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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和惩罚、傲慢和正义的一连串重复,可以通过房里的魔鬼得到证明。剧中告诉我们,这个魔鬼代代生活其间,直到俄瑞斯忒斯被原谅,且回到阿哥斯城后才得到安息。房中的魔鬼这类信仰,源自针对客体的怨恨、嫉羡和愤恨的恶性循环,这些情绪增加了被害焦虑,因为受攻击的客体被感觉为报复性的,于是又引发客体进一步的攻击。也就是说,破坏性因被害焦虑而增加,而被害的感觉因破坏性而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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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自从珀罗普斯时代(Pelops’Time),魔鬼就在阿哥斯城的皇室中施行恐怖统治,而当俄瑞斯忒斯被原谅而不再受苦时,魔鬼也得以安息。如传说中所言,我们可以认定,俄瑞斯忒斯回归到一种正常和普通的生活。我的解释是:罪疚感和修复冲动及抑郁心理位置的修通,打破了恶性循环,因为破坏冲动和他的后遗症(被害焦虑)已经减少,并且和所爱客体的关系被再度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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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统治特尔斐城的阿波罗,在三部曲中所代表的不只是俄瑞斯忒斯的破坏冲动和残酷超我。正如吉尔伯特·默拉利形容的,通过特尔斐城的女祭师之口,他是太阳神,还是“神的先知”。在《阿伽门农》中,卡珊德拉称他是“人类之路的光”和“所有事物的光”。然而,不只是他对卡珊德拉的无情态度,还有长老提到他时所说的话:“书中写到,他不爱哀伤,也不倾听哀伤。”这些都指出一个事实:阿波罗无法经验到对苦难的悲悯和同情,尽管他说自己代表着宙斯的思想。从这个角度来看,阿波罗——太阳神,令人想起那样一些人,他们转身离开任何悲伤,来防御悲悯之情,他们过度使用对抑郁感的否认。这类人的特点是,他们不同情老人和无助的人。复仇女神的首领用下面的话形容阿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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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女人,而且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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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高高凌驾于我们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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践踏我们,凭你的青春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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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用另一种观点来考察这几行字:如果我们考虑她们与阿波罗的关系,厄里倪厄斯似乎是被年轻人和忘恩负义的儿子虐待的老母亲。这种悲悯的缺乏和阿波罗代表的超我无情又严厉的部分有关,这是我在之前描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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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我的另一个非常主要的层面是宙斯代表的。他是父亲(众神之父),经历苦难,学会了对孩子们更加包容。我们知道,宙斯对他的父亲犯下了罪孽,因而饱受罪疚感之苦,因此他对那些哀求者非常仁慈。宙斯代表超我的一个重要部分,即内射的温和父亲,也代表了抑郁心理位置被修通的一个阶段。认识和了解自己对所爱父母的破坏倾向,从而更能容忍自己和别人的缺陷,也有更好的判断能力和更大的智慧。如同埃斯库罗斯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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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苦难,人会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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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痛犹在,新伤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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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滴血,辗转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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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至克服执念,智慧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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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也象征了自体理想且全能的部分,即自我理想。弗洛伊德(1914)在充分发展超我的观点前,系统论述过这个观念。在我看来,自体和内化客体的理想化的部分,与自体和客体坏的部分是分裂开的,而个体维持这种理想化是为了处理其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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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三部曲中我想要讨论的另一个层面,是内在事件和外在事件之间的关系。我描述过复仇女神是内在过程的象征,埃斯库罗斯用下列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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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说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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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惧当有善功,在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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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攻陷巅峰,警醒伏藏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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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三部曲中,复仇女神也以外在的角色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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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吕泰墨斯特拉的人格从整体上说明,埃斯库罗斯一方面深深透视人类心灵,另一方面也关注人物的外在象征意义。他在几个地方向我们暗示,克吕泰墨斯特拉实际上是一个坏母亲。俄瑞斯忒斯指责她缺乏爱,我们知道她放逐了自己的小儿子,并且虐待厄勒克特拉。克吕泰墨斯特拉被她对埃癸斯托斯的性欲望所驱使,忽略了她的孩子。虽然在三部曲中没有过多着墨,但是很明显,为了她与埃癸斯托斯的关系,克吕泰墨斯特拉赶走俄瑞斯忒斯,因为她看出他日后会是父亲的复仇者。事实上,当她怀疑俄瑞斯忒斯的故事时,便召唤埃癸斯托斯带着持矛士兵前来。一听到埃癸斯托斯被杀,她唤人取她的战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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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人,取我战斧!倒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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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谁胜,谁倒下,是他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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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威胁要杀掉俄瑞斯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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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有迹象表明克吕泰墨斯特拉并非总是一个坏母亲。在儿子是婴儿时她哺育过他,对女儿伊菲革涅亚的哀悼可能是真诚的,但是外在情境的改变造成她性格的改变。我的结论是:外在情境引发了早期的憎恨和怨愤,重新唤醒了破坏冲动;破坏冲动压倒爱的冲动而占据了优势,而这又导致了生死本能融合状态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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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厄里倪厄斯到欧墨尼德斯的改变,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受到外在情境的影响。她们非常担心会失去权势,雅典娜安慰她们说:她们调整过的角色会对雅典产生影响,协助维护法律和秩序。外在情境影响的另一个例子,是阿伽门农性格的改变,因为他的成功远征,他已经成为“王中之王”。成功常常是危险的,特别是如果成功的最大价值在于威望的增加,就像我们平常在生活中看到的,因为它增强了野心和竞争性,干扰了爱的情感和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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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就像她常说的那样,代表着宙斯的思想和感情。与厄里倪厄斯象征的早期超我对比,她是智慧而缓和的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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