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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sdale等人(1995)指出了他们研究的实用意义。假如你不想再为某事担心。如果只是简单地重复记住的短语,或将同样的单词像唱山歌一样反复念叨的话,恐怕效果极其有限。因为这样的任务不需要多少中枢执行系统的资源,以打消担心的念头。Teasdale等人指出,只有投入到那种需要“持续需求中枢执行系统的控制和协调资源”的任务中时才会有效(p.558)。一个建议是,不妨尝试在任意的时间间隔里想出一个单词或短语,这会使你持续监控自己的表现,并将你当前的反应与过去的加以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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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ddeley(1992)自认为他关于工作记忆的观点是对短时记忆思想的一种深化,而不是与之相对立的一种思想。短时记忆已不再被看作一种被动的、临时的、容量有限的储藏室,Baddeley和其他学者现在所研究的是运作当前信息的加工系统所扮演的主动角色,以及将这一功能从信息的暂时存储中分离出来。在诸如把视觉信息转化为听觉编码,形成组块,通过复述以保持对所要记忆材料的注意(如先前提到的电话号码的例子),以及有时从长时记忆调用与输入信息有关的知识以对信息进行精细加工的过程中都包括了工作记忆。因此,工作记忆一词所表达的远不只是临时性储藏室的含义。相反,所指的是这样一个场所:人们在此付诸主动的心理努力去关注材料,而且常常是转化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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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心理学:认知科学与你的生活(原书第5版) 5.3 执行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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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一下第4章中的研究发现,在双耳分听任务中,工作记忆容量较高的人不太会在非跟踪信息中觉察出自己的名字(Conway,Cowan & Bunting,2001)并且更不易受非注意视盲的影响(Hannon & Richards,2010)。Baddeley(2007)和Engle及其同事(Barrett,Tugade & Engle,2004;Engle,2002;Unsworth & Engle,2005)回顾的一系列研究表明,其他一些个体差异在一些非常不同的任务中是工作记忆容量的函数。大致是高工作记忆容量的个体可以更好地控制其认知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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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其中一项研究任务,Kane、Bleckley、Conway和Engle(2001)称之为“反向眼动”(antisaccade)任务。让被试坐在一个视觉呈现面前,并要求他们将视线集中于屏幕的中间。然后,在屏幕的一侧或另一侧短暂地呈现一个刺激(一个待辨认的字母),迫使被试关注这个刺激以便尽可能迅速地做出适当的反应。现在,就在刺激显现之前,实验者闪现某种线索。有时这一线索会出现在刺激将要呈现的同一侧。研究者将之称为“朝向眼动”任务,因为线索会使被试自动地观察(移动眼睛向一边扫视)视觉呈现的正确方位。在这种情况下,不管被试工作记忆容量的高或低,他们在辨别目标字母的反应时上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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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反向眼动任务的情况下,高工作记忆容量和低工作记忆容量的被试表现会有很大的区别。所谓反向眼动任务,就是让线索呈现于目标刺激将要出现的位置相反的一侧。因此,被试要想表现出色,就必须抵御注意被误导线索吸引的诱惑。此时的情况是,由于这是一个很强的诱惑,所以相对朝向眼动条件,本条件下每个人都表现出较慢的反应时。然而,低工作记忆容量被试的表现相比高工作记忆容量被试会受到更大的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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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研究者还发现,工作记忆容量与根据前提进行推理或做出一致决策的能力之间存在相关,这都是我们将在第12章中讨论的话题(Del Missier,Mäntylä & Bruine de Bruin,2010;Markovits,Doyon & Simoneau,2002)。同样,它也与克服目击者记忆任务中事件后误导信息效应的能力之间存在相关,我们将在第6章中加以讨论(Jaschinks & Wentura,2002)。执行功能在不同类型问题解决任务中所起到的作用将在第11章予以介绍(Gilhooly & Floratou,2009)。事实上,还有一些学者将工作记忆容量与一般的流体智力联系起来,我们将在第13章中深入探讨这一话题(Baddeley,2007;Suess,Oberauere,Wittmann,Willhelm & Schulze,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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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目睹了许多从短时记忆到工作记忆概念的发展和演进。有必要在此稍作停顿,以考察这两个概念的关键区别。Conwan(1995)、Engle(2002)以及Kail和Hall(2001)提出了强有力的经验证据和理论论证,来表明短时记忆和工作记忆的区别。短时记忆可以视作经主动加工的信息,甚至可能是来自目前被激活的长时记忆信息。工作记忆则包含这些活跃的记忆痕迹,同时还包括用于保持这种激活状态和使人们将注意集中于手头正做的首要认知任务的注意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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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图5-5,我们可以将工作记忆概念的发展描述为不同短时记忆成分的衔接。我们不再把短时记忆看成一个单独的实体,而是以一种新的方式将其概念化,并给予它一个新的名字,以指出它包含了许多成分且包括在各种认知加工的形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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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心理学:认知科学与你的生活(原书第5版) 5.4 记忆过程的神经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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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忆加工过程最终是在大脑中进行的,我们现在将上面的讨论告一段落,去考察一些来自神经心理学研究的相关背景和发现。先前对记忆“存储”或“成分”的讨论容易让人觉得记忆似乎是位于大脑的某一个地方:一种保存储存信息记忆痕迹的神经“公文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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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上,来自神经心理学研究的发现表明情况并非如此,而是要复杂得多。记忆并非“储存”在一个地方。Desimone(1992)指出在人和动物中,控制动作的小脑结构损伤,会损坏经典条件化动作反应的获得;在感觉运动整合中发挥作用的纹状体损伤和疾病,会影响习惯的刺激-反应学习;对视觉分辨至为重要的颞下回皮层的损伤,会影响视觉辨识和联想记忆;而对听觉辨识至关重要的颞上回皮层的损伤,则会削弱听觉识别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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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记忆在大脑中“定位”的热情可以追溯到一个著名的病例研究。1953年,神经外科医生William Beecher Stover给一位27岁的癫痫病人H. M.实施手术。手术前H.M.的智力正常。Stover在手术中切除了H.M.大脑两侧颞叶内部的许多组织,包括大部分的海马体、杏仁核,以及一些联结区域(可回看图2-2)。手术明显降低了H.M.的病情发作,而且H.M.术后的智商居然还上升了10点(Schacter,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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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幸的是,H.M.却在其他方面受到了影响:他失去了将新的情节记忆转换进入长时记忆的能力,并因此而成为文献中最为著名的神经心理学研究案例之一。H.M.能记住语义信息(更为完整地讨论见第6章)和手术前几年经历过的事情。然而,H.M.再也不能形成对新事件的记忆。在不分散注意的情况下他能记住7个左右的数字,然而一旦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一个新任务上时,似乎就不能保存这个(或其他)信息。除了这一顺行性遗忘症(anterograde amnesia,即对新事件的遗忘症)之外,H.M.还有逆行性遗忘症(retrograde amnesia,对过去事件的遗忘症),对手术前几年发生的事也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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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达·米尔纳(Brenda Milner)广为发表H.M.的案例,是期望能够阻止类似的手术继续发生,但这也在另一方面有力地表明,从病人脑中切除的组织,尤其是嗅皮层和构成基础的结构,在形成新的记忆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其他研究者所报告的案例研究和动物研究似乎也都提供了确凿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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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M.的案例也为长时记忆和短时记忆的区别提供了证据,长时记忆(也许是非常长期的)病人还是有的,至少是手术前几年的事他还有印象,而短时记忆似乎已不可再储存新的内容了。在第6章和第7章中我们将会看到,这一结论似乎只对某些类型的记忆起作用,所以情况会更复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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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其他脑损伤病人的发现表明,额叶部分与工作记忆密切相关,这也许是因为额叶损伤的病人经常被报告为注意、计划和问题解决的紊乱(也就是Baddeley模型中的中枢执行系统;Gathercole,1994)。Shimamura(1995)指出,问题的出现不是因为注意和计划的功能区位于额叶,而是因为额叶区抑制了后部大脑的活动。额叶损伤的人似乎更易分心,而且不太会忽略那些无关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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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扫描研究也为我们提供了更多的关于记忆神经基础方面的信息。回忆一下我们在第2章中所提到的一些PET研究,病人会接受一种放射性化合物的注射,然后让他们把头放在一个环状扫描设备中平躺不动(Posner & Raichle,1994)。这一扫描装置可以测量血液在大脑不同区域的流动情况。其原理是,当大脑某一部分用于认知活动时,就会有更多的血液流向该区域。E.E. Smith和Jonides(1997)报告,PET研究的结果证实了Baddeley工作记忆模型的许多方面,尤其是言语工作记忆(主要位于左额叶和左顶叶;见图2-3)和空间工作记忆(主要位于右顶叶、颞叶和额叶)有着不同的激活方式。Nyberg和Cabeza(2000)对许多不同实验室进行的记忆脑成像研究做了回顾,也报告了同样的发现。Baddeley(2007)同样对这方面研究进行了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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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记忆形成时,不同大脑区域的活动是如何改变的?我们距离完全回答这个问题还很遥远。然而,一些初步的回答已然出现。Neil Carlson(2013)描述了学习新信息的基本生理机制。其中一条称为“赫伯原则”(Hebb rule),这是以该原则的提出者,加拿大心理学家唐纳德·赫伯(Donald Hebb)的名字命名的。根据赫伯原则,如果两个神经元间的一个突触一再被激活,且大约在同时突出后神经元也开始兴奋,突触的结构或化学性质就会发生改变。一个更为一般也更为复杂的机制称为长时增强作用(long-term potentiation)。在这个过程中,遭受重复和强烈电刺激的海马体神经回路会产生出对刺激更为敏感的海马细胞。这一提高反应的效用能持续数周甚至更长的时间,提示我们这可能就是长时学习和保持的机制(Baddeley,1993b)。正如你猜想的那样,破坏长时增强作用(比如通过不同的药物)也会破坏学习和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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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来自神经心理学的研究结果多么令人鼓舞,我们还远不能了解大脑的全貌,哪怕是诸多记忆现象。我们还是不清楚记忆的哪些部分定位于大脑的某一区域,哪些部分是分散于皮层的不同区域。至于在任何一项特殊复杂的认知活动中都包含有哪些基本的神经过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Tulving(1995)很明确地表达了这个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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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一种生物学上的抽象。大脑中没有一个地方人们可以指着说:这就是记忆。在个体身上也没有一项单一活动或一类活动能等同于该术语所指的意思。不存在已知的对应于记忆的分子水平的改变,也没有一种生物有机体的行为反应可称为记忆。然而,记忆一词却涵盖了所有的这些变化和活动(p.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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