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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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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28 他便不会认识你啊,伟大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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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30 你引导我们步入生命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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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32 你让卑鄙小人自觉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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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34 然后弃他于他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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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36 只因世间罪孽皆自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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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38 ——歌德,《迷娘》(Mign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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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40 这些破坏的形象也人格化为厄里倪厄斯。在早期心理生活中,即使是正常的发展,分裂也从未完全成功,因为这些可怕的内在客体在一定程度上仍然运作着。也就是说,每个儿童都会经验到不同程度的精神病性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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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42 根据以牙还牙的原则,基于投射,儿童受到恐惧的折磨,害怕他在幻想中对父母做了什么,自己也会被同样地对待。这也许是一种增强残忍冲动的诱因。因为他感觉到内在和外在的迫害,他被驱使着将惩罚投射出去,而这样做的同时,用外在现实来检验他的内在焦虑和对实际惩罚的恐惧。孩子感到的罪疚感和被害感越多——也就是说,他病得越重——他通常也会变得更具攻击性。我们必须相信,在不良少年和罪犯中,有类似的过程在运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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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44 因为破坏冲动最初是针对父母的,在感觉上最根本的罪行就是谋杀父母。这在《复仇女神》中有清楚的表达。随着雅典娜的介入,厄里倪厄斯描述了(如果她们不再威慑弑母和弑父之罪,而且不再于事后惩罚它们)可能会产生的混乱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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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46 “是呀,从此等着父母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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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48 奸诈与剧痛;因为孩子手中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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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50 会撕裂他们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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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52 我曾经说过,婴儿的残忍冲动和破坏冲动创造了原始的可怕的超我。关于厄里倪厄斯进行攻击的方式,有各种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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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54 “活生生地,从每一根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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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56 畅饮你浓郁而鲜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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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58 我们干渴的唇,要你的血来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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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60 直到我正义的心被你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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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62 和你的苦痛喂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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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64 直耗你到死人般枯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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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66 且掷你于死者的行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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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68 厄里倪厄斯用以威胁俄瑞斯忒斯的折磨,具有最原始的口腔和肛门施虐性质。我们被告知她们的呼吸“犹如掷出的一团火,烧得又远又广”,从她们的身体散发出有毒的气体。婴儿在他自己心中使用的一些最早的破坏方法,就是用放屁和粪便来进行攻击,这让他觉得他毒害了母亲,还有用尿(火)烧她。结果,早期的超我就以同样的破坏来威胁他。当厄里倪厄斯害怕雅典娜夺走她们的力量时,她们用下面的话表达了愤怒和忧虑:“难道我所受的伤害不应该转而粉碎这个人吗?这种痛苦的毒药在我心中像火烧一样,难道这种毒药不应该像下雨一样落在他们身上吗?”这让我们想起,儿童对挫折感到的愤恨以及由此所引起的痛苦,如何增加了他的破坏冲动,驱使他强化了攻击性的潜意识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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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70 然而,残忍的厄里倪厄斯,也联系着超我基于抱怨的受伤形象的那一面。我们读到:有血从她们的眼睛和嘴唇滴下来,这表明她们自己也遭受着折磨。这些内化的受伤形象,在婴儿的感觉上都是报复性和威胁性的,他试图将它们分裂开来。然而,它们还是进入了婴儿早期的焦虑和梦魇之中,并且在他所有的恐惧中扮演着角色。因为俄瑞斯忒斯伤害并杀死了他的母亲,母亲就变成了孩子恐惧其报复的那些受伤客体之一。他说厄里倪厄斯是他母亲的“疯狂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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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72 克吕泰墨斯特拉似乎没有受到超我的迫害,因为厄里倪厄斯并未追捕她。然而,在她杀死阿伽门农,发表得意洋洋和趾高气扬的言论之后,她表现出抑郁和罪疚感的迹象,所以她会说:“别让我们被血腥玷污了。”她也同时经验到被害焦虑,这清楚地显现在她的梦中。她梦到她用乳房喂食怪兽,它暴虐地咬噬着她,血与乳汁都混在了一起。因为这个梦所表达的焦虑,她将奠酒送到阿伽门农的坟前。因此,虽然她没有被厄里倪厄斯追捕,被害焦虑和罪疚感也并未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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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5674 厄里倪厄斯的另一面在于,她们紧紧依附着自己的母亲——“夜之女神”(The Night)。她是她们唯一的保护者。她们一再地恳求她对抗阿波罗。阿波罗是太阳神,夜晚的敌人,他想要剥夺她们的力量,因此她们觉得受到他的迫害。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洞察到反向俄狄浦斯情结对厄里倪厄斯造成的影响。我认为,她们针对母亲的破坏冲动,在某种程度上转移到父亲身上(转移到了一般而言的男人身上),只有通过这种转移,对母亲的理想化和反向俄狄浦斯情结才能维持。她们特别关注对一个母亲所造成的任何伤害,而且似乎也只报复弑母的行为,这就是为什么她们并没有迫害谋杀丈夫的克吕泰墨斯特拉。她们辩称她不是杀害血亲,因此罪行并没有大到要去追杀她。我认为,在这样的辩称中有很大的否认成分,她们否认的是:任何谋杀最终都是源于对父母的破坏感,所以没有任何谋杀是可以被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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