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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威尔士西部的三日到了最后的时刻。鲍勃在最后也不忘给我们一个惊喜,他出人意料地将一个被近距离射杀的人的脸部特写投影到屏幕上。这是继他将我们哄骗到一个虚假的安全空间,在我们看到夏季的公园、漂亮的湖泊,以及在湖中嬉戏的鸭子之后,所放映的照片。但在这张照片中,血迹和软骨随处可见。该名男子的眼睛突出,就似要从眼窝中蹦出来似的。他的鼻子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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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上帝啊。”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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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我的身体就因无比震撼而感到休克、晕眩、难受和虚弱。鲍勃说,这种敏感的反应,是由于我们的扁桃腺和中枢神经系统在悲伤或痛苦等情绪的刺激下所引起的。这是我在受到惊吓之时所做出的反应,比如,在黑暗中突然跳出一个人。或者当我们意识到我们做了一些可怕的事情,那是恐惧、内疚和自责的感觉,是我们有良知的物理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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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勃说道:“这是一种精神病患者永远也体会不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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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随着研究的更加深入,我们越来越清楚地知道,精神病患者的中心问题便是大脑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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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实验室研究的结果都是非常一致的,”他说,“他们发现这些个体是以异常的方式被情绪影响着。语言、文字所要表达的和情感内涵不太相同。不知何故,他们将语言和情感分裂开来。各部位的边缘系统都无法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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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展示的结束,我们的精神变态定位课程也结束了。我们在停车场聚集在一起,分享我们各自学到的部分,我对一位参与者说道:“你肯定会同情那些精神病患者,对吧?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扁桃腺的病变而起,如果说,这不是他们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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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会为他们感到惋惜?”他回答:“他们也不在乎我们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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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勃·黑尔把我叫了过去,非常着急。他必须要准时搭上从加地夫(Cardiff)到希斯罗(Heathrow)机场的列车,这样才能飞回温哥华。我应该顺便载他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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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发现之前便看到了那番景象:一辆汽车翻车了。司机依旧坐在他的位子上,仿佛和善地等着谁来帮助他再次拐到正确的道路上,然后他就可以继续自己的旅程。我想,“他好像是一名患者,”但后来我意识到,他是不自觉地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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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乘客就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她盘腿而坐,似乎脑中是一片空白。她肯定是刚刚从窗口处被甩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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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远远地看着现场。其他人都已经停好了车子,跑到了事发现场,我只是继续行驶,庆幸自己不用去管这件事。然后我便开始担心,自己对于不愉快的责任的逃避行为是否符合特点8:无情/缺乏换位思考——“他只关心当下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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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后视镜,看到那些好心的撒马利亚人(Samaritans,意谓乐善好施或见义勇为的人)冲向翻倒的汽车周围,而我则继续开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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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片刻之后,鲍勃突然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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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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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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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驾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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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偏离了道路。”鲍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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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我没有。”我回答。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说道:“我只是被那个事故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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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会被事故所影响毕竟还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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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勃说,这是由于我的杏仁体和中枢神经系统接收到恐惧的信号而做出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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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这样的,”我点点头,“我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事故的发生。这真是十分地刺耳又不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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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实感受到了。”鲍勃说,“若是精神病患者看到这场撞车事故,他们的杏仁体应该就不会运作,也不会在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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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么我就是精神病患者的对立面了,”我说道,“既然我的杏仁体和中枢神经系统彼此的碰撞过于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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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能专心地驾驶吗?”鲍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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