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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本能与死本能之间持续不断的相互作用,以及源自两者对立(融合与去融合)的冲突主导了心理生活,在无意识中存在不断改变的连续互动事件、情绪与焦虑的波动。我曾试图提供一个关于多种过程的指标,角度放在内在客体与外在客体的关系上,这些客体从最早阶段开始就存在于无意识中。我现在要提出几点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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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此明确概括出来的假设,代表了对早期无意识过程的一个观点,它比弗洛伊德的心理结构概念所隐含的观点更为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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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假设超我是从这些早期无意识过程中发展出来的,而这些无意识过程同时也塑造了自我,决定了自我的功能,让自我与外在世界的关系成形,那么我们需要对自我发展以及形成超我的基础再加以检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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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的假设将造成重新评估超我与自我的本质与范围,以及组成自体心理各部分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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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结尾,我想重述一个为人们所熟知的事实,不过,当我们对心理的洞察越深,我们就越是信服这个事实:我们认知到无意识是一切心理过程的根源,决定了心理生活的全部,因此,只有通过深入而广泛的探索无意识,我们才能够分析全部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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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早期焦虑讨论俄狄浦斯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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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自我与本我》(1923),S.E.19,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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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关于这些早期过程的最新报告,可见于我的多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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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问题在于:在什么程度上以及在什么条件下,内化的客体形成了自我的一部分,又有多少形成了超我的部分?我想,这个问题引出了一些仍然模糊且需要进一步澄清的问题。宝拉·海曼(1952)在这个方向上提出过一些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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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羡与感恩 第六章 关于婴儿情绪生活的一些理论性结论[1](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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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婴儿心理所做的研究,使我越来越察觉到运作于早期发展阶段的一些过程,它们大多是在同时运作,并且极其复杂。在写作本章之时,我企图针对婴儿生命第一年中情感生活的某些方面加以阐释,而且特别强调焦虑、防御与客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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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羡与感恩 生命最初的3-4个月(偏执——分裂位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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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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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初期,婴儿就体验到来自内在与外在来源的焦虑。多年来,我一直认为死本能的内在运作诱发了被灭绝的恐惧,而且这是被害焦虑的最初原因。最早引发焦虑的外在来源是诞生的经验,根据弗洛伊德的看法,这一经验为所有日后的焦虑情境提供了一个模型,必然影响到婴儿与外在世界的最初关系。[3]他承受的痛苦与不适,以及失去子宫内状态的失落感,被他感觉为受到外在敌对势力的攻击,也就是被迫害。[4]于是,随着遭受剥夺,被害焦虑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婴儿与客体的关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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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书提出的几个基本概念中,有一个这样的假设:婴儿最早关于哺乳和母亲存在的经验,开启了与母亲的客体关系。[5]因为口腔力比多以及口腔破坏两种冲动在生命刚开始时被特别导向了母亲的乳房,因此这一关系在开始时是和部分客体的关系。我们假定力比多与攻击两种冲动之间总是不断地互动。虽然两者的比例会有变化,这种互动和生本能、死本能之间的融合互相呼应。可想而知,在免于饥饿与紧张的时候,力比多与攻击冲动之间存在最佳的平衡状态。只要因为被剥夺了内在或外在的资源而使攻击冲动增强的时候,这种平衡会被干扰。我认为,这种力比多与攻击之间平衡状态的改变,导致了一种贪婪的情绪。这种情绪是最早且最重要的口腔特质,只有贪婪增加,就会强化挫折感以及随之而来的攻击冲动。因此,破坏冲动与力比多冲动相互作用的强度,为贪婪的强度提供了体质上的基础。不过,虽然在某些案例中,被害焦虑可能增加贪婪,在其他案例(如我在《儿童精神分析》中提出来的那样)中,被害焦虑也有可能导致最早的喂食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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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发生的满足与挫折经验,强烈地刺激着力比多冲动和破坏冲动,以及爱与恨。结果当乳房满足婴儿时,它是被爱且被感觉为“好的”,而当它是挫折的来源时,则会被怨恨且被感觉为“坏的”。在好乳房与坏乳房之间的这种强烈对比,主要是因为缺乏自我的整合,也是因为在自我中以及在和客体的关系中存在分裂过程所致。我们有理由假设,即使在生命最早的3-4个月中,好的与坏的客体在婴儿的心里并没有进行完全的区分。对他而言,母亲的乳房在好与坏两个方面,似乎也与她的身体合二为一,于是在最早的阶段开始,与母亲整个人的关系就逐渐地建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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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来自外在因素的满足与挫折,还有各种精神的内在过程(主要是内射与投射),导致了与最初客体的双重关系。婴儿将爱的冲动投射出去,就像他将破坏冲动向外投射,并将它归因于挫折他的(坏)乳房一样。在同一时间,通过内射,好乳房与坏乳房在内部被建立起来。[6]于是,客体的图像(不论是外在的或内化的)在婴儿的心里都被幻想扭曲了,这些幻想和他投射在客体上的冲动息息相关。好乳房(内在的与外在的)成为一切有益的与令人满足的客体原型,坏乳房则成为所有外在与内在迫害客体的原型。各种使婴儿感觉被满足的因素,诸如饥饿的缓解、吸吮的愉悦、免于紧张与不舒服(即免于被剥夺),这些都被归因于好乳房。相反地,所有挫折与不舒服则被归因于(迫害性的)坏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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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描述婴儿与坏乳房之间的类别。如果我们思考存在于婴儿心中的图像,就像我们在儿童与成人分析中回溯时见到的,我们发现当婴儿处在挫折与怨恨的状态时,被怨恨的乳房已经获得了婴儿自身冲动的口腔破坏品质,在他的破坏性幻想中,他啃咬、撕裂乳房,吞噬它、毁灭它,而且他感觉到乳房也会对他以牙还牙。当尿道以及肛门施虐冲动增强时,在婴儿的心中,他用有毒的尿液与爆炸性的粪便来攻击乳房,于是他也认为乳房对他而言是有毒的、会爆炸的。婴儿的施虐幻想的细节,决定了他对内在与外在迫害者的恐惧。这些迫害者主要是对(坏)乳房进行报复。[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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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幻想中对客体的攻击,基本上是受到贪婪的影响,并且由于投射的缘故,恐惧客体的贪婪成为被害焦虑的基本元素之一:就如同他渴望吞噬乳房,坏乳房也将以同样的方式吞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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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甚至在最早的阶段,被害焦虑在某种程度上受到婴儿与好乳房的关系所反制。我已经在上文中指出:虽然婴儿的感觉集中在与喂食的母亲(由乳房所代表)的关系上,但是母亲的其他层面也已经进入了这个最早的母婴关系中。因为即使是很小的婴儿,也会对母亲的笑容、双手、声音、拥抱与照顾有所反应。婴儿在这些情景中所体验到的满足与爱,都有助于对抗被害焦虑,甚至对抗出生经验所诱发的失落和被害感。在喂食中,婴儿的身体与母亲靠近(基本上是婴儿与好乳房的关系),这样就反复地帮助他克服了先前失落状态的渴望,缓解了被害焦虑,并且增加了他对好客体的信任。(见本章末,批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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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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