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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二十二节 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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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是一种与美无甚差别的观念,它们俩几乎蕴含在同样的事物之中。优雅概念从属于姿势和动作。在这两者中,要想表现出优雅来,就必须不能出现任何困难;也还需要身体的回转变化,以及身体各部分的沉稳;在这种情况下,身体各部分必须既不能相互阻碍,也不能截然分开或者出现突出的拐弯。正是在这种精神状态和动作的放松、完满与精致之中,我们才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优雅,或者可以这么说,“吾不知其所以然”;[20]当任何人看到“麦迪奇的维纳斯”(Venus de Medicis)、“安提诺乌斯”(Antinous)或者其他雕像时,都会觉得非常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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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二十三节 典雅与美观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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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某种事物,其整体的各部分都是平滑、光亮的,不存在彼此之间的挤压和冲突,也没有粗糙不平或者混乱不堪的现象,并且同时以符合规则的形象来感动人,那么我就称它是典雅的。它非常类似于美丽,不过其特殊之处在于这种规则性;正是由于它所激发的感情与美有很大差异,所以可以归之为另外一类。我把那些精致的、有规则的,但却并未模仿自然事物的作品,归之于这一名下,比如那些典雅的建筑和家具等等。若是某种事物具备了上述典雅的特征,或者具备了美丽的特征,此外又拥有巨大的尺寸,那么它就远非是单纯的美了。我称之为精美或者美观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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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二十四节 触觉中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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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对美的描述,仅仅是从观感出发的,不过若是用触觉的相似作用来描述自然事物的特质,或许也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印证。对此,我称之为触觉中的美。它与视觉所能接收到的同种愉悦有着紧密的关联。我们的所有感觉都是相通的;这些感觉分属不同种类,也被不同种类的外在事物所触动,但却是以同一种方式被触动的。所有能够在触觉上让人感觉到愉悦的事物,其表面必定是很少阻力、较为光滑的。我所谓的阻力,或是指其表面上的运动是否顺畅,或是指整体的各部分之间的挤压程度。在前者,如果阻力非常小,那么我称之为平滑;在后者,则称之为柔软。我们从触觉中得到的愉悦感,无非来自这两种特质中的某一种;而若是两者皆具,我们的愉悦感受就会大大增强。这一情形太普通不过了,因此完全可以用它来解释其他现象,而用不着专门找例子来对它进行阐明。就像在其他领域一样,另外一种愉悦的来源是不断推陈出新;当发现事物的表面在不断变化时,我们就会感到非常愉悦,或认为它是美的;每个人对此应有所察觉。这类事物的第三个特征就是,尽管它们的表面持续变换,但却并不过于突然。任何突然变化的事物,不管其给人的感觉是否猛烈,都是不受人欢迎的。一根手指,若是在不经意之间,忽然变得比平时要热一些或者冷一些,那就会令人吃惊;当某人完全不注意时,在其肩膀上轻轻拍一下,也会有同样的效果。因此,这就是何以那些棱角突出的事物、那些在外形上突然改变其方向的事物,很少能带给人愉悦的原因所在。任何此种改变,都是某种升或降的缩影;也正是因为此种原因,四方形、三角形以及其他棱角突出的形体,都不会令人感到愉悦;无论是从观感还是触觉上说,都是如此。当人们把他触摸到柔软的、平滑的、渐进的、变化的、无棱角的事物时的感受,与他看到某种美丽事物时的感受相比对时,他会发现两者有某种惊人的类似;因此,我们或许可以找到它们发挥作用的共同原因。触觉和视觉的不同,仅仅表现在很少一些方面。触觉能够从柔软中得到愉悦,而柔软显然不是视觉的对象。另外一方面,视觉能够感受色彩,触觉则不能;触觉能够从适当的温热中发现某种新的愉悦,而视觉则胜在可以发现事物的无限程度和多样性。不过,由于这二者所感受到的愉悦是如此的类似,以至于让我产生这么一个想法,即,是否可能通过触觉来分辨色彩(据称有一些盲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另外,对于那些视觉上认为非常美的色彩和色彩配置,是否也能够通过触觉而感受到呢?倘若可以做到这些,这该是多么令人欢欣鼓舞啊。在此先撇开这些猜想不谈,让我们进入到对另外一种感官的讨论中:这就是听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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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二十五节 听觉中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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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觉中,我们也同样天然倾向于以某种柔软的、精致的方式受到影响;至于悦耳的、美妙的声音在多大程度上与我们之前对于美的描述相符,每个人可以作出自己的判断。在弥尔顿(Milton)少年时期的一篇诗作中,(4)他曾经描述过此类美妙的声音。对于弥尔顿在这一艺术领域的成就和精湛技艺,我就不用多谈了;没有人比他拥有更敏感的听觉,也没有人比他更能用比喻的方式来表达出这种感受了。弥尔顿的描述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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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完全驱走了难以释怀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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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包裹在吕底亚人柔软的音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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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音调曲折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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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美无比,拉长至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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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奔放、多变,还有熟练的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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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温柔动人的声音,让人长久迷失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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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解开了所有紧绷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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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不安的灵魂才始平静。[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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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完全可以把这种感受,与其他事物中的美的特质相比较,比如柔软、蜿蜒曲折的表面、无中断的延续以及渐进的变化;观察到所有这些感官的差异以及所有他们的作用,都有助于使它们更为清晰,并且从整体上保持一致,而非因为其复杂和多样性而变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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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上面的描述,我还要再加上一两点需要注意的地方。其一,音乐中的美不能够承受太大或者太过强烈的声音,后者或许可以促发别的激情;它也不能包含尖厉、刺耳以及太过深沉的声音;与这种美最合拍的,只能是清晰的甚至是平缓、无力的声音。其二,从一种音调到另一种音调的多变或者快速转变,都是与音乐中的美相悖的。这类转变(5)[22]常常令人欢快不已,或者促发其他突然的、令人激动不已的激情;但它不能让人感到安宁、沉醉以及平和,后者才是美的独特效果,在其他感官上也是如此。事实上,美所激发的感情更类似于某种忧郁,而非高兴和欢快。我这里所论,并不是要把音乐限定在某些种类的音符和曲调上,何况音乐也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更不敢大放厥词。我的目的,仅仅是要确定某种一以贯之的美的观念。对于灵魂的影响,存在无限种可能的方式;或许只有一个杰出的头脑、一双敏感的耳朵,才能够感受到此类声音的多样性。在美这一普遍标准之下,从那些不同的甚至是互相反对的观念中,分辨出某些属于同一种类而且彼此协调一致的观念来,应该说不上是偏见吧?而在其中,我的目的也仅仅是找出一些关键点来,用以证明听觉和其他感觉在愉悦感受方面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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