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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每天晚上我一躺下,脑子里就像被谁设定了单曲循环似的,一遍又一遍响起旋律,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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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失眠了一个星期,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和我妈妈朝夕相处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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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某天早上我再次在悠扬的草原情歌中醒来时,我告诉自己,今天,没错,就是今天,我不能再赖在家里听凤凰传奇和曲旦卓玛了,我要让自己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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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街上发现有一家炒货行招服务员,就进去应聘了。接着我就卖起了山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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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普及一下,当时我在临安,临安是著名的中国山核桃产地,所以街头巷尾都是卖山核桃的商店,尤其此时年关将近,山核桃已经成为临安人饭前饭后最热门的话题。山核桃呢,是一种落叶乔木,因为具有极高的营养价值和独特的口感风味,已经成为广受欢迎的高档坚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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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远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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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是一个身材严重变形裹着碎花棉衣的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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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我 :你以前卖过山核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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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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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问 :你知道现在山核桃多少钱一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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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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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那你吆喝一声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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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哎,卖山核桃嘞,被门夹过的山核桃,保证补你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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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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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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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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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说 :那你先去后面仓库学学怎么包装山核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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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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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在一个冻得要死,哈一口就能变成白气的仓库里包装了一下午山核桃。回想起过往峥嵘岁月,再看看脚下的山核桃,当时就有一种领导下乡体验基层生活和微服私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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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工作结束。这种简单的劳动密集型工作并没有难倒我。回到家除了腰部有点发酸之外,其他都还行,洗漱完 10 点上床,脑子里不再是凤凰传奇,而是今天的山核桃,想着想着很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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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8 点起床,吃完早饭跟我妈说去参加同学婚礼,匆忙出门。炒货行 8 点半准时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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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说 :小江,你昨天表现不错嘛,今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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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老板,我今天不想坐小板凳包装山核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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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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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我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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