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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灼人的火焰混合在一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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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而言,这幅景象就是最为令人惊叹的崇高画面;但是,如果我们冷静地对待这种由一系列此类观念组成的感性意象,就会发现任何疯子的妄想,其疯狂和荒谬也比不上这一意象:“三条雨线、三朵水量丰富的云、三堆火苗以及三阵飞行的南风;它们在闪电之中混合,吵闹、恐惧、愤怒,带着互相追赶的火焰。”这一奇怪的集合体变成了某种粗劣的东西;它被独眼巨人的锤子击打,部分优美无瑕,部分继续粗劣不堪。实际上,如果诗人把那些与崇高观念相关的词语精巧地排列组合起来,而且这种崇高观念和词语之间要么是由具体时空情形相连接,要么是互为因果,再或者是通过其他任何自然的方式紧密结合,那么,二者就或许可以混合在任何形式当中并且完美地发挥它们的影响。但是,这种“天才”的联合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在其中根本没有任何真实的画面形成,而且诗作描述的效果也完全不是因为这一点。一般认为,普里阿摩斯和他的议事会长老们对海伦的评价,能够带给我们对这一致命的美的最清晰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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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亚人和胫甲精美的阿开奥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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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样一个妇人长期遭受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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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抱怨;看起来她很像永生的女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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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哭泣着,没有想到这惊为天人的美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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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得整个世界陷入了长达九年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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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迷人的风度!多么诱人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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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行走若女神,端坐如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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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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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节诗中,没有一个词谈到她的美丽具体何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我们在脑海中勾画她的形象;但是,比之于那些对海伦外貌的冗长、细致入微的描述(或者是世代流传下来的,或者是人们构想出来的,这都是某些作者所惯用的表达手法),我们更为这种形容方式所触动。我确信,这种不着一墨的形容方式比斯彭斯对贝尔菲比(Belphebe)的细致描述[9]更能打动我;虽然后面这位天才的作家在这部分的描写,就像他所有其他描写一样,都是至为精彩、诗意盎然的,但我仍然坚持这一点。卢克莱修为了对比展示他的哲学英雄的高尚、宽厚,曾专门描写了宗教行为的恐怖画面,这是大家公认为极为大胆、气魄十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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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类在大地上到处悲惨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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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共见地在宗教的重压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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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则在天际昂然露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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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她凶恶的脸孔怒视人群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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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希腊人首先敢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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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凡人的眼睛抗拒那个恐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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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如此精彩的一段描述中,你能联想到什么景象呢?显然是什么也没有;甚至对于这一幻象的某一躯体部分或者面貌特征,这位诗人也不肯浪费哪怕一个词,而这些正是他想要在恐怖的想象中所表达的内容。实际上,诗作和修辞在描述的精确性方面比不上绘画。它们的优点在于通过内心共鸣而非模仿来达到影响读者的目的,还在于展示对象本身对言说者或其他人的内心所产生的作用,而非给出一个对象的清晰观念。这就是它们的最广阔领地,当然,它们在这些领地也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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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六节 诗歌,严格说来不是一门模仿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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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认为,在其最一般的意义上确切地说,诗歌不应当称为一门模仿艺术。一门艺术,只有当它用人类语言可以表达的方式来描述人们的行为和激情时,才可能称得上模仿;在其中,“模仿的过程影响阐释的语调”。[11]不过,也有一种严格说来算得上模仿的诗歌,那就是所谓的戏剧诗(dramatic poetry)。不过,叙事诗(descriptive poetry)主要靠语言替代(substitution),也即通过那种因为习惯而具有真实效果的声音来发挥作用。只有仿照别的东西,才能称得上模仿;而确定无疑的是,语词不是对其所指代的观念的仿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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