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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说，“那么，你是怎么开始进行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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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我能够想象他在想什么：“我累了，告诉他这些事情会耗费我大量的精力。我应该告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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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叹了口气，开始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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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正当艾略特·巴克在安大略省孕育出他的“全裸空间”计划时，鲍勃·黑尔在温哥华作为监狱心理学家工作。他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最高安全级别的监狱里。如今，它成为了一所监狱主题酒吧和餐吧，服务员们穿着条纹的监狱制服，菜的名字也以著名的囚犯们命名；但回溯过去，这就是一个生存环境极其艰辛的监狱，声誉也不好。鲍勃认为在艾略特的照顾下，精神病患者在正常的外表下掩饰了他们的疯狂。鲍勃不太喜欢理想主义。他的兴趣在于检测，而不是治愈。他被那些狡猾的精神病患者欺骗了这么多次。例如，在他开始在监狱工作的第一天起，监狱长告诉他，他需要一个统一的服装，于是让鲍勃去确认一下哪些犯人是裁缝。因此，鲍勃找出了裁缝，并对他进行了观察，看他是怎样全力工作的。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让一切都恰到好处：脚，小腿内侧等。鲍勃甚至觉得自己被感动了。即使在这种可怕的监狱里，还是有一个人对他的工作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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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做好的制服送到鲍勃手中时，他发现裤子的一条腿只达到他小腿的位置，而另一边则拖到了地上。夹克的袖子同样也是歪斜的。这已经不是人为的错误能解释的了。很明显，这个人想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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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患者老是让他不愉快。其中的一个人甚至在他将车子停在监狱的汽车修理部时剪断了刹车线。鲍勃很可能被杀害。于是他开始制定一些测试，以确定精神病患者可以以某种方式被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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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监狱里四处张贴告示，他期待为心理变态和非心理变态的测试招募志愿者。当然，有多人报了名。囚犯一直在寻找能够缓解无聊的事情。他将他们绑起来，一个接一个，通过脑电图、汗水统计器和血压测量机进行测试，甚至还有一台发电机。他向他们解释，他会从十开始倒数，当他数到一时，他们会受到非常痛苦的电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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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的巨大差异惊呆了鲍勃。非心理变态的志愿者（他们通常属于激情犯罪，或者是出生在极度贫穷的家庭或者是滥用暴力的家庭）悔恨地坚持着，将这个痛苦的电击当做他们应得的苦修，监视器显示了他们汗水量的急剧增加。鲍勃观察并记录着，他们是被吓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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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当你数到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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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施了电击。”鲍勃笑着说，“我们真的使用了强烈的电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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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精神病患者呢？”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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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没有被吓出一身汗，”鲍勃说，“什么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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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鲍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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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补充说，“到一定的时间，还是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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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电击的时候吗？”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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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当不太愉快的事情发生时，精神病患者给予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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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尖叫吗？”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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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鲍勃说。但测试似乎表明，杏仁体（大脑的一部分）应该将不愉快和恐惧的信号发送到中央神经系统，但它似乎无法正常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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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这是鲍勃的第一个线索，精神病患者的大脑与常人不同。但他再次进行测试之后，感到更加惊讶。这一次的精神病患者都知道这到底是多大的痛苦，但当鲍勃数到一时，他们依然没有紧张得出汗。鲍勃发现了艾略特几年都意识不到的：精神病患者很可能会重犯以前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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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于电击的疼痛没有记忆，即使这是几分钟之前才发生过的，”鲍勃说，“那么，假释期内，威胁他们如果再犯案会再次被关入监狱又有何意义呢？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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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另一个实验，惊吓反射试验，他让被邀请的精神病患者和非精神病患者看一些怪诞的形象，例如犯罪现场的照片，一些肿胀的面孔，然后，当他们在预计下一张图片是什么之时，鲍勃就发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响。非精神病患者会惊讶地跳起来，而精神病患者则相对保持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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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勃知道，如果我们正在座位边上，我们肯定会跳得更高。如果我们在看一部恐怖电影，而有人发出了意想不到的噪音，我们会被吓得从位子上跳起来。但是，如果我们全神贯注在某件事上，比方说纵横字谜，而这时有人惊动我们，我们的反应便不会太明显。因此，鲍勃推断，当精神病患者看到这些可怕的面孔，他们不是吓坏了，而是被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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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鲍勃的实验结果来看，精神病患者看到那些被炸开的脸庞时的反应，就好像是记者们收到神秘邮件时的反应一样。或者说，就像我们在猜测布罗德莫中的患者们是否是装作疯狂的，我们把这种猜测当做一个很迷人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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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勃对自己的发现很兴奋，他将他的报告寄到了《科学》（The Science）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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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没有发表我的文章，而是寄回来，”他说，“给我写了一封信。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写道：‘坦白地说，我们发现你描绘的一些脑电波图十分奇怪。这些脑电图不可能来自现实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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