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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11 “你父亲呢?”我问,“他在这一切之中又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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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13 阿德里安咳嗽了几声。“好吧,”他说,“私底下,医生和患者之间没有任何障碍,每个人都成了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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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15 一阵寂静之后,我说道:“当时我设想,在金斯利大厅中,每个人都将成为医生,我猜我对人们感到相当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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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17 “不,”阿德里安说。“每个人都成了病人。金斯利大厅是非常野性的。有一种不健康的对疯狂的尊重。我父亲做的第一件事是完全地失去自己,发疯,因为他有一部分便是完全他妈的疯了。在他的案件里,是喝醉酒的、野性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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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19 “这真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令人沮丧的想法,”我说,“如果你在一个房间里,一端是疯狂,另一端则是理智,而人类的天性是转向疯狂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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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21 阿德里安点点头。他说,像艾略特·巴克那样的游客会一直对最黑暗的角落保持距离,例如像玛丽·巴恩斯的房间和他父亲醉酒后的疯狂,而转向对印度丝绸的欣赏,以及与肖恩·康纳利一起出席令人愉快的诗歌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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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23 “顺便说一句,”我说,“他们曾经制定过一个成功的大便政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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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25 “是的,”阿德里安回答。“我爸的同事说,她想将她的大便画出来。也许我们应该给予她一些绘画工具。而这竟然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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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27 玛丽·巴恩斯最终成为了一个举办过很多次画展的艺术家。她的画在整个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受到了极大的推崇,她的画阐明了一个疯狂的、丰富多彩的、痛苦的、旺盛的、复杂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内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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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29 阿德里安说:“它摆脱了大便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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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31 艾略特·巴克从伦敦返回之后,他的大脑因其冒险旅程后迸发的激进想法而变得一片混乱,并将这些想法应用于橡树岭医院内的精神病患者身上,处理安大略省(Ontario)那些失去理智而犯下的刑事罪行。因对其冒险旅程的某些细节留下了深刻印象,医院董事局为他提供了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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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33 他第一天在橡树岭见到的的精神病患者,与R.D.莱恩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们一点也不一样。虽说他们无疑是疯狂的,但你永远不会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看上去非常普通。艾略特推断,这是因为他们埋葬了他们的疯狂举止,深藏在正常的外表下。如果他们的疯狂在某种程度上只能带来表面的影响,也许他们就可以自我解决,患者们也能重生,成为另外一类人。而另外一种患者是明显的:除非可以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性格,这些年轻男子注定要被终生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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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35 因此,他成功地从加拿大政府得到了权限,获得了大批量的迷幻药(从政府认可的位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的康欧特实验室[Connaught Laboratories]获得),精心挑选了一批精神变态(他在1968年10月的《加拿大犯罪和刑事司法》[Canadian Journal of Corrections]杂志上发表的文章中解释道,“这些患者有着一定的口头表达能力,他们大多数都比较年轻,是年龄在17到25岁之间的智能型罪犯”),带他们到他命名为“全裸空间”(Total Encounter Capsule)的地方,这是一个漆成绿色的小房间,并要求他们脱掉自己的衣服。这真是一个激进的里程碑:世界第一个心理路径上的马拉松式裸体心理治疗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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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37 艾略特的原始的、赤裸裸的、迷幻的、刺激的会议延伸到了惊人的11天。精神病患者每天醒来之后便直面他们最黑暗的角落,痴痴地企图能够好起来。他们心无杂念,房间中没有电视、没有衣物、没有钟表、没有日历,只有持续不断的讨论(每周至少100个小时)自己的感情。当他们感到饿了,他们就通过墙壁上突出的食管吸食食物。这有点像保罗·本德林的裸体心理辅导,鼓励患者们通过大叫和抓墙壁等方式去表达最原始的情感,并且禁止性幻想和对对方的渴望,用“橡树岭内部报告”中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在这样做的时候处于觉醒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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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39 我的猜测是,比起针对心理变态杀人犯的安全设施,棕榈泉度假区的环境将是更加愉快的一次经验。艾略特本人缺席,他从后面的一面单向镜里看着这一切。他不会治疗精神病患者。他们会推翻资产阶级结构的传统心理治疗,变成彼此的精神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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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41 还会有一些不经意的怪异接触。例如,因为不可回避的访问者,造成了一些不方便。比如政府主动地揭露这些精神病院,从而让一些本地的青少年旅行团前来探访。这引发了艾略特的一个难题。他怎么能保证,在那些陌生人面前不会削弱他花了几个月时间创建起来的激进气氛呢?然后,他灵机一动,得到了一些特别恐怖的以可怕的方式自杀的犯罪现场的照片,比如一些面对面的拍摄,然后他将照片挂在游客的脖子周围。现在,精神病患者们在能看到的所有地方,都直面着可怕的暴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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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43 艾略特早期的报告是比较悲观的,内部的气氛也是紧张的。精神病患者愤怒地盯着对方。有的时候甚至一整天都没人说话。一些不合作的囚犯尤其对被逼着参与一些例行程序,感到非常愤怒,他们被逼着讨论他们不想要听的原因,深入讨论他们的感受。其他的一些则被强迫穿上小女孩式礼服(非政府组织合作制定的精神病患者惩罚方案)。再加上,没有人喜欢被窥视,看到一些少年好奇地经过窗外,发现他们的脖子上挂着巨大的犯罪现场照片晃来晃去。整个事情,所有的好的意图,看起来似乎都是注定要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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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47 我设法追查到一个前橡树岭的犯人,他曾被艾略特邀请加入该计划。如今,史蒂夫·史密斯(Steve Smith)在温哥华(Vancouver)提供有机玻璃业务。他的生活既成功又普通。但在20世纪60年代后期,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流浪汉,在1968年的冬季因服用迷幻药犯下了偷车罪而被捕,在橡树岭被监禁了3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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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49 “我记得艾略特·巴克来到我的房间,”史蒂夫告诉我,“他非常迷人,又镇静。他搂着我的肩膀,然后叫我史蒂夫。这是第一次用这个名字叫我。他问我,我是否认为自己是精神病患者。我回答我不这样认为。‘那么,我告诉你,’他说,‘我认为你是一个非常明显的心理变态。我想让你知道,一些就像你这样的人已经被锁在这里超过20年。但我们这里有一个程序可以帮助你的病情。’我当时只有18岁,偷了一辆车,在那时候不完全算得上是一个罪犯,却被锁在一个密闭空间中11天,周围是一群精神变态。我们中的很多人都使用东莨菪碱(一种镇静剂),他们都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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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51 “他们说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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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53 “他们在帮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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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55 “在这个计划中,有什么你自己认为最深刻的记忆吗?”我向史蒂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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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57 “那段时间我神志昏迷,”他说,“当我恢复知觉时,他们将我绑到彼得·伍德科克(Peter Woodcock)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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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308559 我问:“谁是彼得·伍德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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