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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十一节 美的观念在多大范围内适用于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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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前面章节所论,我们很容易可以看出,需要适当界定美的观念在多大范围内适用于优点。把美这种特质一般地适用于优点,极易使我们混淆关于事物的观念,也将产生一种无比古怪的理论;就像我们把美和比例、适合性、完满相等同一样,我们把美和从我们自身——或者其他人——而来的关于事物特质的自然观念相混淆,也会模糊我们的美的观念,使得我们根本没有标准或者规则来判断何为美;可以说,再没有比我们的幻想更为不确定和靠不住的了。因此,把美和优点相混淆,这种散漫的、不精确的评论方式,就会使我们在鉴赏理论和道德理论方面犯双重错误;这种错误也会误导我们抽去伦理科学的正当根基(理性、社会关系和必要性),而把它放置于虚幻和不牢固的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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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十二节 美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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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的章节里,我尝试着证明了美不是什么,那么我们必须至少花费同样的精力来考察,美到底蕴含在什么之中。美是一种极能触动人的事物,因此必定依赖于某些实在的特质。另外,由于它不是我们理性的产物,也由于它在打动我们的时候并不依赖功用,甚至在那些美的事物上我们根本无法找到任何功用,还由于自然的秩序和方法完全不同于我们自身的标准和比例,所以我们必须得出如下结论: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认为美是身体中的某种特质,当感觉涉入时就开始在人脑中自动发挥其功能。因此,我们必须深入考察,这些感性特质是以何种方式存在于那些美的事物,或者那些能够激发我们喜爱之情和类似激情的事物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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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十三节 小的事物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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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观察事物的时候,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它们的大小和数量。在事物的外观方面,何种程度的大小才被视为美的,这需要综合考察那些谈及这一方面的一般表述。我看到,在绝大多数论述中,令人喜爱的事物都被冠以小的称号。在我所粗通的所有语言中,几乎都是如此。比如在希腊语中,“ιου”以及其他描述小的词语,都几乎是令人喜爱和亲切怡人的。此类描述小的词语,被希腊人用来称呼他们的友人和家人。虽然罗马人远非敏感、优雅的民族,但他们却在同样的场合非常自然地使用此类词语。在古英语中,描述逐渐缩小的“ling”也被用以称呼那些惹人喜爱的人或事物。有些词语我们现在仍然在用,比如“darling”(或者“little dear”)等等。在今天的日常谈话中,我们把可爱的名词“little”适用于任何我们喜爱的事物之上;而在法语和意大利语中,这种情况比我们这里更常见。在动物界,越是小的动物我们就越是喜爱,比如小鸟,以及一些比较小的兽类。我们很少说某物“又大又漂亮”;但是,“又大又丑”却很常见。在敬慕和爱恋之间有很大区别。崇高是激发前一种感情的原因,它总是出现在巨大的事物之上,令人感觉恐怖;而后者则出现在小的事物之上,令人感觉欢快。我们臣服于我们所敬慕的,但却喜爱那臣服于我们的;在前一种情况下,我们是被控制的,而在后者我们则满意于其温顺。简而言之,崇高和美的基础是如此之不同,以至于除了较大程度地削弱它们其中之一的影响之外,很难——在我看来几乎不可能——在同一事物之上调和它们二者。由此,关于事物的量的方面,我们可以说,美丽的事物都是较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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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十四节 平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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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的事物上总能发现的另外一个特征,就是平滑。(1)这一特质对美而言是必需的,以至于我根本无法找出任何不平滑但却美的事物。在花木方面,平滑的叶面总是美的;还有园林中那平滑的斜坡;风景胜地中那平缓的小溪;漂亮的鸟类和兽类身上,那平滑的皮毛;美丽女人身上,那光滑的皮肤;在很多装饰用的家具上面,表面也都是平滑如镜的。美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这种特质;事实上,它是起最大作用的特质。因为,如果给一种美丽的事物加上一个破烂不堪、粗糙不平的表面,那么,不管我们怎样在其他方面装饰它、构造它,它都不会再让人感觉美丽了。任何事物,不论它缺少了其他什么因素,如果拥有平滑这一特征,它就总是比那些不平滑的事物要更令人愉悦。我对这一事实是如此确信,以至于我非常奇怪,那些论述美的人,他们列举了如此之多构成美的特质,何以独独不提平滑。实际上,任何粗糙不平、任何突出、任何尖角,都是与美的观念极为相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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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十五节 渐进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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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完美的事物都不是由那些棱角突出的部分组成,所以它们的每一部分都不会在同一方向持久地发展下去。(2)[18]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方向,甚至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它们也在时刻发生变化,不过你却难以分辨这变化的起点和终点。关于这一点,看看一只漂亮的鸟就知道了。我们看到,鸟的头部一开始比较低,然后渐渐高起,直到头顶才停止,而后它就开始慢慢降低,直到它与脖颈相接;在较大的部分,脖颈就不见了,这就到达了身体的中部,然后整个身体就慢慢减小,直到尾部;尾巴又转向了一个新的方向,但它很快变换了它的进程,开始和身体其他部分的线条平行;线条总是在上下变化,任何一边都是如此。我是拿一只鸽子作为参照来作上述描写的:它非常符合美的绝大多数条件。它的羽毛平滑、柔软;它的身体各部分之间难以分辨;整个身体上,你看不到任何突出、隆起的部分,但整个身体的线条却是在不断变化的。请来一位最美丽的女人,细细观看她的脖子和乳房:平滑,柔软,线条流畅,看不到任何突然的隆起;皮肤表面在无限变化,但却找不到任何细微的部分是相同的;像入了迷宫一样,目不暇接、头晕眼花,不知道应该把目光定在哪儿,更不知道目光将把我们引向何处。这不是表面持续变化的最好阐释吗?在任何一个确定的点上,我们不是都无法找出任何美的构成因素来吗?我万分欣喜地发现,我可以援引天才的霍格思先生(Mr.Hogarth)的观点以强化我在这一点上的论证;我大体上认为他关于线性美的观点是正确的。但是,由于没有特别精确地联系到变化的途径,他的变化观念使得他错误地认为有突出棱角的形体也是美的;[19]当然,这些形体的线条变化非常大,但是,由于它们却是以突然和断裂的方式而变化,我看不出任何有突出棱角的自然事物,能够称得上美。事实上,很少有自然事物是完全棱角突出的。但我认为,那些最接近于棱角突出的事物,也是最丑的。我还必须补充一点,在我所能观察到的范围内,尽管我们总能在变化的线条中发现完整的美,但是在那些非常之美的事物上,我们却未必总是能够发现某种特殊的线条,它的美能够胜过其他所有的线条。至少,我没有发现哪种线条具备这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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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十六节 娇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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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固和有力有损于美。娇嫩的甚至是脆弱的外表,反倒对于美而言是必需的。只要到植物或者动物中间看一看,就可以知道这一结论完全建立在自然之上。我们不会认为橡树、岑树、榆树或者其他任何坚固的树木是美的,它们令人敬畏、雄伟庄严;人们一看到此类树木,就油然而生某种敬畏感。而恰恰对于那些娇嫩的番樱桃树、橘子树、杏树、洋丁香树和葡萄树,我们认为是美的。正是那些多花的种属,它们的脆弱和刹那芳华,让我们得到最生动的美感和优雅感觉。在动物中间,小灰狗要比獒犬美丽得多;塘鹅、巴巴里鸽或者阿拉伯小马的精巧,比起战马或者辕马的力量与稳固,也要更令人感觉亲切。在这里,对于男女两性也不必再多言,事实也证明了这一观念的正确性。女人的美,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其虚弱和娇嫩,甚至是胆怯,后者是类似于娇嫩的一种精神品质。我认为,说虚弱之所以不能带来美乃是因为它导致健康不佳,这是难以理解的一种说法;并非因为虚弱而健康不佳,而恰恰是,导致虚弱感的健康不佳改变了美的其他条件。在这样一种情形下,身体的各部件趋于崩溃;明亮的光泽还有“青春的亮丽光辉”都看不到了;健康的线条变化也不见了,而代之以皱纹、凸起和没有变化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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