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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承认了自己的真相,劳拉得以去过一段有创造性的全新人生。她现在知道自己已不再受到危险的威胁了,只要她能察觉到自己的父亲根本就是个懦夫,也从未帮助过她,因为他完全不想这么做,也因为他需要用劳拉来发泄他自己所受的伤,以便他永远不用去感觉这些伤口的存在。由于察觉了这些,劳拉的身体明显地平静了。原本那颗医生一定要开刀处理的肿瘤也很快地萎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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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拉在之前的一次心理治疗时,曾接受过观想方法的建议,她当时对这种方法抱持着很大的期望。她成功地记起一个场景,那时她才7岁,那位在其他方面都被理想化的父亲,由于妒忌而打了她。心理治疗师告诉她,她应该将父亲想象为友善的,并且试着以正面形象去取代负面的旧形象。这种方法真的帮助劳拉理想化父亲,持续了好几年。那段期间,她子宫内的肿瘤继续长大,直到她决定面对真相,真相向她传递有关她真实记忆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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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治疗会提供将负面感觉转化为正面的方法。这种操控方式通常有利于强化否认,否认的行为能让个案逃避自身(受到真实情绪暗示的)真相所带来的痛苦。因此,透过这种方法获得的成功只会持续一小段时间,而且还是相当有问题的。原始的负面情绪是身体的重要信号。如果这些情绪传递出来的讯息被置之不理,身体就必须发出新的讯息让人听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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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制造出来的正面感觉不只持续的时间很短,还会让我们停留在孩童时期的期望状态,希望父母总有一天会只展现他们好的一面,我们永远不需要感觉对他们的愤怒或恐惧。但如果我们希望真正长大成人,且活在我们当下的现实里,我们必须摆脱这种虚幻的天真的期待。为了做到这点,我们必须承认所谓的负面情绪,并且可以把这些情绪转换成有意义的感觉,借此了解产生情绪的真正原因,而不是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消除这些情绪。被人体会过的情绪不会永远存在,只有在被驱逐时,这些情绪才会在身体里筑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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纾压、按摩与各种身体疗法可以暂时带来很好的放松效果,让肌肉或结缔组织等部位摆脱压抑的情绪压力、缓和紧张,进而克服痛楚。但压力总会再度出现,如果情绪的来源依旧不为人所知,如果内在小孩对处罚的预期心理仍然非常强烈地存在于我们心中,我们依然会害怕惹恼父母或替代父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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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们被迫宽大地对待最初引发我们怒气的对象,那么那些常常受到推荐的“释放”、“排除怒气”的练习(像打枕头或拳击等),效果就会同样有限。劳拉尝试了许多这种练习,但永远只有短暂的成效,直到她准备好去感觉所有她对父亲的失望情绪,而且不仅只是去感觉怒气,还包括痛楚以及恐惧,她的子宫便在没有纾压练习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摆脱了那麻烦的肿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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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说谎 第三部·厌食症:对真正沟通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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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找不到合我胃口的食物。 如果我找到这样的食物,相信我, 我不会引人注意, 我会像你与大伙一样 吃得饱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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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兹•卡夫卡,(饥饿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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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说谎 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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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道德获得最大胜利的领域,是对厌食症的治疗。由于或多或少的明确警告:“你看看,你让父母多不开心,看他们为了你多么伤心难过!”随之会加强罹患厌食症的年轻人心中的罪恶感。饥饿的意义、饥饿的真正讯息,在这种警告中完全遭到忽视。然而厌食症则显示身体是多么清楚地对“它的主人”示警了疾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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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厌食症患者认为:“我必须敬爱与尊敬我的父母,原谅他们所做的一切,了解他们,正面思考,学会遗忘。这些我必须全都做到,而且绝对不能显现出我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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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我强迫自己去感觉不属于我的感觉,如果我不再知道我真正感觉到、想要的、希望的,以及需要的是什么,以及为什么我要做人们教我去做的事情时,那个我(真正的我)究竟还会是谁呢?我可以强迫在工作、运动、日常生活方面等获得很高的成就,但当我想强迫自己去感觉的时候(不管是不是借由酒精、毒品或药物的帮助),我早晚都将面对自我欺骗的后果。我将自己缩减成一个面具,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这种所知的根源存在于我的真实感觉中,这些感觉与我的经历是一致的。我的身体是这些经历的守护者,凭着我身体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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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忽视身体的讯息,例如生气的感觉时,我们就不能去爱、重视或是了解自己。有一大串“心理治疗”的规则与方法是用来操控情绪的,它们会非常认真地告诉我们,如何阻止悲伤并开始享受生命。罹患严重症状的患者会在医院接受这类建议,希望能借此摆脱对父母的蚀人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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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方式会成功一段时间并且减轻一些负担,因为他们的治疗师“乐于”让病人这么做。病患就像是个服从母亲教养方式的乖巧孩子,觉得自己被接受、被爱了。但如果身体完全没被人倾听,它就会逐渐再度以旧病复发的方式来彰显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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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让心理治疗师感到棘手的是治疗儿童多动症。如果这些孩子的情况被视为与遗传有关,或是应该加以矫正的坏习惯,这些孩子要怎么融入家庭呢?是否所有真正的病因都将成为秘密?但如果我们准备好去看清这些情绪的现实的基础,会发现而这种疾病恰恰反映了他们缺乏照料、遭受虐待,尤其是缺乏情绪滋养,我们眼中就不会再看到无意义地到处吵闹的孩子,而是承受着痛苦的孩子,是不能知道受苦之因的孩子。如果我们能接受这些,就能帮助他们。也许我们(和他们)便不会那么害怕情绪、痛楚、恐惧与愤怒,而是理解我们的父母究竟对我们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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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心理治疗师支持的,是无论如何都不对父母追究责任的态度,导致了对疾病之因不自觉地漠视,同时也影响了治疗疾病的时机。现代的大脑科学家在几年前便已知道,出生的第一个月到三岁期间,如果与母亲之间缺乏良好且可信赖的连结,脑中将会留下有重大影响的痕迹,并会导致严重的失调。或许是该让这种知识在心理治疗师的训练中传播开来的时候了,如此一来,他们接受的传统教育所造成的伤害性影响,也许会稍微减弱。因为禁止我们过问父母行为的,常常就是我们自身的教养,也就是相信黑色教育的合法性所造成的。传统道德、宗教规条,以及某些精神分析理论,都显示了对于父母责任的回避。他们害怕这么做会加重父母的罪恶感,也害怕如此一来这些父母可能会再次伤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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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信一旦建立起治疗的关系,说出真相是可以唤醒个案的。当然,儿童心理治疗师无法去改变“问题”儿童的父母,但如果将必要的知识传达给父母,那么基本上就能对改善父母与孩子的关系起到协助作用。如果告知父母真正沟通的情绪滋养意义,并且帮助他们使用这方面的知识,就会为父母打开一扇通往全新体验的大门。父母拒绝与孩子沟通,常常并非出于恶意,而是因为他们自己在小时候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形式的情感关怀照顾,他们完全不知道这种东西存在。父母可以与孩子一同学习如何有意义地沟通,但前提是这些孩子要获得心理治疗师全然的支持,而这位心理治疗师自己也必须摆脱了黑色教育,也就是完全站在孩子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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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治疗师提供知情见证者的支持,鼓励多动(或承受着其他苦痛)的孩子去感觉他的不安,而非发泄他的不安,并且对父母表达他的感觉,而不是害怕感觉并与感觉分离。如此一来,父母会从孩子身上学到,人可以拥有感觉,而无须害怕感觉将导致恶果,感觉反而可以让人得到依靠并且创造互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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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位母亲很感谢她的孩子拯救她摆脱了她对父母的毁灭性依附。这位母亲小时候曾遭到父母严重的虐待,她接受了许多年的心理治疗,但她依然努力强迫自己去看父母好的一面。她因女儿的多动症以及具有攻击性的情绪爆发行为而深感痛苦,她的女儿自出生以来就不断地接受医生治疗。这种状态几年下来都没有改善。她带着孩子去看医生,给孩子吃不同的药,定期造访自己的心理治疗师,但却一再地为自己的父母辩护。她从未认为自己是因为父母而受苦,而只意识到孩子让她痛苦。直到有一天,她终于通过一位新的心理治疗师的治疗看清了她30年来对父母积压在心中的不满,她虽因此勃然大怒,但是此时奇迹发生了(虽然这根本不是奇迹):在短短几天之内,她的女儿开始用正常的方式玩耍,多动的症状都消失了,会提出疑问并且明确地回答。这位母亲犹如从厚重的迷雾里走出来,第一次看清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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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一个不被利用的孩子,便可以安静地玩耍,不需要像发疯似得跑来跑去。她不用再去完成拯救妈妈的不可能任务,或是用她自己的“失调”来让妈妈面对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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