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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雪莉在史蒂夫的二年级教室里坐了好几周，直到史蒂夫终于可以主动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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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属于分离焦虑。”雪莉告诉我，“当时，我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现象，但我们知道他内心很紧张，我们知道他需要克服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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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当我让史蒂夫讲述他在大学第一学期的痛苦经历时，我指出，如果有人只听到了这一部分的故事，而没有听到他成长中的其他经历，那么他可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史蒂夫的父亲是个暴君。你想想什么样的父母会拒绝儿子回家的请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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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说：“是啊，所有的故事都需要背景，对吧？”这个背景就是：我爸爸了解我。他知道我想跑回家，但如果他允许我这样做了，就是让我屈服于我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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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充满爱的行为。”史蒂夫总结说，“很严厉，但充满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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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严厉的爱和虐待之间，有一条细细的分隔线，不是吗？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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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决定其实是由我自己做出的。”史蒂夫说，“我知道，父亲不想让我成为他。首先，父母需要做一些事情，证明给孩子：‘我不想让你只是按照我说的去做，去控制你，让你像我一样，让你做我所做的事，要求你弥补我没有做好的。’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告诉我，我所做的事无关他和他的需要，他只是想给我拥有的一切。”严厉的爱的基础是无私，我认为这是至关重要的。如果父母只是想控制你，孩子是会感觉得到的。我知道我的父母通过每一种方式表达出来的信息都是：‘我们期待看到你的成功，我们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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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杨的故事让你明白，“严厉”和“爱”不见得是互相矛盾的，请暂且保留这一想法，再来看看弗朗西斯卡·马丁内兹和她的父母，亚历克斯和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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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卡被《观察家》杂志称为英国最幽默的喜剧家之一，她的演出门票经常被世界各地的观众抢购一空。在日常生活中，她打破了杨家“不许谩骂”的规则，而且，演出后她肯定会违反禁酒令。像她的父母一样，弗朗西斯卡是一个终身的素食主义者，她不信教，在政治上偏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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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卡两岁时被诊断患有脑瘫，医生说她“永远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但她的父母认为，医生并不能决定他们的女儿将成为什么样的人。无论是谁，成为一名喜剧明星都需要坚毅的品质，但如果你连清晰发音和走上舞台都是一个挑战，那么你可能需要更加坚毅。像其他有抱负的喜剧人一样，弗朗西斯卡也有过单程开车4小时去做10分钟没有报酬的表演、给冷漠而忙碌的电视制作人打了无数的电话却被怠慢等经历。和大多数同行不同的是，她在每次演出之前都需要做呼吸和发声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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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把我的勤奋和激情归功于自己。”她告诉我，“我认为这些品质来自我的家庭，我们家是非常有爱并且非常稳定的，父母无条件的支持和满满的正能量是我自信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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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么一个连以正常节奏走路和说话都费劲的女孩，弗朗西斯卡学校的辅导员对她选择娱乐业持怀疑态度。当她从高中辍学去追寻自己的职业生涯时，他们就更担心了：“哦，弗朗西斯卡，想想更现实的事吧，比如做电脑类的工作。”不过，坐办公室是弗朗西斯卡最受不了的工作。她问父母，她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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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随你的梦想。”亚历克斯告诉他的女儿，“如果实现不了，你可以重新评估自己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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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卡说：“我母亲同样支持我。我16岁就辍学去表演，我的父母对此很开心。他们允许我周末和朋友们一起泡吧，周围都是俏皮的男人和有色情名字的鸡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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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亚历克斯讨教他给出的“追随你的梦想”的建议。在对此做出解释之前，亚历克斯提醒我，弗朗西斯卡的哥哥拉乌尔也是高中就辍学，跟随一个著名的肖像画家学画画去了。“我们从不给任何一个孩子施加压力，也不会强迫他们成为医生、律师或诸如此类的人。我相信，当你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时，它就变成了一种职业。弗朗西斯卡和她的哥哥非常勤奋，他们对自己做的事充满激情，所以对他们来说，工作一点儿都不会对他们造成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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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完全同意：“我有一种直觉，生活以及自然和进化已经赋予了孩子们能力，以及他们的命运。就像一棵植物，如果我们以正确的方式对它施肥和浇水，它就会长得茁壮而强大。问题是要为孩子创造合适的环境——具有滋养性的，能倾听他们的需求并做出回应的环境。每个孩子都携带着自己有关未来的种子。如果我们相信他们，他们的兴趣就会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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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卡即便在逆境中也依然保持着希望，她将自己的这一品质归功于她“出奇的酷的”父母所给予她的无条件的支持：“坚持不懈，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相信自己能够做到。这种信念来自自我价值感，而自我价值感又来自我们从其他人那里获得的对自己生活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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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亚历克斯和蒂娜似乎是放任型教育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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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斯说：“事实上，我并不喜欢被宠坏的孩子。你必须无条件地去爱孩子们，但是，他们也需要引导，‘不，你不能用那根棍子打姐姐的头。’‘是的，你必须分享。’‘不，你不能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这样的教育方式不是没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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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斯让弗朗西斯卡做物理治疗练习，但弗朗西斯卡痛恨这些练习，她和父亲为此争吵了数年。弗朗西斯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简单地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而亚历克斯认为他需要坚定立场。正如她在书中所说：“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尽管我在很多方面都是快乐的，但中间仍夹杂着强烈的吵闹——摔门、掉眼泪和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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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冲突是否可以处理得更巧妙一些？这很难说。亚历克斯认为，当年他可以做得更好些。其实，真正触动我的是，充满温情、支持你追寻梦想的父母仍然需要制定教育的规矩。所以，将亚历克斯和蒂娜视为嬉皮士型父母，这种单维视角俨然是不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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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作家的亚历克斯在讲述他如何为孩子树立榜样时说：“要完成一件事情，你就必须坚持到底。我年轻的时候，曾遇到许多会写东西的人，他们会对我说，‘我也是一个作家，但我从来没有完成过任何作品。’要是这样的话，这些人就不是作家，他们只是能够在纸上写东西的人。如果你想写作，那就去写吧，写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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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对此表示同意，就像孩子们需要自由一样，他们也需要规矩。蒂娜是一名家庭教师，也是一名环保活动家，她看到很多父母与孩子之间进行着被她称为“乞求和恳求的谈判”。“我们教孩子生活在明确的原则和道德准则之下。”她说，“我们解释我们的理由，这样孩子们就会知道边界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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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们家没有电视机。”她补充说，“我觉得电视是一种催眠的媒介，我不想让它取代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所以我们家压根儿就没有电视机。如果孩子们想看一些特别的节目，他们就会跑到祖父母家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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