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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们从美国待了一段时间回来，她站在阳台说：“都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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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事儿，再种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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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还以为能养到开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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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去给你买一束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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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买回来，发现她把花盆已经清理干净，叠起来放在了阳台的角落里。到现在，我也没见她再养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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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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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得了癌症，治疗了三年，最近他跟我说：“自己出差在外的时候，父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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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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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父亲生病的这几年，最触动他的，就是当他把父亲抱在怀里，父亲瘦骨嶙峋，只有几十斤的体重，他酸楚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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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那一刻，感觉生命反转了过来，他感觉父亲就如同一个孩子，躺在他怀里，如此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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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人总要学会告别，虽然不舍，却也知道，告别对彼此，都是个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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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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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相见时，要心存善念，如初次谋面；离开时，要郑重其事，像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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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幽默的方式过一生 世界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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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常的夏日，我坐的航班刚降落在深圳机场，就接到了我大姐的电话，电话里大姐哽咽地说母亲紧急入院了，这次恐怕吉凶未卜。我脑袋也是“轰”的一下立时空空荡荡，拖着行李在深圳机场发呆了很久，然后开始给后面的合作方挨个打电话取消各种行程。因为在我心中，没有比家人更重要的，我不会为了某个至高无上的荣耀放弃陪伴病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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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合作方都表示理解，大家都说别心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取消完行程，我就预订了飞济南的机票，还有两个小时的空隙，望着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双眼模糊，心里翻江倒海，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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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山东潍坊的一个农村，母亲虽然没读过书，却说过很多至理名言，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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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好路，不要走歪门邪道，否则会掉到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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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所以能帮人就帮，有个好人缘才能混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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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稼地里不除草，再好的地都没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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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母亲这种最朴素的自然哲学中滋养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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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针线活很好，所以经常在我的裤子或者棉鞋上绣上各种花鸟虫鱼，刚开始我觉得很新鲜，稍微懂点事就觉得作为一个男孩子，穿这些很丢人，于是用墨水都涂黑。母亲就是笑笑，下一次继续给我绣各种图案，貌似她喜欢这种艺术创作，而我则破坏了她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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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要去外地读初中，寄宿的那种，母亲周一早上就用自行车把我送到学校，然后再自己赶各种集市。冬天的时候，早上五六点钟经常是漆黑一片，农村又没有路灯，有一次自行车经过一个大炕，我跟母亲都飞了出去，在漆黑冰冷的夜空里，母亲喊着我的名字，摸到趴在地上的我，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那一刻的温暖，让我永生难忘，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每次赶夜路都能联想起母亲的呼喊声和那刻母亲拥抱的力道，那力道大到可以抵御任何黑暗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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