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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航向150,高度保持两千,艾维安卡052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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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长此刻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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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德斯:告诉他们我们没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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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重新用电台联络塔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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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爬升高度保持三千,嗯,我们的燃油要耗尽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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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如此。航管员们只对“紧急”这个词敏感,但克劳斯还是没说出来。他只是在最后加一句“我们的燃油要耗尽了,先生”,前边还加上缓和语气的“嗯”。像这样的致命错误,艾维安卡公司的飞行员已经犯了不下10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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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德斯:你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没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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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是的,机长。我已经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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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德斯:Bueno(西班牙语: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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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在这种飞机失事的场景中,这种一来一往的对话真像阿伯特和科斯特洛[59]的喜剧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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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1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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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台:艾维安卡052航班,啊,我将指引你们向东北飞行15英里,然后你们开始进场程序。可以么?你们的燃油够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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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我猜行。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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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行。非常感谢。他们马上就坠机了!一个机组人员此时进入驾驶舱想了解当时的危急情况。随机工程师指了下打到底的油量表,用手指做了个割喉动作[60],但什么也没说。此后的5分钟内也没人说话。接着是一些例行电台通话和操作,紧接着随机工程师大叫道:“4号引擎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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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德斯接着说道:“快告诉我跑道在哪儿。”此时跑道还在16英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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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36秒,航管员进行了最后一次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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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台:你们的燃料足够到机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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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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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探052航班坠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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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次空难,有一点你必须明白,”拉特瓦特说道,“纽约空中交通管制中心的人员非常优秀,他们有能力利用有限的航空资源处理超量的空中交通问题;但他们同时也是出了名的没礼貌、盛气凌人、飞扬跋扈的一群人。有个著名的段子是说一个飞行员在纽约上空迷路。一旦进入这里,你想象不到情况多么复杂,简直就是迷宫。一个女航管员正冲这个飞行员发作,她说:‘够了。你不要再进行任何操作,也别跟我说话,直到我问你你再说。’后来航管员把这架飞机带了出来。之后飞行员拿起麦克风说道:‘女士,上辈子你是我老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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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行事方式真是不可思议。他们控制这里,所以大有‘这里我管事儿。闭上你的嘴,照我说的去做’的架势。他们会冲你发作。如果你想指出他们的引导有问题,你必须也冲他们发作。他们听了以后会说:‘那好吧。’但如果你不对他们发作,他们对你肯定不依不饶。我还记得有一次一架英国飞机飞到纽约,飞行员们是一路被纽约航管员骂下来的。英国飞行员说:‘你们的人应该到我们的希思罗机场,跟那儿的人学学怎么指挥飞机。’和纽约航管员的摩擦会对驾驶员的情绪造成影响。如果你不习惯这样跟人针锋相对,那纽约的航管员的确会使你心烦意乱。当时,艾维安卡航空的飞行员们一定是被他们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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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特瓦特并没有提及自己与肯尼迪机场航管员的不愉快经历——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没有,或是提起来太闹心,或是伤自尊,他不提是因为他以另一种眼光看待这些事。如果他在飞行中需要帮助,他会叫醒其他机组人员;如果他觉得降落在莫斯科不妥,那好,他会降落在赫尔辛基;如果赫尔辛基航管员顺风向引导他,他会要求逆风引导。第二天早晨,当他离开赫尔辛基时,他找反了跑道,他的副机长马上指出来。拉特瓦特笑着回忆这一段:“马萨是个瑞士人。他非常高兴能纠正我的错误,他还数落了我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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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特瓦特继续说道:“他们本来应该告诉航管员:‘我们没有足够燃料飞到指定机场了。’他们只需要说:‘我们不能那么做。我们必须10分钟之内降落。’而他们却在航管员面前表现得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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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的时候拉特瓦特变得谨慎小心起来,因为他开始论及有可能使我们中的一些人不愉快的文化特性问题。谈到目前,关于艾维安卡航空空难的离奇与神秘,我们已不能将空难原因简单归结为副机长克劳斯的失职与机长卡维德斯的疲劳驾驶了;一定有一些更深层,更为结构性的原因存在。空难会不会是因为机组人员都是哥伦比亚人造成的呢?“你看,美国飞行员肯定不能容忍这些。的确如此,”拉特瓦特说,“美国飞行员肯定会说:‘听着,伙计,我必须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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