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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如果一对夫妻接受这个测试，他们也许只会考虑到造成一生痛苦或早夭的遗传疾病。但事实上，没有胚胎是完美的。它可能没有童年疾病的基因编码，诸如囊性纤维化或是肌肉萎缩症，但如果它有很高概率会在中年发展出糖尿病、心脏病或是阿尔茨海默病的基因呢？你要把它丢掉，重新开始，弄个更好的孩子吗？抑郁症又怎样呢？这就是生殖细胞基因疗法的未来——所有这些令人头疼的道德问题都将会出现：别丢掉它们，改变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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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胚胎的DNA会改变所有未来细胞里的DNA，从大脑到眼珠再到生殖器官。它也会改变未来卵子和精子的DNA。这意味着被改变的DNA会被传递给所有后代，也就让他们成为“转基因生物”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所有有机体都通过重新改变基因序列修改了自己的基因。人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自主改变进化的能力有多强——从庄稼种植到现代药物。现代药物找到了一些方法能够治疗诸如传染病、糖尿病以及哮喘等病症，让人们更长寿，但它也让一些人（一些通常活不到生育年龄的人）能够生育并把基因传递下去。无形之中，这就影响了进化，增加了编码这些疾病的基因的普遍性。然而，“转基因生物”这个词的到来意味着人类可以通过改变DNA来选择或淘汰特定的特质。这已经在植物及实验室动物中做到了，但尚未用于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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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7年，除非你用试管生孩子，否则没法儿决定他的DNA：遗传到什么就是什么。即使你知道自己带有可以产生疾病的缺陷基因，你还是会选择正常生育。不同观点对此的道德判断不一。人类基因序列已经被查明，而你将马上就能只花点儿小钱就拥有自己定制的基因序列了，之前那种对未来后代的DNA放任自流的态度将是不可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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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想象法院里的场景将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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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先生，这里说您在2010年2月做过基因测序，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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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的，我觉得这样做蛮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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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看到你收到了一份结果详单和对结果的解释，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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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他们给我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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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但你签了一张文件，表明你清楚自己携带有可能导致后代患上某某疾病的基因，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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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想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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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没做PGH就生了个孩子？你没做些什么好让你的孩子免于这种疾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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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们那时没多想，她的怀孕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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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你的伴侣你知道自己有这些缺陷基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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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好像忘了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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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忘了？我们有技术去阻止这种东西的时候你居然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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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还有另一面。你未来的孩子到了青春期可能会对你给她的身体不满意。“天哪，老爸，你就不能有点原创力吗？所有人都是金色卷发和蓝眼睛。而且你应该让我有更好的运动能力啊，我现在跑个马拉松还要接受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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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没有人能够改变人类的生殖细胞。太多不同基因的属性尚不明了，它们如何相互影响和控制也不甚清晰。可能最后我们会发现基因太过复杂，以至于没办法去随便调整它。控制特定特质表达的基因可能与其他基因的表达和控制相关，无法被隔离出来。特定特质可能是一大堆基因合作的产物，改变这个特质就会影响其他特质。父母们将会不愿意，最好也不应该，干涉孩子的基因。欧洲人和美国马林县的人们甚至连蔬菜的基因都不想改变。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一直在探寻另一个想法：人造染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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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订购人造染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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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版人造人类染色体是凯斯西储大学的一个研究小组在1997年制作的63。它曾被用于帮助揭示人类染色体的结构和功能，并避免一些病毒和非病毒基因疗法带来的问题。你应该还记得我们有23对染色体。人造染色体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加上一个可以用于修改的“空”（而且我们希望它是惰性的）染色体。这个人造染色体被放进胚胎，你订购的基因都会附加在它身上。有些被加进去的基因可能带有开关，让个体年长一些后可以自己控制它们。打个比方，可能有一种产生抗癌细胞的基因，只有在一种特殊化学物质存在时才会开始表达。这种化学物质可以通过注射进入人体。一个人发现自己患上了癌症，他就注射这种物质，开启这个产生抗癌细胞的基因，然后——瞧，身体就会清除掉所有癌细胞。另一种注射则会关掉这些基因。如果发现了更好的基因序列，那么当你的后代生育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把人造染色体换成更好的新版本。如果你想让某些基因控制你想修正的特质，那么它们必须能够抑制原始染色体的基因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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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都是以试管内受精为前提的。人类会控制自己的繁衍到这种程度吗？我们当前基因编码中的性冲动导致了大量不管不顾的繁殖。在美国，堕胎除去了这些意外怀孕中的半数。然而，如果这种冲动被精心计划并选择后代的行为所抑制的话，我们还能作为一个物种存活下去吗？这将会让我们付出什么代价呢？是否只有发达国家的民众或是有钱人才能够负担得起这个价格？这会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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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会觉得这令人不安，认为我们应该拉一下这匹马的缰绳，但你也应该记住是什么驱动着自己的行为。我们的基因被编码为需要繁殖。除了驱动生育行为，它还让我们保护自己的孩子，让他们生存到可以自己生育。斯托克预言，这种对孩子的保护也包括进行常规的PGH，那些可以负担得起试管内受精和胚胎选择这类生育方式的人将不会再使用老派、随意的方法生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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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预防的下一步当然就是胚胎修正或增强了。随着我们对个人基因编码如何控制大脑活动、特定DNA序列如何导致精神疾病以及不同气质的基因编码是怎样的这些知识的了解越来越多，改变基因的诱惑将会越来越无法抗拒。最初，改变基因的动机是预防疾病。但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何不更进一步？斯托克引用了DNA双螺旋结构的发现者之一詹姆斯·沃森（James Watson）在1998年人类生殖细胞基因工程会议上的发言：“没有人真的敢这样说，但如果我们可以通过加入基因来让人类变得更好，有何不可呢？”64修正和增强的概念是模糊的，取决于你的观点。“如果你真的很笨，我觉得这就是一种病。”沃森在一个英国纪录片里说道，“所有人里最笨的10%真的甚至连小学课程都学不会，这是为什么？许多人可能会说：‘好吧，应该是贫穷之类的导致的吧。’但实际上可能并不是如此。所以我想要改正这个基因，来帮助最笨的那10%的人。”65沃森和斯托克都意识到，我们将不得不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许多心理区别都是有其生物学根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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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技术最初是被开发用于预防和治疗疾病、研发基因剪裁药物以及进行基因咨询服务的。但显然它们可以被应用到修正和增强人类基因上。“好吧，我这儿有一对胚胎。你们想加些什么？哦，对了，这是你们的订单。你们选择了高大、匀称、蓝眼睛、快乐、男性。嗯，你们确定吗？所有人都选了高大和男性。天，跟赛马似的。哦，你们还想要运动员套装，还有抗癌、抗衰老、抗糖尿病、抗心脏病套装。这些已经是标准配置了，随染色体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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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类马上将会可以亲手干涉自己的进化了。然而时间的浸染是这种变化无法改变的。被选择的特质并没有经过数十万年的生理、情绪、社会以及环境交互的打磨。在我们的记录中，保持平衡交互的能力并不是一流的。想想澳大利亚的兔子吧：它们在1859年因为狩猎活动而被引入，仅仅十年间，最初的24只兔子大量繁殖，以至于每年猎杀两百万只也没怎么影响其数量。兔子导致了澳大利亚八分之一的哺乳动物和不计其数的植物的死亡。它们消耗了大量植物，导致大面积的土地侵蚀。随便在哪儿弄只袋子都能搞到几只兔子。你甚至都不会想要知道为了应付这些兔子已经花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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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兔子带给人们的教训还不够。另一个原本被认为是好主意的想法又办了坏事。1935年，100只海蟾蜍被引进澳大利亚，这些蟾蜍在中美洲和南美洲的甘蔗地里很好地起到了控制害虫的作用。现在澳大利亚的新南威尔士和北部地方已经有超过一亿只这种蟾蜍了。它们可不受人欢迎了——又吵又丑，食量大得不行，胆汁还有毒，而且它们可不是只吃害虫。它们给澳大利亚的本土动物带来了毁灭性的影响。还有被偷渡到夏威夷控制鼠害的印度猫鼬。它们不仅消灭了老鼠，还消灭了地上的所有家禽。还有近期，也就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随着欧洲船舶的压舱水被一起倒进五大湖的斑马贝。它们源自黑海、里海以及亚速海，现在成了美国危害最大的入侵物种，最远甚至出现在路易斯安那和华盛顿州。斑马贝减少了浮游植物（也就是当地食物链的基础）的数量，从而彻底改变了五大湖的生态系统。它们还造成了其他负性经济影响，破坏了船体、港口，并堵塞了入水口和灌溉沟渠。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这些原本具有良好生态平衡的系统仅仅是一些我们看得见的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