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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60 我认为这个结论是大致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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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62 我那个连队,有一排宿舍——破仓库改建的,东倒西歪。中间是过廊,将它一分为二。左面住男知青,右面住女知青。除了开会,互不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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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64 幸而知青少,不得不混编排。劳动还往往在一块儿。既一块儿劳动,便少不了说说笑笑,却极有分寸。任谁也不敢超越。男女知青打打闹闹,是违反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的,是要受批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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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66 但毕竟都是少男少女,情萌心动,在所难免,却都抑制着。对于当年的我们,政治荣誉是第一位的,情爱不知排在第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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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68 星期日,倘到别人的连队去看同学,男知青可以与男知青结伴而行,不可与女知青结伴而行。为防止半路会合,偷偷结伴,实行了“批条制”——离开连队,由连长或指导员批条,到了某一连队,由某一连队的连长或指导员签字。路上时间过长,便遭讯问——哪里去了?刚刚批准了男知青,那么随后请求批条的女知青必定在两小时后才能获准,堵住一切“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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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70 如上所述,我的初恋于我实在是种“幸运”,也实在是偶然降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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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72 那时我是位尽职尽责的小学教师,23岁,已当过班长、排长,获得过“五好”战士证书,参加过“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但没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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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74 我探家回到连队,正是9月,大宿舍修火炕,我那二尺宽的炕面被扒了,还没抹泥。我正愁无处睡,卫生所的戴医生来找我——她是黑河医校毕业的,27岁,在我眼中是老大姐。我的成人意识确立得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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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76 她说她回黑河结婚。她说她走之后,卫生所只剩卫生员小董一人,守着四间屋子,她有点不放心。卫生所后面就是麦场,麦场后面就是山了。她说小董自己觉得挺害怕的,最后她问我愿不愿在卫生所暂住一段日子,住到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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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78 我犹豫,顾虑重重。她说:“第一,你是男的,比女的更能给小董壮胆。第二,你是教师,我信任。第三,这件事已跟连里请求过,连里同意。”我便打消了重重顾虑,表示愿意。那时我还没跟小董说过话,卫生所一个房间是药房(兼做戴医生和小董的卧室),一个房间是门诊室,一个房间是临时看护室(只有两个床位),第四个房间是注射室、消毒室、蒸馏室。四个房间都不大,我住临时看护室,每晚与小董之间隔着门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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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80 除了第一天和小董之间说过几句话,在头一个星期内,我们几乎就没交谈过,甚至没打过几次照面。因为她起得比我早,我去上课时,她已坐在药房兼她的卧室里看医药书籍了。她很爱她的工作,很有上进心,巴望着轮到她参加团卫生员集训班,毕业后由卫生员转为医生。下午,我大部分时间仍回大宿舍备课——除了病号,知青都出工去了,大宿舍里很安静。往往是晚上10点以后回卫生所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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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82 “梁老师,回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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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84 小董照例在她的房间里大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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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86 “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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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88 我照例在我的房间里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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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90 “还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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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92 “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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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94 “那我插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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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96 “插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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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698 于是门一插上,卫生所自成一统。她不到我的房间里来,我也不到她的房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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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700 “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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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702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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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704 “我的手表停了,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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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706 “差5分11点,你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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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39708 “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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