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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样一番评价,田地耕作得精细的人就会被称为“人格高尚的人”,会受到全村人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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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这个村子里的村民是通过劳动的成果——田地是否整齐,作物是否丰收,来判断一个人的人格的。田头工作出色、工作成果显著的人,就被认为是优秀的人,是人格高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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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来说,劳动是获取生活食粮的手段,但同时又是磨炼心志、修炼人格的手段。“出色的工作唯有出色的人才能完成”,这种简朴却切中肯綮的劳动观在原始社会中普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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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给人类带来近代文明的西方社会里,从基督教思想起源,“劳动乃是苦役”这个观点相当普及。这一点在《圣经》一开头的亚当和夏娃的故事中就表达得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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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人类的祖先,因为偷吃了上帝禁食的果实,被赶出伊甸乐园。原来在乐园里他们不需要劳动,但遭放逐后,为了得到食物,他们不得不怀着痛苦的心情开始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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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众所周知的故事里,人们是为了抵赎自己的“原罪”,才不得不接受“劳动”这种惩罚。于是劳动在人们的意识里成了一种负面的、否定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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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对于欧美人而言,劳动本是一种充满痛苦、让人厌恶的行为,因而产生了近代的劳动观:工作时间应该尽量缩短,工作报酬应该尽量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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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日本原本不存在这样的劳动观。不仅如此,过去的日本人,不管从事何种职业,总是从早到晚辛勤地劳动。他们认为劳动虽然艰辛,但却能带来喜悦感、自豪感,并能让人明白生活的意义,劳动是高贵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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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优秀的工匠,只要专心磨炼技能,制造出赏心悦目的产品,他们就会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和充实;因为他们认为劳动是既能磨炼技能又能磨炼心志的修行,他们把劳动看做是自我实现、完善人格的“精进”的道场。可以说多数日本人都曾经抱有这种有深度的、正确的劳动观和人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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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近年来,随着社会逐步西方化,日本人的劳动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就是本章开头所提到的,劳动是为了获得生活的食粮,劳动是“必要之恶”。因而许多日本人把劳动看做一项单纯的苦差事,甚至厌恶劳动,厌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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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法 “极度”认真地工作能扭转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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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么说,但我原本也不是一个热爱劳动的人,而且我曾经认为,在劳动中要遭受苦难的考验简直是不能接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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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时代,父母常用鹿儿岛方言教导我:“年轻时的苦难,出钱也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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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反驳说:“苦难?能卖了最好。”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出言不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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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艰苦的劳动可以磨炼自己的人格,可以修身养性,这样的道德说教,同现在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我也曾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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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学毕业的我,在京都一家濒临破产的企业“松风工业”就职以后,年轻人的这种浅薄的想法就被现实彻底地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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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风工业是一家制造绝缘瓷瓶的企业,原是在日本行业内颇具代表性的优秀企业之一。但在我入社时早已面目全非,迟发工资是家常便饭,公司已经走到了濒临倒闭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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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主家族内讧不断,劳资争议不绝。我去附近商店购物时,店主用同情的口吻对我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待在那样的破企业,老婆也找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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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们同期入社的人,一进公司就觉得“这样的公司令人生厌,我们应该有更好的去处”。大家聚到一块儿时就牢骚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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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正处于经济萧条时期,我也是靠恩师介绍才好不容易进了这家公司,本应心怀感激,情理上就更不该说公司的坏话了。然而,当时的我年少气盛,早把介绍人的恩义抛在一边,尽管自己对公司还没作出任何贡献,但牢骚怪话却比别人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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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公司还不到一年,同期加入公司的大学生就相继辞职了,最后留在这家破公司的除了我之外,只剩一位九州天草出身的京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我们俩商量后,决定报考自卫队干部候补生学校。结果我们俩都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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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入学需要户口簿的复印件,我写信给在鹿儿岛老家的哥哥,请他寄来,等了好久毫无音讯。结果是那位同事一个人进了干部候补生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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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老家不肯寄户口簿复印件给我,是因为我哥哥当时很恼火:“家里节衣缩食把你送进大学,多亏老师介绍才进了京都的公司,结果你不到半年就忍不住要辞职?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他气愤之余拒不寄送复印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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