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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的故事让我陷入了沉思。“我想起一个笑话，两个登山者遇到熊的故事。”我讲道，“一个人停下来把登山靴换成了跑鞋，另一个人惊奇地说：‘你疯了？你以为你能跑过熊吗？’那个人说：‘我不需要跑过熊，我只要能跑过你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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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如果你把这个笑话放到职场中，尤其是在经济困难的时候，不正视自己的能力就会让你陷入真正的麻烦。”霍华德嘲弄地笑了笑，“那头熊可以使你与晋升失之交臂，也可以在经济萧条期让你卷铺盖走人，这头熊就是挡在你与你的目标之间的凶残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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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总是自欺欺人，还怎么发现问题啊？”我问，“我的意思是，如果想完成某个特定的职场目标，以此来获得职场的满足感，并把它们归入你的精神遗产，你就该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具备相应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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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没错。”霍华德说完便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开口继续，“如果想知道你是不是在自欺欺人，那就问自己两个简单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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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我的核心竞争力，比如我自身拥有的知识、技能、个性，能不能很好地胜任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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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如果我的职场目标非常独特，门槛很高，比如我想拥有一份特定的职业，拥有一份特定工作，去某一家特定企业工作才可以满足，那么我的核心竞争力和那些跟我有同样目标的人相比有没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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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说，”他总结道，“在竞争激烈的就业市场，这两个问题同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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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核心竞争力不是我们达成目前或将来职业目标的唯一要素。”我反驳道，“努力工作、机遇、时机、选择、实现目标的先后，这些因素都可能会影响职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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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因素都是次要的，”他说，“以我的经验，在长远的事业之路上你的能力与天赋比这些外界因素更为重要。”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问题是，人们总是侧重于在他们拥有的核心竞争力基础上押宝，而从不会认真思考，或者更糟的是，人们总是无视自身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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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消化了一下他的意思，问道：“你怎么定义核心竞争力？虽然我的抛球和跑动能力都很强，但我不会靠打棒球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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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不会，我才不信你能打出个一流曲线球。”他笑着说，“这就是你所缺乏的核心竞争力。还是不要拿运动员举例了，这样容易产生误导，因为很多职业素养不能像安打率和上垒率那样直观地衡量。”他注视着打垒球的人们，仿佛在琢磨每个人身上具备的专业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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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可以把核心竞争力分为三类。”他说道，“有身体技能，比如歌手的音域，外科医生沉稳的手，破浪漂流选手的运动技能；有智力技能，如室内设计师对颜色的敏感，公关经理敏锐的记忆，税务律师对复杂信息的处理；还有性格技能，如在初次会面时的放松，处理突发事件的灵活性，处理复杂情况的从容性、诚实性，以及换位思考的随和性。”他停下来，补充道，“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受智慧和人脉驱动的经济社会里，人们往往对自己个性和情商方面的缺陷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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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我笑着说，“我曾经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做一名律师，我对法律很感兴趣，而且我觉得我的分析能力也很强，但我对自己是否拥有强大的记识能力来记住这些专业知识表示怀疑。同样，当我考虑要不要去读医学院时，我想到医学课业繁重，而我这个人很贪睡，如果不能保证充足的睡眠，我大概永远都不会拿到临床医学资格证。因此我也打消了做医生的念头。最终两个目标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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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很清楚自己缺少的是哪种能力，而且你也知道自己对这个目标并不是那么感兴趣，你知道这种职业并不适合你。”霍华德调皮地笑了，回答说，“如果我记得没错，当时你已经开始创业了，你的自身缺陷表现得还不是那么明显，但随着不断积累经验，你眼前的路也会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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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华德指的是被我太太称为“盛放卖花热”的经历。在创业初期，我买下了几家“盛放”鲜花连锁店。其实我对园艺经销业务没多大兴趣（这是我犯的投资错误之一），但我在一些大型特许经营管理企业有过相关工作经验，因此积累了一些特许经营方面的知识。抱着把这项业务做成“园艺经销界的星巴克”的雄心壮志，我接下了这笔生意。这项投资成了对我的创业、市场和管理的严峻考验。事实证明，我错得离谱，因为“盛放”园艺经销系统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缺陷。我高估了自己应对金融风险的能力，用浪漫的说法讲就是我好像又经历了一次差点把自己逼疯的大学时代。我意识到“孤注一掷，押双倍，有必要就把房子也抵押上”这种商业神话不是我该走的路线。经过深思熟虑，我最终放弃了这项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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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可以被称作我的启蒙教育吧。”我说，“那段时间真是煎熬。实话说，在事业上我以前从来没失败过，我从没想到我竟然会被‘盛放’连锁给搞垮。但这段经历告诉我，将来再做任何事业上的决定时，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充分考虑自己的能力和个性是否适合这项投资。回想起来，我当初的投资计划就存在着缺陷，这与我理解的风险投资是有差距的。我本来可以避免这种精神折磨和财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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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但时间不能倒流。”他回答道，“你不止一次听我说过，活在过去很难让人逃脱情绪的怪圈，而带着无怨无悔的大步向前却可以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所以，不要把这看成做交易输了钱，就把它当作获取重要信息所交的学费，这回你知道自己并不适合高风险投资工作。这种领悟对商务人士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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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华德的这个观点是建立在我自身的经验“盛放卖花热”上的。“在你前期创业的过程中，你发现自己缺乏某种实现事业目标的能力，但是不要忽视它。”他说，“只有经历过，才能发现自己是不是具有某种能力。有的时候，你要自己去做实验，测试你的能力。这时你要记住，把成本控制在最低水平，不要让自己付出太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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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怎么控制这种实验的损失？”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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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很多。”他说，“首先要投身于其中，想想你能为这个事业最大限度地投入多少，无论是时间、精力，还是最终你将获得经验和金钱。其次，要对你期待获得的结果或利益有一个明确的预算。然后，对你自身的能力水平要有一个清晰的认识，确保你的成本是最低的。最后，一定要让自己面对现实，不要在只拥有打网球单打的能力时拿自己当双打使，也别拿高级护士的要求对待一个只需要有家庭护理知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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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实验成功了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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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数据进行跟踪。”他说，“看你的感觉如何，主动对结果进行评估，用现实和你的预想做番比较。尤其要多注意一下在某些领域十分成功的人的核心竞争力和特殊能力，再想想你自己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并且，无论何时，”他在强调观点时轻轻拍了一下凳子，“在理智和情感上都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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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霍华德想起了在广场餐厅二层进行的那番对话，他说：“从几个方面来看，詹姆斯的经历和你的特许经营经历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你们都在核心竞争力方面做过正确的预估，但你们每人至少也犯过一个预估方面的错误，对你来说是对风险的承受能力，对他来说则是人际关系。而你略胜一筹的是，你从中学到了一课，而詹姆斯还依旧执迷不悟。他对那些他所不能胜任的能力过于执着。除此之外，在向目标努力时他不重视的那些细枝末节最终导致了他的失败。最重要的一点是，詹姆斯没有直面自己，没有直面在谈判桌上他的同事和别人给他的那种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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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如果詹姆斯的公司拥有有效的绩效考核或评估系统，也许他能更容易发现自己所面临的这种困境。但很明显，他们没有，而且他的谈判团队中的同事们也对他的这种缺陷冷眼旁观，视而不见。只有霍华德愿意当面评价詹姆斯的优势与劣势，给他敲响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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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我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为他感到难过。工作十余载，詹姆斯遇到了这个棘手的转折点，而且他现在需要重新考虑他的职业走向。从另一角度来看，这个转折点对他更像是‘不利的’，因为你根本感觉不到它和你是在同一条战线上。他在谈判团队里获取的工作经验非常可贵，如果他从事分析类型的工作，这会对他帮助很大。他可以自如地运用他的核心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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