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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会觉得这令人不安，认为我们应该拉一下这匹马的缰绳，但你也应该记住是什么驱动着自己的行为。我们的基因被编码为需要繁殖。除了驱动生育行为，它还让我们保护自己的孩子，让他们生存到可以自己生育。斯托克预言，这种对孩子的保护也包括进行常规的PGH，那些可以负担得起试管内受精和胚胎选择这类生育方式的人将不会再使用老派、随意的方法生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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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预防的下一步当然就是胚胎修正或增强了。随着我们对个人基因编码如何控制大脑活动、特定DNA序列如何导致精神疾病以及不同气质的基因编码是怎样的这些知识的了解越来越多，改变基因的诱惑将会越来越无法抗拒。最初，改变基因的动机是预防疾病。但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何不更进一步？斯托克引用了DNA双螺旋结构的发现者之一詹姆斯·沃森（James Watson）在1998年人类生殖细胞基因工程会议上的发言：“没有人真的敢这样说，但如果我们可以通过加入基因来让人类变得更好，有何不可呢？”64修正和增强的概念是模糊的，取决于你的观点。“如果你真的很笨，我觉得这就是一种病。”沃森在一个英国纪录片里说道，“所有人里最笨的10%真的甚至连小学课程都学不会，这是为什么？许多人可能会说：‘好吧，应该是贫穷之类的导致的吧。’但实际上可能并不是如此。所以我想要改正这个基因，来帮助最笨的那10%的人。”65沃森和斯托克都意识到，我们将不得不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许多心理区别都是有其生物学根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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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技术最初是被开发用于预防和治疗疾病、研发基因剪裁药物以及进行基因咨询服务的。但显然它们可以被应用到修正和增强人类基因上。“好吧，我这儿有一对胚胎。你们想加些什么？哦，对了，这是你们的订单。你们选择了高大、匀称、蓝眼睛、快乐、男性。嗯，你们确定吗？所有人都选了高大和男性。天，跟赛马似的。哦，你们还想要运动员套装，还有抗癌、抗衰老、抗糖尿病、抗心脏病套装。这些已经是标准配置了，随染色体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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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类马上将会可以亲手干涉自己的进化了。然而时间的浸染是这种变化无法改变的。被选择的特质并没有经过数十万年的生理、情绪、社会以及环境交互的打磨。在我们的记录中，保持平衡交互的能力并不是一流的。想想澳大利亚的兔子吧：它们在1859年因为狩猎活动而被引入，仅仅十年间，最初的24只兔子大量繁殖，以至于每年猎杀两百万只也没怎么影响其数量。兔子导致了澳大利亚八分之一的哺乳动物和不计其数的植物的死亡。它们消耗了大量植物，导致大面积的土地侵蚀。随便在哪儿弄只袋子都能搞到几只兔子。你甚至都不会想要知道为了应付这些兔子已经花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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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兔子带给人们的教训还不够。另一个原本被认为是好主意的想法又办了坏事。1935年，100只海蟾蜍被引进澳大利亚，这些蟾蜍在中美洲和南美洲的甘蔗地里很好地起到了控制害虫的作用。现在澳大利亚的新南威尔士和北部地方已经有超过一亿只这种蟾蜍了。它们可不受人欢迎了——又吵又丑，食量大得不行，胆汁还有毒，而且它们可不是只吃害虫。它们给澳大利亚的本土动物带来了毁灭性的影响。还有被偷渡到夏威夷控制鼠害的印度猫鼬。它们不仅消灭了老鼠，还消灭了地上的所有家禽。还有近期，也就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随着欧洲船舶的压舱水被一起倒进五大湖的斑马贝。它们源自黑海、里海以及亚速海，现在成了美国危害最大的入侵物种，最远甚至出现在路易斯安那和华盛顿州。斑马贝减少了浮游植物（也就是当地食物链的基础）的数量，从而彻底改变了五大湖的生态系统。它们还造成了其他负性经济影响，破坏了船体、港口，并堵塞了入水口和灌溉沟渠。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这些原本具有良好生态平衡的系统仅仅是一些我们看得见的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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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研究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呢？生机勃勃的技术前景让我们变得聪明无比，可以解决全世界的问题、根除疾病、存活数百年。我们考虑的这些事情真的是问题吗？还是说它们是我们还未考虑到的更大问题的答案呢？如果一头鹿能够说出自己面临的问题的话，我们可能会听到：“我总是觉得很焦虑，总觉得有只豹子在盯着我。每晚我都睡不好。如果能把这些该死的豹子变成吃素的，我一半的问题都能解决了。”我们看到过豹群数量下降的结果：丛林里的鹿太多了，植被被大量啃噬，导致土地被侵蚀……个体的问题也许是大局的解决方案。动物权利组织会想要修改一些食肉动物的基因，把它们变成食草动物吗？如果他们认为人类不该捕食鹿，那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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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增强中肯定会包括改变人格特质。如果没有人拥有那些人们不喜欢的特质，也可能会在不经意间带来坏处。理查德·兰厄姆认为骄傲导致了许多社会问题。但也许正是骄傲激励我们去好好工作。也许把骄傲剔除出基因会导致人们不在乎自己的工作质量，于是我们会听到更多“差不多得了”（如果还有可能更多的话）。焦虑也总被人们认为是不好的。也许世界上没有焦虑会更好，但也许并不是这样。有可能焦虑是世界的金丝雀 [93]。所以应该由谁来定义什么好什么不好呢？是满怀好意，认为完美设计出来的孩子就会有完美生活的家长吗？结果会不会跟俄罗斯轮盘赌一样难以预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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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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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人类肯定是很有趣的，而且似乎越来越有趣了。我们疯狂地使用着独特的人类能力，比如让我们拥有了精细运动能力的可以弯曲相对的拇指，以及提问、推理、解释看不见的原因和效果的能力。通过运用语言、抽象思维、想象、自动提示、计划、互助、组合数学等能力，科学正在建立关于我们和动物的大脑中发生了什么的模型。在研究者试图建造智能机器人的时候，我们接触到了更多人类所独有的能力。其中之一是唐纳德提出的训练循环，另一个是他认为人类是唯一能够自动提示的动物的假设。我们还知道了每个物种都有躯体感觉和运动特异性，它们知觉和适应这个世界的方式都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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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研究的一部分动力在于纯粹的好奇心——这不是只有人类才有的特质；还有一部分是希望帮助处于伤痛或疾病中的人解脱的共情和同情心——这是不是人类独有的还存在争议；而还有一些则是为了提高人类的整体状况——一个绝对是人类才有的目标。更有一些研究是被我们和动物共有的欲望所驱动的——那就是繁衍健康和能够适应环境的后代。我们的欲望是否会驱使我们在某一时刻操纵自己的染色体，把我们变得不再是智人？它是否会让我们变成硅基生物？也许我们在未来会被人称作狗头军师人 [94]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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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荣耀：是什么让我们独一无二 [:1701545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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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荣耀：是什么让我们独一无二 结语 只有人类会思考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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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们的大脑还是个谜，反映着大脑结构的宇宙就也会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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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地亚哥·拉蒙-卡哈尔（Santiago Ramón-y-Caj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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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物理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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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写这本书的很久以前，当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我向自己的家庭成员和朋友们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你认为人类为什么是独特的？”几年前，我又一次更严肃地问起这个问题。我向美国许多著名思想家写信，问他们这个问题，想知道既然他们每天都在决定世界性的问题，那么他们对人类本质又是怎么理解的呢？这是在我准备写《社会性大脑》一书时所做的事情。这个过程十分有趣，结果也很有意义。所以为什么我们不再做一次，问问不同性别和不同年龄段的家人和朋友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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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地，我认为这本书应该从这些观点出发，对其进行证实或是证伪。大多数人告诉我，他们会想想然后给我答复。我存起了那寥寥几份回复，直到现在才再一次翻开它们，看看它们是不是跟我之前讲到的许多想法和事实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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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虽然回答的人不多，我还是获得了不错的剖面。虽然它们不是用专业术语写出来的，但仍多少总结出了一些我们所独有的能力。让治疗师去头疼内疚和羞耻这样的道德情绪的定义吧。一位老师认为，人类是唯一可以主动将知识传授给年轻后代的物种。一位会计提到了数学能力。还有一个5岁大的孩子跟我说：“动物自己不会开生日派对，你得给它们办一个。”一位刚从高中毕业的青少年说，其他动物不会因为减肥而饿肚子，不会打扮，也不会有腹壁整形。其他人提及的独特能力包括人类可以主动回忆大量之前存储的信息，可以演奏和创作音乐，有语言和宗教，相信来世，玩团队运动，还会被粪便恶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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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对人类不那么看好。有些人说人类并不是独特的。来自产科门诊的一份回复说：“我认为人类本质上跟动物没什么区别。我们都有扩张捕猎范围、控制资源、传递DNA的动物本能。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人类有问问题的需要，但事实上我们的行为与动物并没有太大差别。”还有一位鸟类学家在经历了一整天的坎坷以后说：“人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大狂，他们只顾自己开心就去占其他人类、动物以及他们所居住的土地的便宜，完全不考虑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影响其他活物——植物和动物。”当然，这也是对她爱着的所有动物的描述：一只鹰在吞下老鼠当午餐的时候不会考虑老鼠家人的感受，海狸也不会考虑它在溪上建的水坝会造成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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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给了我一些听起来很不错的意见，但之后我发现它们有点儿不对了。一位人类学家说，人类是唯一有乱伦禁忌的生物。正如我们看到的，黑猩猩群体中好像也有一些这种现象。这件事也让我很惊讶。一位海洋生物学家说，人类是唯一可以改变自然选择的生物。我在书中没有讨论生态位构建理论，这个理论认为动物会改变自己的生态位，从而对自然选择产生影响。然而，人类是唯一有意识地通过技术手段来改变自己DNA的生物。沿着这个思路，还可以看到人类可以通过科技将性和生育区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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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人们都是从自己的角度、自己的工作以及个人兴趣来看问题的。我觉得我应该问一位厨师，因为给我的回答里没有人提到做饭。有趣的是，没有人提到动物是否能理解其他个体的想法、信念、欲望以及自己的想法这样一个基础问题。没有人好奇动物的意识是不是与我们的不同，这恰恰表明我们人类多么喜欢将动物人格化，把心理理论胡乱强加在它们身上。同时，没有人提到只有人类能够抽象思维、有想象力，或是对知觉不到的力、原因以及影响进行思考、推理和解释。也没有人提到我们是唯一可以分辨假想和现实之间的区别、运用即时的信息、在想象中进行时间旅行以及表现出情景记忆的动物。而且没有人意识到我们是唯一可以通过暂时抑制冲动来延迟满足的动物。没有人提到我们是唯一用事件发生频率来匹配概率的动物，这倒是没什么可惊讶的。但令人生气的是，我家里没有一个人提到左脑解释器。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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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化之树上，我们人类是独自处于自己那根树枝的尖端上的。黑猩猩的树枝上生发出了倭黑猩猩，同时它们也与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我们与所有有机生物有着同样的根源。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认为人类和动物之间并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区别。我们有大量的相似之处。我们的细胞加工过程是基于同样的生物学原理的，我们也遵循同样的物理和化学属性。我们都是碳基生物。然而每一个物种都是独特的，我们也不例外。每个物种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占据着不同的生态位，并回答着生存这样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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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收到了这样一个回复，说人类没有诸如尖牙利爪这样的先天防御机制。我们确实有拳头，但我们还有——正如大侦探波洛所说——小小的灰质细胞。我们智人擅长的领域是认知。没有尖牙利爪，我们照样做得很出色。如果没有生理结构的改变，我们是不会有如今这样的能力的。我们需要解放双手，拥有灵活的拇指和喉咙，以及所有其他身体构造上的改变，才得以获得我们这许多独特的能力。然而我们改变的不光是身体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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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这本书中提到过的，我们是有个很大的脑袋，但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尼安德特人比我们的脑子更大，但却没有进化出跟智人这些暴发户一样的先进工具。是否有一天我们会知道究竟是什么改变了我们，以及这些改变是怎么出现的呢？这个问题困扰着像伊恩·塔特索尔（Ian Tattersall）这样的古生物学家。他只是想知道而已，出于不需要任何其他回报的纯粹好奇。许多人试图用量变到质变的方式来定义我们的独特性。我们是像达尔文设想的那样连续进化的，还是在进化过程中有些大的突变呢？通过研究我们最近的亲戚黑猩猩，我们知道了人类的大脑在质量和数量上都与它们不同。我们的大脑更大，而且有些脑区也跟它们不同。但我认为最重要的区别在于大脑连接方式的不同。在我们的大脑中，所有东西都交织相连。我们拥有反馈回路，这让我们能够反思和抑制，它还可能是自我觉知和意识的基础。胼胝体让大脑的每立方厘米都能容纳更多的东西，消除冗余，让两侧半球特异化来提高效率。特异性似乎随处可见，令我们的大脑制造了各种模块通路。我们的镜像神经元系统也似乎无处不在，向我们提供了社交能力、学习、共情以及语言的可能基础。不仅如此，我们的大脑连接之谜还在不断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