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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说话的方式，”一名囚犯对另一个人说道，从他的声音中流露出真正的亲切。“你说话的方式极其特别，就像世界上的所有单词都归你所属。它们是你的个人财产，你让它们为你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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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艾略特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他，而他脸上的喜悦真是相当令人心碎。他试图隐瞒一切，试图营造一种专业的氛围，但你可以辨别出来。他的精神病患者都开始变得温和。有一些人甚至告诉他们的假释委员会，在完成他们的治疗之前不要考虑假释这个事情。当局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在此之前，还从未有过病患提出不要释放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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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20世纪70年代中期，橡树岭的环境变得有点太漂亮了。当艾略特觉得有点累了，有点体力超支，想要休息一会儿并降降压力的时候，一个天才，年轻的精神科医生盖瑞·迈尔（Gary Maier）开始管理一切事务。在盖瑞·迈尔的领导下，橡树岭的工作人员对所发生的事情保持沉默寡言。“确定的是，他绝对不是艾略特，”一名不愿说出名字的工作人员在电子邮件中说道，“艾略特在任何场合都保守得古怪，但拥有前瞻性的治疗思路，而盖瑞是一个长头发的爱穿凉鞋的嬉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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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盖瑞·迈尔生活在威斯康星州麦迪逊市（Madison），处于半退休状态，但仍然在两个最高安全级别的监狱里积极从事着精神病的诊疗。当我和他在密尔沃基（Milwaukee）市中心的国宾饭店（Ambassador Hotel）的早餐时间会面时，他告诉我，他第一次听到艾略特的计划，是在政府主办的招聘精神病学毕业生的研讨会中。巴里·博伊（Barry Boyd），橡树岭精神病院的管理者是发言者之一。他向听众们歌颂了艾略特的事迹，并讲述了他们的许多成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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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马特·拉姆（Matt Lamb），”盖瑞说。“这家伙明显地杀了人……”（19岁的马特·拉姆在1967年1月一直躲在在加拿大安大略省温莎［Windsor］的巴士站附近。当一群年轻人经过那里时，他从后面的树丛里跳出来，一个字也没说便朝他们开枪。其中，一个20岁的女人和一个21岁的男子被枪击致死。）“……而当他们问他在杀那些陌生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说，就像杀死虫子一样简单。我不想这么说，但他受到艾略特明星般的待遇，艾略特的个性就如那些精神病患者一样冷漠，而他似乎也真的因那个计划而变得温暖，并从中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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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些精神病学毕业生听到巴里·博伊在招聘研讨会上回忆起马特·拉姆的故事时，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马特·拉姆现在是一个自由的人，于1973年宣布被治愈，这是一个精神病院的成功故事，他还和艾略特和他的家人居住在他们的农场里，平和地度过着每一天，美化着农场围栏，并思考自己的未来。他不再惹麻烦，但学者们达成的共识是，精神病患者往往会再次陷入混乱。邀请马特·拉姆一起生活是一个信仰的巨大飞跃，感觉就像驯兽师与他的狮子共享一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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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盖瑞没有感到特别惊讶。他高兴地紧紧握握住巴里·博伊的双手。到了晚上，在研讨会结束后，他走向巴里·博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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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里有一个到橡树岭的工作机会……”他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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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艾略特在寻找一个工作伙伴，而几周之后，他们推荐了盖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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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盖瑞无意识地感到了超觉的体验，他将它作为正确选择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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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第一天上班的感觉怎么样？”我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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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就像在家里一样。”盖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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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瑞拥有着像监狱看守一般结实而健美的好身材，但他的亲切和眼神却像一个67岁的嬉皮士。他说，他当时看到在橡树岭的人们寻找着美好的灵魂，就像他一样。他凝视着他们的眼睛，他不害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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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凝视着另一人，你只能看到他对你关起大门，”他说，“所以，把它当作一个敲门的机会。如果他不要敞开大门，你就向他鞠躬，然后说，‘没关系。等你准备好了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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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着的门的背后是什么？”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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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盖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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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树岭是个自由的国度，盖瑞说，任何地方都非常自由：“如果有一名患者喜欢另一个房间的患者，他们可以在院子里见面。因此，它只需简单地离开他的身体，穿过墙壁，与另外那位患者做爱，再回到自己的房间即可。我们都认为只要他的情绪稳定，那么他就可以自由地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一直要求我个人评价一下他们调情的问题。我不知道其他同事有没有类似的经历。”盖瑞苦笑着说：“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那样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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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盖瑞生命当中最好的日子，他知道要怎么样让患者们好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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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真的相信我正在做的工作，这是大多数加拿大精神科医生都不能做的。”医院的管理员充分地相信他，让他带领他的精神病患者们来到未知的领域。例如梦之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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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会做梦，而我想捕捉到在他们的梦中发生了什么，”盖瑞说。“所以，在他们睡觉之前，我便牵着他们的手，说：‘让我体验一下这个社会里的梦想生活。’然后他们会悄悄地进入睡眠状态，然后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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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醒来之后，他们会直接奔向梦之组，其中包括人数相等的精神病患者和精神分裂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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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瑞说：“问题在于，精神分裂症患者们拥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生动的梦，他们会不停地做梦，但精神病患者则几乎很难做梦，能做一个梦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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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精神分裂症患者比精神病患者做更多的梦？”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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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盖瑞笑了起来。“我记得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梦通常带有色彩，一个更加激烈的梦就越有可能是彩色的；但精神病患者则不同，如果他们会做一个梦，这个梦则通常是黑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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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说道，组里讨论的结论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将会屈从于精神病患者，“但是忽然，可怜的精神病患者将不得不坐下来慢慢地听着精神分裂症患者讲述他们所做的一个、两个、三个……N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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