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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的声音因愤怒和失望而增大。我听到了这个声音穿过残疾人士服务部,反复地回响。然后他控制住了自己,再次地降低了自己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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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便会像这样被监禁在某处,”他说道,“如果我只是顺从法律坐了牢,我可能七年前就被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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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更多关于心理变态的测试,”我对托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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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一个是他们用于评估你是否不负责任的问题:‘你与罪犯混杂在一起吗?’这是当然了,我与罪犯混在一起。我住在血淋淋的布罗德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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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明确他的观点。但是,仍然值得注意的是,布莱恩和托尼知道他们可能失去我的危险。他打来电话,问我是否想再访问托尼最后一次。他说,他有一个问题想问托尼,并且希望我能听到他的回答。因此,我们三个人在布罗德莫恒康中心星期天的午餐时间吃了一些巧克力,在药剂师指导下喝了一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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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这次没有穿细条纹,但他仍然是迄今为止,在满屋的危险人员和拥有严重人格障碍的患者中,最为衣冠楚楚的一个潜在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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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稍微地谈了一会儿。我告诉他我想为这个故事改变一下他的名字。我请他选择一个名称。我们决定还是用托尼。托尼说,他知道这是他的运气,他们才会阅读过这些书并作出诊断,认为他患有身份认同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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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布莱恩突然俯身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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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到自责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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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立即身体前倾着回答说:“我的反省是,我不仅搞砸了受害者的生活,也搞砸了我自己的生活和我的家人的生活,这就是我的悔过。我本来可以做很多事情。而我现在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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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凝神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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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悔恨的声音似乎有点慌乱?我思考着。我看着托尼。他们专门排练过这个吗?是为了在我面前表演吗?如果他真的感到悔恨,他也不会说,“我的反省是,我不仅搞砸了我自己的生活和我的家人的生活,也搞砸了受害者的生活?”会不会是他悔恨的发言也有顺序?或者,这正是正确的顺序而我却不知道。我应该希望他被释放吗?我不应该吗?我怎么才能知道呢?这些想法正肆虐地贯穿着我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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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自己眯起了眼睛,仿佛我试图在托尼和他的同伴的头骨上戳个窟窿。我现在因极大的好奇心而看起来怪异的面部表情,让我不得不回忆起在咖世家咖啡的时候,黛博拉第一次将《存在或虚无》递给我的情景。托尼和布莱恩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在失望中,这两名男子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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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那里,就像一个业余侦探试图在字里行间找出什么讯息来。”布莱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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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正是这样。”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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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所有精神科医生正在做的!”布莱恩说,“看见了吧?他们不过是业余侦探!但是,他们已经得到了影响假释议会的权力:为了使得别人像托尼一样被锁定在此——如果他们也不幸地在鲍勃·黑尔的心理变态测试表这项测试中失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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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心理学:发现潜伏在日常生活中的疯狂 第三章 被书写的精神病人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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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法国精神病学家菲利浦·皮内尔(Philippe Pinel)早在19世纪提出的建议:有一种疯狂的行为,却不涉及躁狂症(mania)或抑郁症(depression)或者精神病(psychosis)。他把它称作是“无妄想的精神错乱(manie sans delire)”。他说,表面上看起来,患者十分正常,但他们缺乏对于冲动的抑制,也容易出现暴力行为。直到1891年,德国医生J.L.A.科赫(J.L.A.Koch)发表了他的书籍《自卑的精神变态》(Die psychopathischen Minderwertigkeiten);自此,这种行为才得到了它的名称:精神变态(Psychopat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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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回到早些时候,回到鲍勃·黑尔之前的时代看一看,那时对于精神疾病的定义真是十分简陋。在1959年,英格兰和威尔士的新精神卫生法将精神病患者简单地定义为“一个持久的障碍或心灵的残疾(不论是否包括低于正常或者智弱),部分患者导致了侵略性的结果或极不负责任的行为,并且时常要求医疗治疗或易受医疗治疗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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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一致共识是,只有百分之一的人会患上这样的疾病,但他们造成的影响却是极其深远的,实际上,它可能以完全错误的方式重塑社会。就像一个人摔断了他的腿,伤得很严重,骨头也折到了奇怪的方向。于是,迫切的问题成为了,怎么样才能够治愈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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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的加拿大精神病医生认为,自己在20世纪60年代末找到了答案。他的名字是艾略特·巴克(Elliott Barker)。现在,他奇怪的故事几乎已经被淡忘了,除了客串过的事件或人物,一个曾经美丽的但现在早已过气的20世纪60年代的明星,一些无望的加拿大连环杀手的讣告;但当时,他的同辈们在观看他的实验时表现得非常兴奋。他站在不寻常的风口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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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个星期后,我碰巧读到托尼和艾茜·维丁在布罗德莫的学术论文中引用了他的观点,并试图理解精神变态的意义。从这些文献中可以看出他的热烈精神、他的稚气、他不寻常的理想主义,以及他对于他想治愈想象中的精神病患者的热情。也许是因为我从未在其它任何报道中,看到过对于精神失常在刑法上的主动庇护,于是我给他以及他的朋友们发了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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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略特的状态非常不好,不接受任何采访,”这是他一位不愿意透露名字的前同事回复的:“他是个很好的人,这些天来更是以极大的热情来帮助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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