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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知道有没有其中一个人是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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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喝着茶，同他们的访客吃着配药师给的巧克力棒。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年轻人，二十多岁，他们的访客都是父母。也有年纪稍大的，通常是他们的合作伙伴和孩子们来看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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