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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11 雍正还用快马加鞭的方式把广东进贡的荔枝赐给年羹尧,“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只不过,这个荔枝不是送给杨贵妃的,而是送给年羹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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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13 此外,若是年羹尧得了什么病,或者是他的家人得了什么病,雍正皇帝更是老泪纵横,会给予各种关怀、各种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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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15 在他们君臣相交的过程中,我们渐渐地闻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气味,恍惚有一种好基友的感觉。有一次雍正皇帝给年羹尧的朱批御旨当中,就出现了这样的话:“最近朕心里烦得很,京城老不下雨,山东又闹蝗灾,听说你们陕西那儿下雨,不知道麦子淹了没有?我说这些不为什么,就是心里有点儿烦,我想跟你说说,你那里有什么事?”请注意,后面还有几个词,叫“随便徐徐奏来”,就是你随便写,慢慢奏,咱俩就是聊聊天、发发微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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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17 我们琢磨琢磨这话,这已经不是正常的君臣交流了,而是一种哥们儿间的互诉烦闷。说得更赤裸一点儿,有点儿像一个屌丝追女神发微信的内容:“我有点儿烦心事,你那儿有什么八卦?跟我聊聊呗。”这就有点儿不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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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19 再后来,雍正皇帝对年羹尧的器重,已经远远超出了皇帝和有职守在身的臣子之间的关系了。比如说雍正皇帝在东部搞一些改革,经常就这些事情问年羹尧,通常是用这种口气:“此事朕不洞彻,难定是非,和你商量。你意如何?”这其实并不是年羹尧职权范围内的事,你问他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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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21 还有一次,京城翰林院大考,考庶吉士,这是一次正常的文官系统的考试。雍正皇帝把卷子定完名次之后,觉得自己也拿不准,就把卷子给正在前线打仗的年羹尧送过去,让他帮自己排名次。这就是一个明显的示好,而且雍正经常跟九卿科道这些官讲,你们有什么事拿不准,不要问我,去问年羹尧,他主意大。这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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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23 年羹尧后来当然是嚣张跋扈得不得了,经常提拔自己的人。他有一个哥们儿,这哥们儿的小妾是年羹尧一个亲戚的干闺女,就是这么一层远房关系。年羹尧说这是自己人,就给皇帝上书要求提拔,于是这个人就被提拔了。然后雍正皇帝就跟这个人讲,你有什么事,就多请教年羹尧。雍正皇帝是知道他俩这关系的,但依然觉得既然他提拔了你,你就好好跟着他干。这表示一个君主把自己的君权都让渡了一点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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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25 到雍正二年(1724年)的时候,罗卜藏丹津的叛乱被平定了,雍正皇帝就更高兴了,居然赐予年羹尧“礼绝百僚”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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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27 而且在这个阶段,雍正皇帝给年羹尧下过几份朱批御旨,大概有这么几层意思,让我们这些后人简直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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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29 西宁兵捷奏悉。此番壮业伟功,承赖圣祖在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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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31 灵,自尔以下以至兵将,凡实心用命效力者,皆朕之恩人也,朕不知如何宠赐,方快寸衷!你此番西行,朕实不知如何疼你,方有颜对天地神明也。正当西宁危急之时,即一字一折恐朕心烦惊骇,委曲设法,间以闲字,尔此等用心爱我处,朕皆体到,每向怡、舅朕皆落泪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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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33 朕不为出色的皇帝,不能酬赏尔之待朕;尔不为超群之大臣,不能答应朕之知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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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35 不但朕心倚眷嘉奖,朕世世子孙及天下臣民当共倾心感悦。若稍有负心,便非朕之子孙也;稍有异心,便非我朝臣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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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37 这里面的第一层意思是说,你是大清朝的恩人。我们可以想想这个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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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39 第二层意思,你对朕这么好,朕不知怎样疼你,方对得起天地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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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41 第三层意思,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在前线打仗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每一封奏折、每一个字都体现了对我的爱。你写奏折的时候,怕我着急,不忍心跟我讲,经常故意悠闲写来,不把军情描述得那么急。这就是你爱我的表现,我心里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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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43 第四层意思,我经常把咱们之间的这番爱,讲给怡亲王允祥、舅舅隆科多这些“闺密”听,而且我是哭着讲的,经常讲着讲着就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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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45 第五层意思,如果我做不了一个好皇帝,就对不住你,我不光要对你好,还要做一个好皇帝才对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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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47 最后一层意思,如果我的子孙后代和臣民辜负了你,那他们就不配做我的子孙,就不配当我大清的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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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49 这完全就是一个女子给自己的情郎写情书的笔调——你那天给我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你是冒了那么大的雨去买的,我心里知道,我都哭着跟我的闺密说了。我要当你的好媳妇儿,才对得住你。而且以后只要在我们家,我爹、我妈谁说你不好,老娘都跟他玩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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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51 在中国的皇权社会里,皇帝亲笔的文献里面,从来没见过把话讲得如此过头的。这是雍正二年(1724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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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53 到了雍正三年(1725年)二月,年羹尧迎来了他人生的一个大拐点,从此就是一路跌停。至于为什么,其实没有人知道,但大致的时间可以推测得出来,这应该是发生在雍正二年(1724年)十月到十二月这两个月期间的事情。这个时候年羹尧回京面圣,和雍正有一些交往,至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外人是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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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55 历史学家有一些推论,有人说是因为年羹尧在军中太跋扈,但是,在古代,一个优秀的将领能够打胜仗,军令如山是最起码的条件。所以在我看来,这个推论不太能够说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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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57 还有一个传说,见于当时的野史笔记。说有一次年羹尧大雪天出门,天寒地冻,但很多随从依然把手扶在他的轿杠上。年羹尧突然动了仁慈之心,说:“去手!”他本意是想让大家把手拿开,以免手指被冻僵。结果所有的随从一听大帅有令,马上掏出腰刀把自己的手给剁掉了,年羹尧想制止都没来得及。我们听来好像很奇葩,但古代军中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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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435759 还有另外一个传说,年羹尧有一次在行军过程中吃饭,觉得饭菜味道不好,当即就把厨子推出去斩了。确实,大帅就得有这份威风,自己下发的命令,不管下属理解还是不理解都得立即执行,不执行就是死罪。包括岳飞等许多优秀的将领在军中都是这样的。所以如果非要说年羹尧在军中跋扈,这有点儿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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