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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问题是晚期断奶(常见于原始人及某些特定的文明社群)的影响,我没有足够的资料来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从我的观察与精神分析的经验来判断,我可以说大约第一年的中期是开始断奶的最佳时机,因为婴儿在此阶段正经历抑郁位置,断奶会在某方面帮助其修通无法避免的抑郁感觉。在这个过程里,他受到了在此阶段发展而扩大范围的客体关系、兴趣、升华及防御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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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断奶的完成——也就是完全从吸吮改为用杯子喝,比较难对其最佳时机作一般性的建议。在这个问题上,孩子的个别需求(在这个阶段比较容易通过观察来判断)应该被当作决定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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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某些婴儿来说,在断奶的过程中有更进一步的阶段需要加以考虑,也就是放弃吸吮大拇指或是手指头。有些婴儿因为来自母亲或保姆的压力而放弃了;但是,根据我的观察,即使婴儿看起来是自己放弃吸吮手指头(同样,此时外在的影响不能被完全抹杀),仍然不可避免地会带来典型断奶期的冲突、焦虑及抑郁的感觉,有些婴儿甚至会失去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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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奶的问题与更普遍的挫折问题相联系,挫折如果没有过度(在此我们应该记得,某种程度的挫折是不可避免的),甚至可以帮助孩子处理其抑郁的感觉,因为克服挫折的经验会强化自我,也是支持婴儿处理抑郁的哀悼工作的一部分。更确切地说,母亲的再现重复证明了她未被摧毁,也没有变成坏母亲,这意味着婴儿的攻击性并未导致他所害怕的结果。因此,在挫折的伤害性与助益性之间,存在着一个极具个体差异性的、细致的平衡状态。这个平衡状态是由各种内在与外在因素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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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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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张是偏执——分裂位置与抑郁位置都是正常发展的一部分,我的经验导致我作出以下结论:如果婴儿早期的被害焦虑与抑郁焦虑在比例上超过了自我逐渐处理焦虑的能力时,可能会导致孩子病态的发展。在前一章中,我曾经描述了与母亲(“好”母亲与“坏”母亲)关系上的分裂——这是自我尚未充分整合的特征,还有分裂的机制(它们在生命最初的3-4个月时达到高峰)。正常情况下,与母亲关系的波动及暂时的退缩状态——由于受到分裂过程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因为在这个阶段,它们和自我不成熟的状态有密切的关联。不过,当发展的进行不尽如人意时,我们就可以得到这种失败的某些指标。在本章里,我已提到某些典型的困难,它们表明偏执——分裂位置尚未被很好地修通。虽然这些例子的表现方式在某些方面有所不同,但是它们都具有一项重要的共同特征:客体关系发展上的紊乱,在生命最初的3-4个月时就已经可以被观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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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再说一次,有些困难是修通抑郁位置正常过程的一部分,例如烦躁、易怒、睡眠困扰、需要较多注意、改变对母亲与食物的态度。如果这些困扰过多而且持续过久,可能表示修通抑郁位置的失败,而且可能成为日后躁郁症的基础。不过,修通抑郁位置的失败也可能导致一个不同的结果:比如退缩、不理母亲与其他人等症状,就可能稳定发展为常态,而不只是过渡或局部的现象。如果再加上婴儿变得更为情感淡漠、无法发展更广泛的兴趣并接受替代物——这些通常与抑郁症状同时存在,而且部分是克服抑郁症状的方式,那么我们可以推测抑郁位置并未成功地修通,而且退行到前一个位置——偏执——分裂位置,我们必须赋予这个退行极大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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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复一次我在稍早的文章中所表达的观点:被害焦虑与抑郁焦虑如果过度,可能会导致童年期的严重精神疾病与心理缺陷。这两种形式的焦虑,也为成人期的妄想症、精神分裂症与躁郁症提供了固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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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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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提到,婴儿与母亲玩“消失出现”游戏(母亲遮住脸然后再把脸露出来)时的快乐(弗洛伊德没有说明他指的是婴儿的哪个阶段,但是从这个游戏的性质来看,我们可以假设他提到的是婴儿第一年的中后期,或许更大一些)。关于这一点,他说婴儿“无法分辨暂时的不在与永久的失去,只要婴儿看不见母亲,就会表现得像是永远不会再见到她似的。有必要重复相反的安慰体验,让婴儿了解到母亲在消失之后通常会重新出现。”(S.E.20,第1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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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进一步的结论是:在这一点上存在着同样的观点差异,就像稍早提到的对棉线轴游戏的诠释一样。根据弗洛伊德的说法,婴儿在思念母亲时体验到的焦虑产生了“……一个创伤情境,如果婴儿在当时正好感觉到必须由母亲来满足的需要,如果这个需要在当时不存在的话,它就会转变成一个危险情境。因此,焦虑的最初决定因子是自我自行引起的,也就是失去了对客体的感知(相当于失去客体本身)。此时还没有失去爱的问题。后来的经验会教导孩子:客体可以是存在但却对孩子感到生气的。然后,失去来自客体的爱便成为一个更持久的新危险,也成为焦虑的决定因子”(同上,第170页)。我曾在不同的文章中提到,并在此总结阐释的观点是:婴儿体验到对母亲的爱与恨,当婴儿思念她并且其需要没有得到满足时,她的不在被感觉为是婴儿的破坏冲动所造成的后果,因此发生了被害焦虑(害怕好母亲可能变成了生气而迫害的母亲),以及哀悼、罪疚感与焦虑(害怕所爱的母亲会被他的攻击所摧毁)。这些焦虑构成了抑郁位置,并且通过比如具有安抚性质的游戏而被一次次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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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考过关于婴儿的情感生活与焦虑的见解的若干不同之处后,我想把关注点放在与上述引文处于同一段落的文字上。在此处,弗洛伊德似乎认可了他对哀悼主题的结论,他说:“……与客体分离何时会产生焦虑?何时产生哀悼?何时可能只产生痛苦?我马上要说的是,这些问题绝不可能得到答案。我们必须满足于做出一些区分,并预示一些可能性。”(同上,第1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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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成人的精神分析如果进行到心理的深层,也能提供类似的资料,以及关于发展的早期及后期阶段的可信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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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关于口腔特质对性格形成的基本重要性,参见:亚伯拉罕《力比多生殖水平上的性格形成》(Character-formation on the Genital Level of the Libido,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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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迈克尔·巴林特(Michael Balint)在《婴儿早期的个体差异》(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Early Infancy,第57-59页,第81-117页)一文中提到,根据对100个5天到8个月大的婴儿的观察,得出这样的结论:每个婴儿的吸吮节奏都是不同的,每个婴儿都有自己的节奏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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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虽然如此,我们必须谨记:无论这些最初的影响多么重要,在儿童发展的每一个阶段中,环境的影响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最早期良好的养育效果,也会在日后伤害性的经验中受到某种程度的抵消,如同生命早期的困难可能因为接下来的有利影响而被减弱一样。同时我们必须记住,有些儿童似乎可以承受不令人满意的外在条件,而不会严重伤害其性格与心理稳定;而对于其他儿童来说,尽管有良好的外在环境,严重的困难还是会发生且持续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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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育儿的夫妇》(The Nursing Couple,第49-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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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米德尔摩尔提出,咬的冲动早在长牙之前就参与了婴儿对乳头的攻击行为,即使他很少用牙龈来抓住乳房。在这方面(上述引文,第58-59页),她提到了沃勒(Waller),他“谈到兴奋的婴儿生气地咬乳房,并带着痛苦的活力攻击它”[见《职业者的助产术与妇科疾病百科全书》(The Practitioner’s Encyclopaedia of Midwifery and the Diseases of Women)中的“哺乳”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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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上述引文,第47-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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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参见:《论躁郁状态的心理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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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如前一章所说,在我看来,抑郁焦虑在生命的最初3个月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开始运作了,而且在第一年的4-6个月达到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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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见:海曼的《自体情欲、自恋及最早期的客体关系》(Auto-Erotism,Narcissism and the Earliest Relations to Objects,1952,Part?2,Sectio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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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抑制、症状与焦虑》(第169-1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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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见:《婴儿情感生活》与《关于焦虑与罪疚的理论》(本书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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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在稍微大一些的婴儿身上,很容易观察到:如果在睡觉时间,他们没有被给予一些他们所期待的特殊情感的表露,他们的睡眠有可能受到干扰。而且,他们在分离时对爱的需要会变得强烈,这与罪疚感、希望被原谅以及与母亲和解的愿望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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